(苏静视角,玄历年) 那天游子卿将我们四人绑来后,单独带走了重南月。 我们三个人被分开绑起来,游子卿的部下拿着刀架在折岱的脖子上,逼问折岱是否将自己的秘密全盘托出。 折岱宁死不屈,他们便用刑。 那名名叫容时的美男子在这里像是魔鬼,无数刑罚之下折岱已经奄奄一息。 直到刀被架在我和七三的脖子上,折岱才松口说只跟游子卿说,让他们叫来游子卿。 我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游子卿神色如常地进入审讯折岱的牢房,然后绷着脸出来,再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折岱。 七三和我都被封住了灵力,每日会有一个哑巴男子来给我们送饭,不知是不是因为游子卿认为我是顾仪安朋友的缘故,在这牢房内似乎只有我们二人是一日两餐的送。 送着送着,有一天的馒头里包着一柄形状独特的钥匙,与馒头一道送来的的腊肉片里,有个细小的纸条,上面写着“四日后守卫换班时,你们三人用钥匙打开牢门,会有一人接应你们。” 七三认出字迹是重南月的。 于是我们二人将钥匙收好,按照纸条上的约定在换班时打开了牢门,在幽暗狭窄的走廊尽头,一袭黑袍的身影站在那里,我们小跑过去,我赫然发现接应我们的是十四。 她领着我们一路向外走去。 十四说,她此番进来的幌子是带人配合乖奴审讯符沈曼,所以我们得从符沈曼的走廊那里才能用她的灵力波动识别大门出去。 “待会苏静姑娘记着,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停下脚步。” …… …… …… …… …… 我跟着她,神色如常地从大门走出去,七三担心地询问,我说无事。 十四带着我们顺着小路找到已经收拾掉监视她的人马的重南月,不知折岱在哪,但我们时间紧迫且自身难保,由我做决定我们三人先走。 一名不认识的男子为我们打开了结界的传送阵,我们连同十四一起向南逃去。 “从这里往南便是大陆的方向,你们灵力尚未恢复,这些食物和水先一人带一点。阻碍大陆连接的山石前不久刚被主上清理掉,可以从那离开!” 那时的十四说着,憧憬而坚定地带着我们走向连接处。 可等我们到后才发现,游子卿已经率人恭候多少,与他一道等着我们的,还有被旗杆高高挂起的一排头颅。 十四瞬间呆在原地。 “你很能干啊,在我的范围内勾结那么多人为你做事。”他嘴中的夸赞让人毛骨悚然。 从我们的四面八方,一排排的紫衣人围拢过来,十四面色一横,向我们右手边的西方丢出去一枚灵器,落地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像是灵力炸弹,将人墙炸开一个口子。 只见旗笙之下的游子卿轻蔑一笑,他抬了抬手,决绝模样的十四立马跌倒在地上,我下意识想扶她,就听见七三低吼一声:“跑!” 他拉过我们,马不停蹄向西边的荒死石跑去,我们的背后铺天盖地的灵力波动像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那一声冷酷无情的“杀”如同敲在我们头顶上的警钟。 我听见十一的声音高声制止道:“苏姑娘是主上的朋友!” 可我们的身后,依旧是头戴黑色面具的紫衣人。 “朋友又如何?” 男子冷漠的声音就像是地狱的恶魔,将人间的温情当一场笑话看待:“将不安分的朋友除去,也是在为她扫平前路。” !? 那时候的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哪怕我是顾仪安的朋友,这个人也会将我斩杀在此。 游子卿似乎完全不在意顾仪安的感受。 无孔不入的监视她的周围,让她的社交圈子逼仄,自己排除异己成为她的全部。再将她的父母软禁在自己的结界里,将她为数不多熟知的人掌控在自己手中,评判考量着这些人是否符合他对于顾仪安朋友模样的定义,如果不符合便除去,丝毫不会顾及顾仪安本身对于朋友的定义。 难怪……难怪顾仪安提及游子卿会是那副态度,难怪顾仪安与他相处后性情大变。 如此畸形病态的控制欲,换成是我,我也得疯。 眼看着紫衣人蜂拥而至,重南月强行冲开虚弱桎梏,运用阵法拖住紫衣人的脚步,她的法宝亮彻如昼,赫然是在越级使用灵力! 我想帮她,七三强拉着我,将自己残存的灵力全部化为速度,同时支援重南月,拼尽全力向放逐逃去。 短短千米的距离,长的像一个光年。 荒死石缝隙就在前方,重南月却无法支持住,阵法破裂的刹那,那群紫衣人的刀刃与灵力尽数打在她的身躯上。 七三突然留下了一句:“替我照顾好她。” 我立马侧目看去,他手指掐诀,无声燃去一张蓝青色的换位符纸,我面前的人变成了摇摇欲坠的重南月。那一刻我不敢多留,抱起重南月便向那缝隙卖力奔去。 身后的炸开的血光,带着余温喷溅到我的脖颈。 灵师死亡时散溢开的灵气在箭矢到来之前推了我们一把,借着这股力气我才得以越过荒死石来到放逐。 那时候惊魂未定的我再从缝隙再看去,紫衣人中已没有那翠绿的身影,红的黑的白的碎屑飞舞在空中久久不曾散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