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件事,后续的拍卖我一直心不在焉,接连过去七八个对我没啥用处的商品后我才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拍卖上。 一架结构奇异的东西,据说是叫手枪,可以不用灵力释放出伤害极高的子弹,五觉以下瞄的准可以做到一击必杀。不用想就知道,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大多数都是穿越者带来的。 最后成交价堪堪五千。 我甚至听见苏静在破口大骂这些老迂腐不识货。 这种货色又有什么好识的? 有灵力的天赋优越的修炼者不需要,没有灵力的天赋贫瘠的人也没有财力来到拍卖行。五觉以下的一击必杀听着很厉害,其实只需要五觉巅峰就能做到,更别说这玩意还要瞄准。 适用范围本就很窄的东西,还有很多比之更好的替代品。 总有些穿越者啊,以为凭着带来的武器能够扭转这个灵力至上的世界结构。 之前还有个穿越者,说要造什么能一颗毁灭一个城的核武器,然后瓶瓶罐罐弄了一屋子,研究几十年后开始到处质问什么青梨子羊梨子为何不能分开,问着问着人疯了。 他的几位红颜知己,在他发疯死后研究了半天这两个梨子是什么东西,甚至不惜开辟一片结界来专门种梨。 这事儿成为九重天的一件乐事,我的朋友听说后跟我一本正经地解释一通,还说如果她是化学家,研究了几十年后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化学逻辑,自己也会发疯。 我问她什么是化学,她说我可以理解为从血种子层面来研究世界。 她还说这个世界的物质不知道为什么和她穿越来的世界底层逻辑完全不一样,明明看上去都是差不多的。 迷迷糊糊的,我也没听懂是个什么。 下一件商品被推上来的时候,我的眼皮忽然跳了跳,随着黑布的揭开,一柄充满神圣与魔气的长剑出现在看台上,这长剑撇开周身环绕的诡异气息,剑身清朗锐利,把手处缠着白色兽筋,包裹住里面淡蓝绿的化神石,质地温润,与他……甚配 十一不可置信道:“主上!这,这是殿下的……” “我知道。” 他惯用的剑,我怎么会不认得呢? “此剑乃两万年前被称为魔头的一位堕魔神脉的佩剑,他形神俱灭后,这把佩剑便留在了原先的战场上,剑身的煞气久久不能散去,如今过去两万余年,剑身的煞气散去不少,我行的人才冒死将其从废墟中挖出来。 这剑魔气太重,若是买做纪念观赏自然没有问题,若是贴身使用还请诸位斟酌自身实力,出了事情本行概不负责。 起拍价1万灵石!开拍!” 我闭了闭眼,犹记得他曾说过,这剑于他有特殊的意义,是他平生最大的一场胜利的纪念品,所以被他贴身用了多年。 “一百万灵石!”我毫不犹豫举牌道。 对游子卿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我怎么能容忍交给别人? 拍卖行又是一静。太过于安静我甚至不怎么动用神识都能听见。游若君说:“这剑虽好,但你没办法同她抢。徒弟放弃吧,” 她当然没办法同我抢,她凭什么去肖想游子卿的东西? “一百一十万!”苏静举牌道。 我眼里泛起杀意,旁边的十一及时拉住了我。 “两百万!”我再次举牌。 “两百一十万。” 抬价?好的很。 我神识全开,将她浑身上上下下扫了个遍,包括她旁边的男子。总共资产两百七十万,外加十几个不同的果子,加起来价值五百万左右。 呵! “五百三十一万灵石六千金币三百九十二银六百铜。”我举牌道。森森杀意毫不避讳。 这些,刚好是他们二人身上灵器里所带的所有金钱加上灵果价格的最高值。 他们若是再抬一次价我便立马放弃。这拍卖行可没有等待家人送钱的规矩,只要拍卖结束后没有能力做到钱货两清,那么…… “六百万!”却是苏静恼羞成怒的声音。 这就急了?有趣有趣。我毫不犹豫地用神识将他们的包厢团团围住,阻断了他们与外界可能有的交流。 “六百万一次!” …… “六百万两次!” …… “六百万三次,恭喜四号包厢的客人拍得这件商品。我们来看下一个。” 他们的包厢里陆续传出来争执的声音,大意便是阿程说着他们没有带来那么多钱,苏静胡乱报价云云。 我却已经不在乎了。 “十一,拍卖行结束之后,你去把苏静的储物戒偷来。还有她旁边那个男人的储物耳环,也给偷来。”我倒要瞧瞧,这群人聚在一起到底在干什么勾当! “主上,您的钱不是够吗?为何方才不加价?”十一领命,但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幽幽地看向了他,轻轻说道:“因为我不想让她活了。”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另有实情,那我可以配合他们几个这出蹩脚的戏码,但如果游子卿的遗物她真想指染,那就只能让她去死了。 你说是吧,游子卿。 拍卖结束后,所有拍得商品的人会被引入后台进行交易,尚且不能确定我与她会不会走到同一个路口……那么…… 随着主持人叫停的声音,宾客们起身陆续离去,借着这个空档我凝聚神识将苏静的储物戒击碎。 只听苏静一声尖叫,声音刺耳到尚未离开的宾客纷纷回头。 “我的储物戒!是谁?” 不用我下令,十一已经如鬼魅般靠近了苏静身边的男人,在男人看向苏静的空挡,借着人群的掩护轻巧地撞了一下。 男人一个踉跄,丝毫没有发现他原本挂的牢牢的储物耳环已经掉落。 周围嘈杂的声音议论纷纷,好事者甚至已经围了上去。也有不少人记得这就是花了六百万的天价买武器的声音,一时间七嘴八舌的。 “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被人惦记上了吧?” “害!刚六百万拍摆设的就是这个声音。” “该不会付不起钱编了个理由吧?” “可能吗?有钱坐包厢没钱付?” “谁知道呢?万一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呢?” “管他呢,有什么好看的。” 我点头示意身边的礼仪小姐带我前去后台,礼仪小姐也算业务老练,无视了会场的杂乱,穿过长长的走廊带着我来到了后台。 所有拍卖会上出现的商品都在这,每个商品前都站着专门的管事负责收钱。 楠被关在笼子里,我示意礼仪小姐将她从笼子里送出来,同时从血玉镯里取出价值一百万的灵石。 灵石只有小小的一颗,但里面的灵力纯度高得骇人。这种灵石价值一百万,仅仅只是因为定价层面来说,最高的只能一百万。 负责交易的管事眼睛亮了亮,态度倒是变得恭敬不少。 在我处理好手续后,苏静正好被四个身着拍卖行礼仪小姐制服的女子押进来。 苏静叫嚷着:“放开我!放开我!” “这位客人,既然拍了我们的商品,还没有不付钱就一走了之的道理”礼仪小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苏静解释道:“明明就是你们安保不利,拍卖结束后有人击碎了我的储物戒指!我还没有找你们要赔偿你们居然敢押我?!” 我攥着楠的手,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掏出一件我穿小了的外套,将半裸的楠紧紧包裹住。楠那如枯井般的眼神漠然地落在墙角,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连外套快要掉落都不曾察觉。 过来交易的人很多,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一时间苏静成了目光中心。 “苏小姐,本行门口的规矩上写得清清楚楚,进入本行保管好自己的财务,丢失概不负责。”领头的礼仪小姐顿了顿,“苏小姐,程公子说东西是您拍下的,与他无关,他可以为你支付一部分,但是钱还在路上。那剩下的一部分……不知苏小姐可支付的起?” 人群逐渐围了过来,我个子矮有点瞧不见前面的样子,只听苏静歇斯底里道:“当务之急你们应该找到破坏了我储物戒的人是谁!让他来赔偿!而不是在这里揪着我不放!你们到底讲不讲理?” 讲理?这个世界最是不讲道理的,若是苏静是个称霸一方的大能,拍卖行或许会讲讲道理。现在嘛…… 谁会和一个六觉的没背景的灵师讲道理呢? 拍卖行的人自然是有办法治不付钱的人。礼仪小姐见她无法付钱,立刻下令将拍卖行的保安班唤来。 “程公子说会抵押三百万,那么剩下的三百万既然苏小姐付不起……”礼仪小姐顿了顿,隔着人缝我瞧见她似乎回头了,“拖下去,将她丹田打碎挑断手筋脚筋!” 她身后的壮汉应声领命。 苏静还想说什么却被死死地堵住嘴。方才的折腾让她发型凌乱不堪,一身贴身劲装也蹦开了几个扣子。 只一瞬,我瞧见她的神色里似乎多了些许失望。 我眼皮一跳,顿时感觉不妥,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笼罩在我心头。 这把剑…… 不拿到手我是真不放心呐。 “就算把她废了,这剑不也卖不出去吗?”我忽然说道。 十一已经来到我的身后帮我护着楠。我松开了手,信步穿过人群,来到礼仪小姐面前,掏出三颗百万级别的灵石。 “不如做个线下交易,我付这人的三百万,你们放过她,但是……剑要给我。如何?” 领头的礼仪小姐严肃道:“不是不可,只是拍得这件商品的是苏小姐,同不同意端看苏小姐的意思。” 我将目光看向在地上趴着的苏静,捂着她的人识趣的松开了手。 只见苏静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脸愤怒地似乎要扑向我。我却从她的微表情里看出了得逞的模样,仔细一看又消失不见,一切就像我的错觉。我面不改色道:“苏小姐可想清楚了?是放弃这个剑,还是以一个废人的姿态离开拍卖行?” 闻言,仿佛一泼冷水泼下来,她缩了回去,不可置信又妒恨至极地瞪着眼睛看着我。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同意!阁下今日‘大恩’,日后我必百!倍!奉!还!” 日后百倍奉还?明明是充满杀意的话语,偏偏她身上没有丝毫杀意。 隔着面具,我倒也不担心被人瞧见表情。我笑着绕过苏静,将三颗灵石递过去,接过管事递来的玉石做得盒子。打开确认无误后准备点头离开。 旁边领头礼仪小姐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道:“小朋友手段不高明效果倒是可以,只是这样与人结仇也太过莽撞了些。”她说得极轻,我离得如此近都听得虚无。 我不置可否。 我的仇家,从没少过。 况且他们这幅样子,也不像是来结仇的。 在阵阵目光中我领着十一离开了拍卖行。 不对劲,很不对劲。 离开拍卖行的我支开十一让他跟着苏静,带着楠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设置一个结界。 简单的寒暄后,我递给楠一些灵石,还有一套变装工具,道了别准备去寻十一,沉闷的她站在我的身后对我说,让我不要过分地去追逐真相,只要我脚踏实地地度过每一天,我想知道的事情和我想要达成的事情都会成真。 我没有反驳,却也不是那么认同。 坐以待毙的被动感我属实不喜欢,追逐真相乃是我的执着。 我隐约有个秘密从年幼之时便深埋在心中不曾被他人知晓,只是现在感觉这份秘密空了,就好像有很大一块的东西原本在那里但是后来不见了。 而回忆往前两世,越是靠近天道那股空荡荡的失落感越是清晰,所以我执着地想要知道,我和那个冷漠无情的天道到底有什么渊源,被天道抹除掉的到底是什么? 楠她虽然不说但是还是喜欢自由的一个人。我也不可能真把她当女奴留在自己身边,而且楠生性带着几分孤僻与人相处多的是不自在。 我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给她一些帮助,算是全了当年初至放逐时,她对我的回护引导。 …… 跟着十一留下的记号,我在一处小宅里找到了在盯梢的十一。 十一指了指房子对面,示意我苏静在里面。 我转头瞧过去,出现的结界比起上次倒是高明不少。 先是游若楠出现在拍卖场,再是游子卿的武器……还有那刻意至极的对话,故作敌对的神态。 一出蹩脚的请君入瓮。 这结界眼熟不已,应该是游若君布的。熟人的结界可比陌生的结界要好攻破许多,我集中神识,悄无声息渗透进去,依着记忆里游若君的灵力习惯破解开来。 游若君负手而立,背后是这个宅子的中厅,那模样像是恭候多时。 “仪安尊者,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我领着十一坦然出现在庭院里,也没有丝毫掩盖杀意。 后面点着灯火的中厅里,苏静坐在椅子上冷静而清晰地对我说:“顾仪安,坐下来谈谈?” 哪怕是逆着光芒我也能清晰地瞧见,她的神色里没有丝毫慌张。 宅子里出现了一股我从未见过的灵力波动,我前世修来的警惕心让我警铃大作,正欲后退一步,就听见苏静继续说道:“拍卖行的事,是我们演得一场戏……” 是啊,漏洞百出的一场戏。 说话时,黑暗里走出来一个人。 我眯了眯眼,思考此人是谁。只听来人字正腔圆地问候道:“初次见面,顾仪安。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这么急躁,坐下来喝杯茶?” 还有别人?! 我警戒地调动起全身灵力,同时打量着黑暗里走出来的这个人。模样俊美神态周正但又不刻板,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容貌,用破解看去骨龄将将一万岁,可我看不透他灵魂的年岁。 这灵力气息……破命十觉之上! 游若君这是找来了隐藏在九重天内的尊者吗? 看来今天要走有点困难了。 “在下万(mo)俟(qi)温。”他端起手来对我行了一礼,行的却是晚辈对长辈的礼仪。 我不语,静静看着他们唱得哪出戏。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会心生疑惑,万俟温解释道:“苏静小姐是我的小师父,而她的师父游若君与您又是故友,这个晚辈礼,您还是当的起的。” 对了,十一呢? 我忽然发现,身后的十一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游子卿的人,自然已经被我们隔开了。”一直装模作样的游若君出声道,这次却是以一个人的形态,他向我拱了拱手,“先前扮做游魂欺骗了你,倒是多有得罪。” 我对他的道歉一头雾水,却也知道一名尊者加上实力尚不知是否巅峰的游若君,撕破脸皮逃出这个宅子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进来坐?”游若君伸手示意道。 房间里共有四把椅子,万俟温已经拉开一个椅子坐下了,正在看着我。 “何意?” 我不进房门,只是站在院子里问。 不知道是不是结界的缘故,院子里连一点月光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叫人看不清四周,房间里的光亮迎面而来我却不敢站过去。 “自然想与你谈谈。”游若君平静答道。 谈谈? 苏静补充道,“谈谈今后可能的合作。” 他们的神情一丝不苟,虽然我不太相信,但是真的不像是撒谎。 我搞不懂,但也知道这样的未知更加危险。 “本想直接与你谈谈的,但是想了想你我前世的立场,只怕贸然打扰你会不理人,加之游子卿的人和你的父母也一直在你身边,我们属实找不到机会。” “所以你们就演了一出戏让我自投罗网?”我不知觉压低了语调。心里一股无名火烧了起来。 布局之前为什么不能仔细想想,游子卿用着最顺手的武器怎么会出现在偏僻城镇的拍卖会里? 苏静与什么程公子简直浮夸又蹩脚,我与她只见面一次,正常人哪里会如此句句不离? 还有游若楠,如果背后无人指使,这等偏远小城谁会有能力将她带来? 如果不是我还算了解他的正直,光这三点就足以让我升起警惕,进而避开这次会谈。 漏洞百出又别别扭扭,这弱智一样的想法真叫人无可奈何。 “我拒绝。” 和你们合作我还能好的了? 一个请君入瓮都布的稀烂,还不如游子卿给我孔明锁机关重重。 “那我们若是能拿出你想要的筹码呢?比如关于游子卿和两万年前发生了什么。” “我拒绝。” 再说了,就算无冤无仇,我与这些人都绝不可能会是一路人,更勿提我们隔着还一个血债累累的前世。 “你就这么相信游若楠的话?”游若君逼问道,“相信你变强什么都不做就能知道一切答案?” 他怎么知道 楠对我说了什么? 等一下,楠似乎并没有表达这个意思,楠说的让我不要过分追求真相,我所想所愿都会成真。他是监听我或者楠,然后听岔了? 我压下心中的疑问回道:“与我而言,楠总比你们的立场靠谱许多。” 虽然我谁都不信。 只听旁边坐着的万俟温慢悠悠地插嘴道,“那,仪安尊者可知游若楠奋斗一生的目标是什么?”他盯着我的眼睛,锐利的眸光已不似方才的惬意。 “她想扭转无道王朝的宿命,或者说,无道皇室的宿命。” 前朝的宿命?前朝皇室余辜?那不就三个人?游子卿,楠,还有他们的母亲帝云兮。 我如实回应道,“与我无关。” 游子卿自己尚且不关心不在乎前朝如何,我一个前朝覆灭十万年后才诞生的人,为什么要去替他操心这些莫须有的事情? 楠想扭转就让她扭转好了,正好也让我瞧瞧,全知的灵术师,能不能敌得过天道命数,逆天改命重塑无道皇室。 “他们三人的命格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一念之差就可能让天下倾覆。”万俟温站了起来,踱步到门槛处,背后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帝云兮命格已定无法更改,游若楠自废命格再起不能……游子卿是他们三人中唯一的变数。” 他看着我,目光幽邃。 “人灰飞烟灭后命格也随之消散,我却发现很奇怪的一点,游子卿明明已经死了两万余年,他的命格却还在转动,而且充满了未知性。顺着这个线索……我找到了你。” “顾仪安,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游子卿命格里的变数。眼下看来也并非如此……你那为成型的命格,比游子卿的命格还奇怪。” 奇怪? 这可不是会用来形容命格的词。 所谓奇怪是什么意思?他想说什么? 此时,游若君突然说出了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他说:“游子卿以天下为质,借天道之手糟践这世间。是!他是在为你赎罪,可这天下呢?他欠这天下的,比他欠你的多得多!说是为你赎罪,谁知道是不是为了争夺天下的借口?” 等下 怎么又是这个言论? 游书旭找上我的时候也是在说,游子卿在为我赎罪。 还有游子卿欠我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能欠我什么? 我不语,游若君继续说道,“你以为他对你好,把你宠在手心里。你以为我们都是九重天余孽,满脑子都是虚无缥缈的正义?”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冷声道,“若只是离间我与游子卿,你的几句话还不配!” 这些人都像是谜语人,话里有话又不说明白,给你透露一点点的线索,勾起你的好奇心后又绝口不提,讨厌的很。 “我们要救你。只有救下你才能赢过游子卿。” 游若君说着荒谬的话,神情却认真到让人动容。 救我?救我赢过游子卿? 什么跟什么? 我晓得游若君是个怎样的人,正直,勇敢,有责任心。也正因为他的性格如此好,我前世算计起来才如此顺利。 能让他在这里义正言辞语句颠倒地说着这些摸不着头脑的话,那游子卿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才将他刺激成这副模样? “我们不放心游子卿留给你的人会不会背刺你……万俟先生是现今大陆最强的灵师学院的院长。我们的意思是,把你接到学校里,以此隔绝游子卿的人对你的监视……” 说了半天原来坑在这里啊,玄乎其玄地不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我拒绝!” 先是惹怒我再是为我做决定,我看起来这么好欺负吗? 说好听的点叫学院,谁知道是不是天道设计的别样牢笼! “师父,你太急了。”许久没有说话的苏静说道,她看着我,“顾小姐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毕竟现在我们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相信,不如就给你一些线索,你自己去查好了。” 说完,她递给我一张纸条,我看见上面写着 十九 “从这点出发,你若聪慧,想必能查到不少东西。”她的眼睛明亮地让我不敢去看,我才意识到,或许我真的小瞧了这个苏静。 “你的天赋既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弱点,想来曾经游子卿理应教导过你,何为德不配位。”游若君还是补充道:“顾仪安,你可以觉得我们不怀好意,也可以对我们刀剑相向,但是我希望到了清算的那一天,你能选择站在我们这边,也只有我们才能救你。” 我蠕动了一下嘴唇,想问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似乎他们都知道,游子卿已经死了。他们也知道,游子卿一定会回来。 为什么? 我正在思索着,忽然,原本牢固的结界震动起来。 “游子卿的人来接你了。”万俟温笑眯眯道。仿佛被什么可怖的东西缠上一样,仅仅一瞬间我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再缓过神来我已是大汗淋漓。 随着灵力破碎的声音,十一带着十三十九出现在我身后,“主上!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示意我没事目光却不愿意离开万俟温。 这个人……有熟悉的气息。 “走!”言罢,我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我与十一他们连夜回到了来的地方,只不过我没有贸然回到客栈,就近在一颗胡杨树下歇息。 如今是非似乎多了起来,能不波及他们二人还是不去波及的好。 万俟……前世有这个姓氏的人出现在强者之列吗? 我搜寻了一圈记忆才发现毫无头绪。可是瞧着万俟温也不是这一世的新贵。年岁不足万年,实力破命十觉巅峰。这样的天赋在普通人身上已是顶级天才的范畴。 这个名字我总感觉有点耳熟,像是从某个故事里听说过…… 还有苏静…… 我皱起眉头,多少有点烦躁。 我以为十一会问我发生什么,可等了许久十一都不曾开口。 倒是十九没一会就忍不住凑过来,一脸天真无邪地笑眯眯地过来问我:“主上被困在结界里时居然没有和他们打起来,你们是不是谈了什么呀。” 他话语说得轻快还有着几分漫不经心,和他平常里做得没有任何不同。 一个充满童心,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有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钻研劲儿。换到平时,我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会倒是苏静给我提了醒了,游子卿手下走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真童心? 过去我刚认识戴慕晴时,游子卿在无意中曾经提到过,他会根据每一位手下的不同脾性,为他们安排最为适合的职位。 我那会儿问他如果是戴慕晴,他会安排什么职位,游子卿却答非所问地回我,天真烂漫的人最不可控,你无法想象当她那个阳光明媚的世界崩塌后她会变成何等模样。 现在想来,他是变相提示我,他的手下不会有真的天真烂漫的人。 见我沉吟不语,十三出口呵斥道,“十九!你太没大没小了!” 十九偷偷看了我一眼,随后耷拉下脑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道:“对不起主上,我不是有意冒犯。”他不安的手一下一下的攥紧着袖口,似乎真的很紧张。 我像往常一样摆摆手。 我曾在谁人口中听过她评价的游子卿,她说他最会掐断他人的光明,将他人拉入深渊,如若溺死于黑暗便将之毁尸灭迹,如若熬过黑暗便为之设下禁制收为己用。 是谁说过的话来着? 我完全记不得了。 十一踩着青草与腐叶沙沙走过来,附耳问道:“主上大约还有多久能够破命一觉?”问得很小声,以至于十三十九一点反应都没有。 多久?大概也就十四岁左右吧。 我用手比了个三。 “何事?” 至多也只有三年,三年后我终究是要去调查我想要了解的东西的。 我寿命有限,等不起太久。 “殿下单独交代我,待主上破命一觉后给主上一些东西。”他说的认真,好像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样。 我不解,问道“为何要破命一觉后再给我?” “主上实力不够的话是承受不住的。”十一点到为止,但是我已经猜出来大概是什么特殊的天材地宝。 这就很奇怪了,天下奇珍异宝我说不上全部认识,至少也是熟识了七八成的,总不至于做出越级吞噬这种傻事。游子卿这般吩咐又是为何? 算了,既是他所要求,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殿下原本预计您会在十五岁达到破命一觉的,现在看来殿下还是把您的天赋小瞧了。” “哦?”我看向他示意继续说下去。 不想他却转过身去,向后面两人吩咐道:“十三,十九,你们且回去和十四一道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十一转身的一瞬间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也是如他一样笨嘴拙舌不会表达,明明是我的侍从,偏爱吐槽我的一举一动。 两相对比下,十一身为侍从更加纯粹些,他很明确我是主子,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习惯与情绪而已。 若这真的是游子卿的选十一的标准…… 我在心里莫名觉得又好笑又气恼,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阴阳怪气控诉我还是自信于他的优异? 十三十九把目光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我抛开杂念点点头同意。 待他们退下后十一这才说道:“殿下为您准备了一共一百八十五个不同的天材地宝,并且让我一年给您一个。” 我眼皮一跳,问道:“他还交代了什么?” 十五加上一百八十五……可不就是两百年? “没有,殿下说我只需要把有多少个天材地宝告诉您就好了,说您会猜到他的用意。”十一毕恭毕敬回道。 两百年……游子卿这是要用天材地宝强行辅助我渡过命劫吗?!如此胆大妄为,如此轻率草莽!他凭什么以为这些天材地宝能够为我渡过命劫?我前世傲视天下不还是得在各种阴差阳错下“自愿”去死? 我攥紧拳头又松开。 罢了, 他已经“死”了。 先前我并不确定,但是与游若君简单交流后我确信了一点,游子卿死了,但是死是他的一步棋,或许有什么事情是必须他身死才能做到的,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该从生死门那边查一查,游子卿此时此刻究竟在哪? 是在死门之后,还是在轮回中等待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