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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游子归来

山河劫 码字的二喵 17281 2024-04-17 14:08
   季同一身军装,佩戴着中尉军衔出现在大家面前,让所有人都吃惊得下巴快掉了。   付成把两个手提箱轻轻放在门口,敬个礼说:“好,把人送到完成任务,长官好好休息,我回码头上去啦!”   他原是和王靖(王贵福)、陶大毛一起被送回来的,老兵了。   参加红军前曾在山西军队里做过三年,因此别人上了徐山,他因心细、老成被留下来协助训练自卫队,后来通达码头建成启用,调他过来做了水警的小队长。   寿礼见季同说不要惊动人,便委托他悄悄去迎,用轿车直接拉回西陈家集。   “做得很好,你辛苦了!”寿礼做个手势送付成出来,说:   “这次淮南来的几条船,里面快鱼号上运输的货物极为重要,你要和贵三打好招呼,同时对仓库里外加岗、严密守卫。出货只能在凌晨,周围十丈之内不能有不相干的人!”   “什么货这样重要?”付成吃惊地问。   “你也是军人,告诉你无妨,但要注意保密。”寿礼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这是咱们从德国买来的二手机器,修理枪械和造子弹的,人家不要了半价给咱们,好东西呢!”   付成咧嘴笑:“那么说,咱以后打仗可以不愁子弹了?”   “嘿嘿,尽力吧!”寿礼拍拍他后背:   “还得看固始那边二道河铜矿的谈判顺利不顺利,咱们这边没有铜做子弹壳,比较麻烦!   我倒是让郭二林去铜陵购买了,不过那东西受限制,一次不能进货太多,加上路费甚是不便。”   寿礼摇摇头没继续说下去,只拍拍付成后背:“忙你的去吧,这些事我得再好好想想。”   “这些也只有你陈老爷想,我们打破头也不知道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讲究。”付成回答:“行,我知道了。只是……东西哪天启运哩?”   “三天以后。”寿礼说:“徐董帮咱们找的修械厂路厂长黄敬已经接到了,他们明日就到,还得劳烦你提供保护送过来。   让他歇两日,然后去仓库提货,随车往山里厂址去。   你让贵三提前一日备好人手,找可靠、嘴严的兄弟,头天夜里开始装车,完了警队和工人凡参与的每人发两元辛苦费。”   “好嘞,我去安排!”付成敬个礼走了。   寿礼回到大厅,见叔仁、红菱正和季同问长问短,荷香站在不远处看着有些拘束、不知所措的样子,文凤坐在季同身边,歪头瞧着自己的丈夫,眼里都是欢喜和羞涩。   “些许公务嘱咐下付队长,六弟久等了,大哥怠慢,回头接风席上给你赔礼!”寿礼呵呵地笑着说完,指指荷香:   “喏,这是你新嫂子,纹香去南京以后就是荷香一直在照顾我,功劳至伟啊!”大家都笑。   荷香羞得脸成了红布,用手遮着甩手道:“老爷你真是,这么多人面前讲,我哪里担得起?”   “嫂嫂不必如此,我们兄弟就是这样,虽不是同母所产却胜似一奶同胞,以往大哥面前也是这样无拘无束的。”季同看她不好意思了,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个我可以证明!”洪安举手叫道。   “洪安是不是也该上中学了?你父亲给你选好学校没,还是他净顾着打仗把你忘记啦?”季同故意逗他。   洪安将小脑瓜摇摇:“才没有!父亲是大英雄,怎会忘了我?他说要送我去六安或者安庆读书哩,可我想直接去南京找洪升哥!”   “矫情!”季同揉着他的小脑袋:“士兵只听命令,不会挑三拣四。明白吗?”   饭后寿礼和两个弟弟坐在客厅里:“唉!要是你三哥也在,那该多好?咱们兄弟就全了!”   季同看他一眼:“大哥,你不想二哥也在场?”   “哼,我想没用,这要看他自己。”寿礼冷笑:“他擅自结交日本人,白昼里胡搞,不许他回来是三太公的决定。   何况……他现在连恩娘和二弟妹都丢下不管,哪里还有心思管咱们三河原的事情?这种不忠不孝之人,不在也罢!”说完挥挥手。   “季同,你是怎么穿上军装的?”叔仁赶紧打岔。   “五哥,这个我可不能说太多,涉及机密,上峰不准透露,请多原谅!”季同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补了句:   “其实……我这身军装穿在身上也不过才几天功夫,自己都还没适应,浑身觉得不自在哩。   至于这中尉军衔,得来就更莫名其妙了。长话短说,反正以后能讲的时候我一定讲给你们听!”   他看看叔仁:“五哥去趟大上海,显得更文质彬彬了。有什么见闻趣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这个同你周游世界没法比,你是见过大世面的。”   叔仁谦虚了句,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我这几日倒是和大哥常关注中日关系,我想听听你对此怎么看?”   “哟,这是考我了。”季同目光一跳笑着说,旁边文凤也推他说的确两位哥哥很忧心这个事,因为事关家里的生意。   季同惊讶:“怎么,咱们不光是和西洋人,也同日本有生意往来么?”   寿礼点头:“说起来还是和你二哥有关。”然后把中桥如何来接触,后来从他那里购买设备抗旱大略说了,叔仁也讲讲在上海与荻原荣次、泷井泉的往来情况。   “哦,所以你们担心上海战事会影响到和东井、三浦两家日本商社的往来?”   “我们规划的徐山白龙潭水电站已经决定采用东井提供的全套设备,固始火力发电站则是三浦商社派了工程师来正在设计、规划。”寿礼告诉他:   “水电站主体设计、规划是由南京水科院做的,一期工程已经快要完工,发电设备正在安装,东井派了三个工程师来协助。   水电站预计明年二月完工,四月可以投产。   建成后不仅可以供给咱们钢厂、矿山用电,还可以解决本县部分用电,富余电力可以输送给六安、寿县。   但是火电站比较滞后,因为原计划采用荷兰人的设备,他们却甚不上心。   拖拖拉拉不给个准信,弄得我们只好交给三浦商社了,所以建设起步就晚许多。   你知道柒铭的二哥同心吧?   他在纱厂做电工的,现在叫他回来跟着那日本人搞火电厂的事情,说我们原先想法有点小了。   如果考虑固始二道河铜矿和妙严寺铜、铝矿的开发、提炼用电量,原设计是不够的,所以又将方案推倒重新来过。   唉,这样一来火电站的建设速度就更慢了!”   季同满心惊讶地听着哥哥说这些,心想真不敢相信,自己出国前他还只是个满脑子土地、收成的地主,现在居然在和自己聊金属冶炼、电力开发!   “哥啊,你别着急。工业这个事情是讲科学的,那可不是勤除草、多施肥就能有好收成那么简单。”季同劝道。   寿礼和叔仁都乐了。“可不是,咱这脑筋还有点土,总是觉得一季收成都过去了,怎么也得见到动静吧?看不到心里就打鼓、着急!”寿礼自嘲地摇头。   “你们要问我,我觉得不必太紧张。”季同看看他俩:   “日军虽然有在上海增兵的动作,但是人数、规模还未足以打大型、持久的战争。   绑架上海这个经济、金融中心,逼迫中央就范的意图更多,但要说控制上海他们这点力量还不够。   所以即便近期开打,时间也不会太长,对比上次事变,应该在十天到一个月内。能达到足以让我方感觉到疼,让英美顾忌自己在华利益跳出来主动拉架劝和,那样就刚刚好。   我看中央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咱们最多也就受短时间的影响,只要不插足股市,利害不大!”   听了季同的话,寿礼和叔仁频频点头,这个结论和他俩估计的差不多少。   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是如果在小规模、短时间、可控制的范围内进行,打就打吧。   寿礼想:既然上面的人那么爱动刀枪,老百姓也只好受着。   不过他感到不痛快的是,日本人非要逼着中国按他们的意思做事、做人,这又凭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六弟回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很快又要离开。唉,军人么,由不得自己。   他隐隐感到季同是做某种保密工作的,不过当他问及这次是否带文凤走的时候,季同居然很意外并且痛快地回答:   “是要带她走的,这也是上峰的意思。大哥你不必担心,我在南京有个自己的小家。楼下是客厅、杂物间和厨房,楼上有书房和卧室。   单位分配给我用的,并未花一分钱,我出差期间她可以留在家里。   那栋楼都是同僚住,大家的太太彼此间经常聚会、往来,互相很熟络,她不会寂寞的。”   文凤自己也很期待到那边的生活,夜里悄悄问季同可否出去念书或找个工作?   季同笑起来,说你是自由人谁还能拘束了不成?不过也叮咛她部队有纪律,看到、听到、知道的事绝不可和别人聊,就算同僚的太太也不行!   又说不能对外透露丈夫的身份、工作内容,对突然的热情和接近要警惕……。   文凤纳闷,你做什么工作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季同沉默了会儿,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见过委员长,他和我面对面谈话。”文凤吓得脸色都白了,吐吐舌头,心里既自豪又紧张,紧紧地抱住季同,才发现他现在身板好结实!   叔仁谦虚了句,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我这几日倒是和大哥常关注中日关系,我想听听你对此怎么看?”   “哟,这是考我了。”季同目光一跳笑着说,旁边文凤也推他说的确两位哥哥很忧心这个事,因为事关家里的生意。   季同惊讶:“怎么,咱们不光是和西洋人,也同日本有生意往来么?”   寿礼点头:“说起来还是和你二哥有关。”然后把中桥如何来接触,后来从他那里购买设备抗旱大略说了,叔仁也讲讲在上海与荻原荣次、泷井泉的往来情况。   “哦,所以你们担心上海战事会影响到和东井、三浦两家日本商社的往来?”   “我们规划的徐山白龙潭水电站已经决定采用东井提供的全套设备,固始火力发电站则是三浦商社派了工程师来正在设计、规划。”寿礼告诉他:   “水电站主体设计、规划是由南京水科院做的,一期工程已经快要完工,发电设备正在安装,东井派了三个工程师来协助。   水电站预计明年二月完工,四月可以投产。   建成后不仅可以供给咱们钢厂、矿山用电,还可以解决本县部分用电,富余电力可以输送给六安、寿县。   但是火电站比较滞后,因为原计划采用荷兰人的设备,他们却甚不上心。   拖拖拉拉不给个准信,弄得我们只好交给三浦商社了,所以建设起步就晚许多。   你知道柒铭的二哥同心吧?   他在纱厂做电工的,现在叫他回来跟着那日本人搞火电厂的事情,说我们原先想法有点小了。   如果考虑固始二道河铜矿和妙严寺铜、铝矿的开发、提炼用电量,原设计是不够的,所以又将方案推倒重新来过。   唉,这样一来火电站的建设速度就更慢了!”   季同满心惊讶地听着哥哥说这些,心想真不敢相信,自己出国前他还只是个满脑子土地、收成的地主,现在居然在和自己聊金属冶炼、电力开发!   “哥啊,你别着急。工业这个事情是讲科学的,那可不是勤除草、多施肥就能有好收成那么简单。”季同劝道。   寿礼和叔仁都乐了。“可不是,咱这脑筋还有点土,总是觉得一季收成都过去了,怎么也得见到动静吧?看不到心里就打鼓、着急!”寿礼自嘲地摇头。   “你们要问我,我觉得不必太紧张。”季同看看他俩:   “日军虽然有在上海增兵的动作,但是人数、规模还未足以打大型、持久的战争。   绑架上海这个经济、金融中心,逼迫中央就范的意图更多,但要说控制上海他们这点力量还不够。   所以即便近期开打,时间也不会太长,对比上次事变,应该在十天到一个月内。能达到足以让我方感觉到疼,让英美顾忌自己在华利益跳出来主动拉架劝和,那样就刚刚好。   我看中央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咱们最多也就受短时间的影响,只要不插足股市,利害不大!”   听了季同的话,寿礼和叔仁频频点头,这个结论和他俩估计的差不多少。   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是如果在小规模、短时间、可控制的范围内进行,打就打吧。   寿礼想:既然上面的人那么爱动刀枪,老百姓也只好受着。   不过他感到不痛快的是,日本人非要逼着中国按他们的意思做事、做人,这又凭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六弟回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很快又要离开。唉,军人么,由不得自己。   他隐隐感到季同是做某种保密工作的,不过当他问及这次是否带文凤走的时候,季同居然很意外并且痛快地回答:   “是要带她走的,这也是上峰的意思。大哥你不必担心,我在南京有个自己的小家。楼下是客厅、杂物间和厨房,楼上有书房和卧室。   单位分配给我用的,并未花一分钱,我出差期间她可以留在家里。   那栋楼都是同僚住,大家的太太彼此间经常聚会、往来,互相很熟络,她不会寂寞的。”   文凤自己也很期待到那边的生活,夜里悄悄问季同可否出去念书或找个工作?   季同笑起来,说你是自由人谁还能拘束了不成?不过也叮咛她部队有纪律,看到、听到、知道的事绝不可和别人聊,就算同僚的太太也不行!   又说不能对外透露丈夫的身份、工作内容,对突然的热情和接近要警惕……。   文凤纳闷,你做什么工作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季同沉默了会儿,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见过委员长,他和我面对面谈话。”文凤吓得脸色都白了,吐吐舌头,心里既自豪又紧张,紧紧地抱住季同,才发现他现在身板好结实!   叔仁谦虚了句,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我这几日倒是和大哥常关注中日关系,我想听听你对此怎么看?”   “哟,这是考我了。”季同目光一跳笑着说,旁边文凤也推他说的确两位哥哥很忧心这个事,因为事关家里的生意。   季同惊讶:“怎么,咱们不光是和西洋人,也同日本有生意往来么?”   寿礼点头:“说起来还是和你二哥有关。”然后把中桥如何来接触,后来从他那里购买设备抗旱大略说了,叔仁也讲讲在上海与荻原荣次、泷井泉的往来情况。   “哦,所以你们担心上海战事会影响到和东井、三浦两家日本商社的往来?”   “我们规划的徐山白龙潭水电站已经决定采用东井提供的全套设备,固始火力发电站则是三浦商社派了工程师来正在设计、规划。”寿礼告诉他:   “水电站主体设计、规划是由南京水科院做的,一期工程已经快要完工,发电设备正在安装,东井派了三个工程师来协助。   水电站预计明年二月完工,四月可以投产。   建成后不仅可以供给咱们钢厂、矿山用电,还可以解决本县部分用电,富余电力可以输送给六安、寿县。   但是火电站比较滞后,因为原计划采用荷兰人的设备,他们却甚不上心。   拖拖拉拉不给个准信,弄得我们只好交给三浦商社了,所以建设起步就晚许多。   你知道柒铭的二哥同心吧?   他在纱厂做电工的,现在叫他回来跟着那日本人搞火电厂的事情,说我们原先想法有点小了。   如果考虑固始二道河铜矿和妙严寺铜、铝矿的开发、提炼用电量,原设计是不够的,所以又将方案推倒重新来过。   唉,这样一来火电站的建设速度就更慢了!”   季同满心惊讶地听着哥哥说这些,心想真不敢相信,自己出国前他还只是个满脑子土地、收成的地主,现在居然在和自己聊金属冶炼、电力开发!   “哥啊,你别着急。工业这个事情是讲科学的,那可不是勤除草、多施肥就能有好收成那么简单。”季同劝道。   寿礼和叔仁都乐了。“可不是,咱这脑筋还有点土,总是觉得一季收成都过去了,怎么也得见到动静吧?看不到心里就打鼓、着急!”寿礼自嘲地摇头。   “你们要问我,我觉得不必太紧张。”季同看看他俩:   “日军虽然有在上海增兵的动作,但是人数、规模还未足以打大型、持久的战争。   绑架上海这个经济、金融中心,逼迫中央就范的意图更多,但要说控制上海他们这点力量还不够。   所以即便近期开打,时间也不会太长,对比上次事变,应该在十天到一个月内。能达到足以让我方感觉到疼,让英美顾忌自己在华利益跳出来主动拉架劝和,那样就刚刚好。   我看中央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咱们最多也就受短时间的影响,只要不插足股市,利害不大!”   听了季同的话,寿礼和叔仁频频点头,这个结论和他俩估计的差不多少。   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是如果在小规模、短时间、可控制的范围内进行,打就打吧。   寿礼想:既然上面的人那么爱动刀枪,老百姓也只好受着。   不过他感到不痛快的是,日本人非要逼着中国按他们的意思做事、做人,这又凭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六弟回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很快又要离开。唉,军人么,由不得自己。   他隐隐感到季同是做某种保密工作的,不过当他问及这次是否带文凤走的时候,季同居然很意外并且痛快地回答:   “是要带她走的,这也是上峰的意思。大哥你不必担心,我在南京有个自己的小家。楼下是客厅、杂物间和厨房,楼上有书房和卧室。   单位分配给我用的,并未花一分钱,我出差期间她可以留在家里。   那栋楼都是同僚住,大家的太太彼此间经常聚会、往来,互相很熟络,她不会寂寞的。”   文凤自己也很期待到那边的生活,夜里悄悄问季同可否出去念书或找个工作?   季同笑起来,说你是自由人谁还能拘束了不成?不过也叮咛她部队有纪律,看到、听到、知道的事绝不可和别人聊,就算同僚的太太也不行!   又说不能对外透露丈夫的身份、工作内容,对突然的热情和接近要警惕……。   文凤纳闷,你做什么工作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季同沉默了会儿,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见过委员长,他和我面对面谈话。”文凤吓得脸色都白了,吐吐舌头,心里既自豪又紧张,紧紧地抱住季同,才发现他现在身板好结实!   叔仁谦虚了句,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我这几日倒是和大哥常关注中日关系,我想听听你对此怎么看?”   “哟,这是考我了。”季同目光一跳笑着说,旁边文凤也推他说的确两位哥哥很忧心这个事,因为事关家里的生意。   季同惊讶:“怎么,咱们不光是和西洋人,也同日本有生意往来么?”   寿礼点头:“说起来还是和你二哥有关。”然后把中桥如何来接触,后来从他那里购买设备抗旱大略说了,叔仁也讲讲在上海与荻原荣次、泷井泉的往来情况。   “哦,所以你们担心上海战事会影响到和东井、三浦两家日本商社的往来?”   “我们规划的徐山白龙潭水电站已经决定采用东井提供的全套设备,固始火力发电站则是三浦商社派了工程师来正在设计、规划。”寿礼告诉他:   “水电站主体设计、规划是由南京水科院做的,一期工程已经快要完工,发电设备正在安装,东井派了三个工程师来协助。   水电站预计明年二月完工,四月可以投产。   建成后不仅可以供给咱们钢厂、矿山用电,还可以解决本县部分用电,富余电力可以输送给六安、寿县。   但是火电站比较滞后,因为原计划采用荷兰人的设备,他们却甚不上心。   拖拖拉拉不给个准信,弄得我们只好交给三浦商社了,所以建设起步就晚许多。   你知道柒铭的二哥同心吧?   他在纱厂做电工的,现在叫他回来跟着那日本人搞火电厂的事情,说我们原先想法有点小了。   如果考虑固始二道河铜矿和妙严寺铜、铝矿的开发、提炼用电量,原设计是不够的,所以又将方案推倒重新来过。   唉,这样一来火电站的建设速度就更慢了!”   季同满心惊讶地听着哥哥说这些,心想真不敢相信,自己出国前他还只是个满脑子土地、收成的地主,现在居然在和自己聊金属冶炼、电力开发!   “哥啊,你别着急。工业这个事情是讲科学的,那可不是勤除草、多施肥就能有好收成那么简单。”季同劝道。   寿礼和叔仁都乐了。“可不是,咱这脑筋还有点土,总是觉得一季收成都过去了,怎么也得见到动静吧?看不到心里就打鼓、着急!”寿礼自嘲地摇头。   “你们要问我,我觉得不必太紧张。”季同看看他俩:   “日军虽然有在上海增兵的动作,但是人数、规模还未足以打大型、持久的战争。   绑架上海这个经济、金融中心,逼迫中央就范的意图更多,但要说控制上海他们这点力量还不够。   所以即便近期开打,时间也不会太长,对比上次事变,应该在十天到一个月内。能达到足以让我方感觉到疼,让英美顾忌自己在华利益跳出来主动拉架劝和,那样就刚刚好。   我看中央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咱们最多也就受短时间的影响,只要不插足股市,利害不大!”   听了季同的话,寿礼和叔仁频频点头,这个结论和他俩估计的差不多少。   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是如果在小规模、短时间、可控制的范围内进行,打就打吧。   寿礼想:既然上面的人那么爱动刀枪,老百姓也只好受着。   不过他感到不痛快的是,日本人非要逼着中国按他们的意思做事、做人,这又凭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六弟回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很快又要离开。唉,军人么,由不得自己。   他隐隐感到季同是做某种保密工作的,不过当他问及这次是否带文凤走的时候,季同居然很意外并且痛快地回答:   “是要带她走的,这也是上峰的意思。大哥你不必担心,我在南京有个自己的小家。楼下是客厅、杂物间和厨房,楼上有书房和卧室。   单位分配给我用的,并未花一分钱,我出差期间她可以留在家里。   那栋楼都是同僚住,大家的太太彼此间经常聚会、往来,互相很熟络,她不会寂寞的。”   文凤自己也很期待到那边的生活,夜里悄悄问季同可否出去念书或找个工作?   季同笑起来,说你是自由人谁还能拘束了不成?不过也叮咛她部队有纪律,看到、听到、知道的事绝不可和别人聊,就算同僚的太太也不行!   又说不能对外透露丈夫的身份、工作内容,对突然的热情和接近要警惕……。   文凤纳闷,你做什么工作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季同沉默了会儿,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见过委员长,他和我面对面谈话。”文凤吓得脸色都白了,吐吐舌头,心里既自豪又紧张,紧紧地抱住季同,才发现他现在身板好结实!   叔仁谦虚了句,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我这几日倒是和大哥常关注中日关系,我想听听你对此怎么看?”   “哟,这是考我了。”季同目光一跳笑着说,旁边文凤也推他说的确两位哥哥很忧心这个事,因为事关家里的生意。   季同惊讶:“怎么,咱们不光是和西洋人,也同日本有生意往来么?”   寿礼点头:“说起来还是和你二哥有关。”然后把中桥如何来接触,后来从他那里购买设备抗旱大略说了,叔仁也讲讲在上海与荻原荣次、泷井泉的往来情况。   “哦,所以你们担心上海战事会影响到和东井、三浦两家日本商社的往来?”   “我们规划的徐山白龙潭水电站已经决定采用东井提供的全套设备,固始火力发电站则是三浦商社派了工程师来正在设计、规划。”寿礼告诉他:   “水电站主体设计、规划是由南京水科院做的,一期工程已经快要完工,发电设备正在安装,东井派了三个工程师来协助。   水电站预计明年二月完工,四月可以投产。   建成后不仅可以供给咱们钢厂、矿山用电,还可以解决本县部分用电,富余电力可以输送给六安、寿县。   但是火电站比较滞后,因为原计划采用荷兰人的设备,他们却甚不上心。   拖拖拉拉不给个准信,弄得我们只好交给三浦商社了,所以建设起步就晚许多。   你知道柒铭的二哥同心吧?   他在纱厂做电工的,现在叫他回来跟着那日本人搞火电厂的事情,说我们原先想法有点小了。   如果考虑固始二道河铜矿和妙严寺铜、铝矿的开发、提炼用电量,原设计是不够的,所以又将方案推倒重新来过。   唉,这样一来火电站的建设速度就更慢了!”   季同满心惊讶地听着哥哥说这些,心想真不敢相信,自己出国前他还只是个满脑子土地、收成的地主,现在居然在和自己聊金属冶炼、电力开发!   “哥啊,你别着急。工业这个事情是讲科学的,那可不是勤除草、多施肥就能有好收成那么简单。”季同劝道。   寿礼和叔仁都乐了。“可不是,咱这脑筋还有点土,总是觉得一季收成都过去了,怎么也得见到动静吧?看不到心里就打鼓、着急!”寿礼自嘲地摇头。   “你们要问我,我觉得不必太紧张。”季同看看他俩:   “日军虽然有在上海增兵的动作,但是人数、规模还未足以打大型、持久的战争。   绑架上海这个经济、金融中心,逼迫中央就范的意图更多,但要说控制上海他们这点力量还不够。   所以即便近期开打,时间也不会太长,对比上次事变,应该在十天到一个月内。能达到足以让我方感觉到疼,让英美顾忌自己在华利益跳出来主动拉架劝和,那样就刚刚好。   我看中央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咱们最多也就受短时间的影响,只要不插足股市,利害不大!”   听了季同的话,寿礼和叔仁频频点头,这个结论和他俩估计的差不多少。   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是如果在小规模、短时间、可控制的范围内进行,打就打吧。   寿礼想:既然上面的人那么爱动刀枪,老百姓也只好受着。   不过他感到不痛快的是,日本人非要逼着中国按他们的意思做事、做人,这又凭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六弟回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很快又要离开。唉,军人么,由不得自己。   他隐隐感到季同是做某种保密工作的,不过当他问及这次是否带文凤走的时候,季同居然很意外并且痛快地回答:   “是要带她走的,这也是上峰的意思。大哥你不必担心,我在南京有个自己的小家。楼下是客厅、杂物间和厨房,楼上有书房和卧室。   单位分配给我用的,并未花一分钱,我出差期间她可以留在家里。   那栋楼都是同僚住,大家的太太彼此间经常聚会、往来,互相很熟络,她不会寂寞的。”   文凤自己也很期待到那边的生活,夜里悄悄问季同可否出去念书或找个工作?   季同笑起来,说你是自由人谁还能拘束了不成?不过也叮咛她部队有纪律,看到、听到、知道的事绝不可和别人聊,就算同僚的太太也不行!   又说不能对外透露丈夫的身份、工作内容,对突然的热情和接近要警惕……。   文凤纳闷,你做什么工作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季同沉默了会儿,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见过委员长,他和我面对面谈话。”文凤吓得脸色都白了,吐吐舌头,心里既自豪又紧张,紧紧地抱住季同,才发现他现在身板好结实!   叔仁谦虚了句,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我这几日倒是和大哥常关注中日关系,我想听听你对此怎么看?”   “哟,这是考我了。”季同目光一跳笑着说,旁边文凤也推他说的确两位哥哥很忧心这个事,因为事关家里的生意。   季同惊讶:“怎么,咱们不光是和西洋人,也同日本有生意往来么?”   寿礼点头:“说起来还是和你二哥有关。”然后把中桥如何来接触,后来从他那里购买设备抗旱大略说了,叔仁也讲讲在上海与荻原荣次、泷井泉的往来情况。   “哦,所以你们担心上海战事会影响到和东井、三浦两家日本商社的往来?”   “我们规划的徐山白龙潭水电站已经决定采用东井提供的全套设备,固始火力发电站则是三浦商社派了工程师来正在设计、规划。”寿礼告诉他:   “水电站主体设计、规划是由南京水科院做的,一期工程已经快要完工,发电设备正在安装,东井派了三个工程师来协助。   水电站预计明年二月完工,四月可以投产。   建成后不仅可以供给咱们钢厂、矿山用电,还可以解决本县部分用电,富余电力可以输送给六安、寿县。   但是火电站比较滞后,因为原计划采用荷兰人的设备,他们却甚不上心。   拖拖拉拉不给个准信,弄得我们只好交给三浦商社了,所以建设起步就晚许多。   你知道柒铭的二哥同心吧?   他在纱厂做电工的,现在叫他回来跟着那日本人搞火电厂的事情,说我们原先想法有点小了。   如果考虑固始二道河铜矿和妙严寺铜、铝矿的开发、提炼用电量,原设计是不够的,所以又将方案推倒重新来过。   唉,这样一来火电站的建设速度就更慢了!”   季同满心惊讶地听着哥哥说这些,心想真不敢相信,自己出国前他还只是个满脑子土地、收成的地主,现在居然在和自己聊金属冶炼、电力开发!   “哥啊,你别着急。工业这个事情是讲科学的,那可不是勤除草、多施肥就能有好收成那么简单。”季同劝道。   寿礼和叔仁都乐了。“可不是,咱这脑筋还有点土,总是觉得一季收成都过去了,怎么也得见到动静吧?看不到心里就打鼓、着急!”寿礼自嘲地摇头。   “你们要问我,我觉得不必太紧张。”季同看看他俩:   “日军虽然有在上海增兵的动作,但是人数、规模还未足以打大型、持久的战争。   绑架上海这个经济、金融中心,逼迫中央就范的意图更多,但要说控制上海他们这点力量还不够。   所以即便近期开打,时间也不会太长,对比上次事变,应该在十天到一个月内。能达到足以让我方感觉到疼,让英美顾忌自己在华利益跳出来主动拉架劝和,那样就刚刚好。   我看中央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咱们最多也就受短时间的影响,只要不插足股市,利害不大!”   听了季同的话,寿礼和叔仁频频点头,这个结论和他俩估计的差不多少。   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是如果在小规模、短时间、可控制的范围内进行,打就打吧。   寿礼想:既然上面的人那么爱动刀枪,老百姓也只好受着。   不过他感到不痛快的是,日本人非要逼着中国按他们的意思做事、做人,这又凭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六弟回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很快又要离开。唉,军人么,由不得自己。   他隐隐感到季同是做某种保密工作的,不过当他问及这次是否带文凤走的时候,季同居然很意外并且痛快地回答:   “是要带她走的,这也是上峰的意思。大哥你不必担心,我在南京有个自己的小家。楼下是客厅、杂物间和厨房,楼上有书房和卧室。   单位分配给我用的,并未花一分钱,我出差期间她可以留在家里。   那栋楼都是同僚住,大家的太太彼此间经常聚会、往来,互相很熟络,她不会寂寞的。”   文凤自己也很期待到那边的生活,夜里悄悄问季同可否出去念书或找个工作?   季同笑起来,说你是自由人谁还能拘束了不成?不过也叮咛她部队有纪律,看到、听到、知道的事绝不可和别人聊,就算同僚的太太也不行!   又说不能对外透露丈夫的身份、工作内容,对突然的热情和接近要警惕……。   文凤纳闷,你做什么工作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季同沉默了会儿,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见过委员长,他和我面对面谈话。”文凤吓得脸色都白了,吐吐舌头,心里既自豪又紧张,紧紧地抱住季同,才发现他现在身板好结实!   叔仁谦虚了句,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我这几日倒是和大哥常关注中日关系,我想听听你对此怎么看?”   “哟,这是考我了。”季同目光一跳笑着说,旁边文凤也推他说的确两位哥哥很忧心这个事,因为事关家里的生意。   季同惊讶:“怎么,咱们不光是和西洋人,也同日本有生意往来么?”   寿礼点头:“说起来还是和你二哥有关。”然后把中桥如何来接触,后来从他那里购买设备抗旱大略说了,叔仁也讲讲在上海与荻原荣次、泷井泉的往来情况。   “哦,所以你们担心上海战事会影响到和东井、三浦两家日本商社的往来?”   “我们规划的徐山白龙潭水电站已经决定采用东井提供的全套设备,固始火力发电站则是三浦商社派了工程师来正在设计、规划。”寿礼告诉他:   “水电站主体设计、规划是由南京水科院做的,一期工程已经快要完工,发电设备正在安装,东井派了三个工程师来协助。   水电站预计明年二月完工,四月可以投产。   建成后不仅可以供给咱们钢厂、矿山用电,还可以解决本县部分用电,富余电力可以输送给六安、寿县。   但是火电站比较滞后,因为原计划采用荷兰人的设备,他们却甚不上心。   拖拖拉拉不给个准信,弄得我们只好交给三浦商社了,所以建设起步就晚许多。   你知道柒铭的二哥同心吧?   他在纱厂做电工的,现在叫他回来跟着那日本人搞火电厂的事情,说我们原先想法有点小了。   如果考虑固始二道河铜矿和妙严寺铜、铝矿的开发、提炼用电量,原设计是不够的,所以又将方案推倒重新来过。   唉,这样一来火电站的建设速度就更慢了!”   季同满心惊讶地听着哥哥说这些,心想真不敢相信,自己出国前他还只是个满脑子土地、收成的地主,现在居然在和自己聊金属冶炼、电力开发!   “哥啊,你别着急。工业这个事情是讲科学的,那可不是勤除草、多施肥就能有好收成那么简单。”季同劝道。   寿礼和叔仁都乐了。“可不是,咱这脑筋还有点土,总是觉得一季收成都过去了,怎么也得见到动静吧?看不到心里就打鼓、着急!”寿礼自嘲地摇头。   “你们要问我,我觉得不必太紧张。”季同看看他俩:   “日军虽然有在上海增兵的动作,但是人数、规模还未足以打大型、持久的战争。   绑架上海这个经济、金融中心,逼迫中央就范的意图更多,但要说控制上海他们这点力量还不够。   所以即便近期开打,时间也不会太长,对比上次事变,应该在十天到一个月内。能达到足以让我方感觉到疼,让英美顾忌自己在华利益跳出来主动拉架劝和,那样就刚刚好。   我看中央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咱们最多也就受短时间的影响,只要不插足股市,利害不大!”   听了季同的话,寿礼和叔仁频频点头,这个结论和他俩估计的差不多少。   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是如果在小规模、短时间、可控制的范围内进行,打就打吧。   寿礼想:既然上面的人那么爱动刀枪,老百姓也只好受着。   不过他感到不痛快的是,日本人非要逼着中国按他们的意思做事、做人,这又凭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六弟回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很快又要离开。唉,军人么,由不得自己。   他隐隐感到季同是做某种保密工作的,不过当他问及这次是否带文凤走的时候,季同居然很意外并且痛快地回答:   “是要带她走的,这也是上峰的意思。大哥你不必担心,我在南京有个自己的小家。楼下是客厅、杂物间和厨房,楼上有书房和卧室。   单位分配给我用的,并未花一分钱,我出差期间她可以留在家里。   那栋楼都是同僚住,大家的太太彼此间经常聚会、往来,互相很熟络,她不会寂寞的。”   文凤自己也很期待到那边的生活,夜里悄悄问季同可否出去念书或找个工作?   季同笑起来,说你是自由人谁还能拘束了不成?不过也叮咛她部队有纪律,看到、听到、知道的事绝不可和别人聊,就算同僚的太太也不行!   又说不能对外透露丈夫的身份、工作内容,对突然的热情和接近要警惕……。   文凤纳闷,你做什么工作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季同沉默了会儿,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见过委员长,他和我面对面谈话。”文凤吓得脸色都白了,吐吐舌头,心里既自豪又紧张,紧紧地抱住季同,才发现他现在身板好结实!   叔仁谦虚了句,忽然一本正经地问他:“我这几日倒是和大哥常关注中日关系,我想听听你对此怎么看?”   “哟,这是考我了。”季同目光一跳笑着说,旁边文凤也推他说的确两位哥哥很忧心这个事,因为事关家里的生意。   季同惊讶:“怎么,咱们不光是和西洋人,也同日本有生意往来么?”   寿礼点头:“说起来还是和你二哥有关。”然后把中桥如何来接触,后来从他那里购买设备抗旱大略说了,叔仁也讲讲在上海与荻原荣次、泷井泉的往来情况。   “哦,所以你们担心上海战事会影响到和东井、三浦两家日本商社的往来?”   “我们规划的徐山白龙潭水电站已经决定采用东井提供的全套设备,固始火力发电站则是三浦商社派了工程师来正在设计、规划。”寿礼告诉他:   “水电站主体设计、规划是由南京水科院做的,一期工程已经快要完工,发电设备正在安装,东井派了三个工程师来协助。   水电站预计明年二月完工,四月可以投产。   建成后不仅可以供给咱们钢厂、矿山用电,还可以解决本县部分用电,富余电力可以输送给六安、寿县。   但是火电站比较滞后,因为原计划采用荷兰人的设备,他们却甚不上心。   拖拖拉拉不给个准信,弄得我们只好交给三浦商社了,所以建设起步就晚许多。   你知道柒铭的二哥同心吧?   他在纱厂做电工的,现在叫他回来跟着那日本人搞火电厂的事情,说我们原先想法有点小了。   如果考虑固始二道河铜矿和妙严寺铜、铝矿的开发、提炼用电量,原设计是不够的,所以又将方案推倒重新来过。   唉,这样一来火电站的建设速度就更慢了!”   季同满心惊讶地听着哥哥说这些,心想真不敢相信,自己出国前他还只是个满脑子土地、收成的地主,现在居然在和自己聊金属冶炼、电力开发!   “哥啊,你别着急。工业这个事情是讲科学的,那可不是勤除草、多施肥就能有好收成那么简单。”季同劝道。   寿礼和叔仁都乐了。“可不是,咱这脑筋还有点土,总是觉得一季收成都过去了,怎么也得见到动静吧?看不到心里就打鼓、着急!”寿礼自嘲地摇头。   “你们要问我,我觉得不必太紧张。”季同看看他俩:   “日军虽然有在上海增兵的动作,但是人数、规模还未足以打大型、持久的战争。   绑架上海这个经济、金融中心,逼迫中央就范的意图更多,但要说控制上海他们这点力量还不够。   所以即便近期开打,时间也不会太长,对比上次事变,应该在十天到一个月内。能达到足以让我方感觉到疼,让英美顾忌自己在华利益跳出来主动拉架劝和,那样就刚刚好。   我看中央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咱们最多也就受短时间的影响,只要不插足股市,利害不大!”   听了季同的话,寿礼和叔仁频频点头,这个结论和他俩估计的差不多少。   虽然不喜欢战争,但是如果在小规模、短时间、可控制的范围内进行,打就打吧。   寿礼想:既然上面的人那么爱动刀枪,老百姓也只好受着。   不过他感到不痛快的是,日本人非要逼着中国按他们的意思做事、做人,这又凭什么?真是岂有此理!   六弟回来他还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很快又要离开。唉,军人么,由不得自己。   他隐隐感到季同是做某种保密工作的,不过当他问及这次是否带文凤走的时候,季同居然很意外并且痛快地回答:   “是要带她走的,这也是上峰的意思。大哥你不必担心,我在南京有个自己的小家。楼下是客厅、杂物间和厨房,楼上有书房和卧室。   单位分配给我用的,并未花一分钱,我出差期间她可以留在家里。   那栋楼都是同僚住,大家的太太彼此间经常聚会、往来,互相很熟络,她不会寂寞的。”   文凤自己也很期待到那边的生活,夜里悄悄问季同可否出去念书或找个工作?   季同笑起来,说你是自由人谁还能拘束了不成?不过也叮咛她部队有纪律,看到、听到、知道的事绝不可和别人聊,就算同僚的太太也不行!   又说不能对外透露丈夫的身份、工作内容,对突然的热情和接近要警惕……。   文凤纳闷,你做什么工作要保密到这种程度?季同沉默了会儿,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见过委员长,他和我面对面谈话。”文凤吓得脸色都白了,吐吐舌头,心里既自豪又紧张,紧紧地抱住季同,才发现他现在身板好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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