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恨不得掐死徐西宁,“你凭什么不同意。” 徐西宁道:“就凭丢了的是我的嫁妆,我难道还不能给自己的东西做主了?我的嫁妆?难道你们做主?有意思。” 徐西宁的声音,凌冽里透着讥诮。 白氏被怼的嗓子眼嗖嗖冒火,“那分明是空箱子。” “说空箱子的,是你们,不让报官的,也是你们,你们是既要当也要立吗!” 既要当婊子,也要立牌坊。 西宁话说的难听。 白氏气急了,扬手就要打她,“你眼里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徐西宁冷冽的目光对上白氏,“二婶若是打了我,这官,我必定要报。” 白氏扬起的那只手,就那么尴尬而无措的举在半空。 徐西宁不理她,只朝镇宁侯道:“我的嫁妆,装了满满十二箱子,里面有什么,我有清单,在你们的祠堂丢了的,二叔若是不让报官想要自己找,那就得先给我一个定金,到时候,找到了东西,钱还给你,找不到……我再报官,不能什么都你们说了算,我干吃亏。” 长公主不说话,这便是默许。 镇宁侯沉着脸,“多少定金?” 徐西宁道:“多了你未必拿得出来,亲情价,十万两。” 白氏跳脚怒骂:“你怎么不去抢!” 春喜:…… 我们这是,抢完了云阳侯府,又来抢镇宁侯府? 好好好。 我爱看。 多抢点。 徐西宁朝镇宁侯道:“二叔不愿意也行,那就让官府来查,查一查我满箱子的东西到底被谁偷走了。” “父亲,报官吧,东西又不是我们偷得,我们凭什么掏钱,分明是她讹人,”傅筠厌恶的看着徐西宁,“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徐西宁不软不硬的笑,“我也没想到,你会丢了世子的封号。” 傅筠:……卒! 春喜差点跳起来给她家小姐,不,她家大奶奶鼓掌。 镇宁侯几乎要将一口牙齿咬碎了。 怒火攻心,却无法拒绝。 但凡能报官,他早报了。 恶心又憋屈,镇宁侯道:“好,给你十万两定金,三日后我找到你的嫁妆,你要如数归还。” “好的。”徐西宁立刻应了。 镇宁侯转头朝长公主道:“大晚上的,惊动殿下来一趟,臣有罪,殿下是要去看看珩儿还是先回?” 长公主笑,“你去拿银子吧,本宫去看看珩儿。” 镇宁侯一噎,明白长公主这是怕他出尔反尔。 只能压着火气吩咐人去取银票。 新婚喜房。 长公主进去的时候,屋里方桌倒地,杯盏碎了一地,是方才白氏的婢女往出拖拽徐西宁的时候弄倒的。 之前不觉得如何,现在长公主进来,白氏眼皮子狂跳。 傅珩人歪在床榻上,胸前还有刚刚吐血的血迹,瞧着触目惊心的。 见长公主进来,忙要起身行礼,被长公主制止,“都吐血了,就不要折腾了,老实躺着,现在觉得如何?” 傅珩病歪歪的说:“太后娘娘疼爱我,给我冲喜,今儿一天,我都觉得像是好多了,能亲自去接亲,还能在门口射箭,谁能想到……” 说着话,病秧子眼眶就红了。 “二婶冲进来的时候,我们正……咳咳咳……” 傅珩一副气的咳嗽说不下去的样子。 徐西宁朝长公主屈膝一福,“求殿下做主,二婶进来的时候,我和夫君正要睡下,我们是新婚夫妻,夫君如今又是血气方刚的二十多岁……二婶忽然就闯进来了。” 徐西宁这话,就差直说,她打断了我们夫妻之礼。 白氏梗着脖子,强行辩驳,“胡说什么,珩儿的身体怎么可能……” 徐西宁直接打断白氏的话。 “是二婶盼着夫君不行?还是二婶觉得夫君不行?太后娘娘让我冲喜,我来了,夫君身体好了,我们做什么难道不是很正常吗?还是你觉得冲喜不行?” 一句话,堵得白氏开不得口。 只能活活咽下这口气。 徐西宁却是转头朝长公主道:“夫君的父亲,原本是镇宁侯府的镇宁侯,他若没有亡故,夫君便是世子,如今夫君父母双亡,在这府里,他自己的院子,二婶都能随便闯入,随便将他的新婚妻子拉出去欲要杖毙,还求长公主殿下给夫君做主,给他一点点起码的尊严吧。” 前一阵子,长公主就听傅珩提起过,说是镇宁侯又往他院子里安插人。 他想要找个机会来个一劳永逸。 明知道眼下就是傅珩说的那个机会,可徐西宁的话,还是让长公主心里难受了一下。 尤其徐西宁那一句,给他一点点起码的尊严吧。 心疼的看了傅珩一眼,长公主呵斥,“你院里,谁伺候?有人来也不知道通传吗?都是死的?” 徐西宁替傅珩道:“当时其他人大约是都歇下了,一个没有出来,只有一个发财,怎么都拦不住,二婶是一脚踹开门冲进来的。” 白氏张了张嘴,却无法为自己开脱。 镇宁侯怨怪的看了白氏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朝长公主作揖行礼,“殿下放心,今儿是珩儿大婚,院子里的人忙乎了许久,该是累了,所以没有及时回禀,臣必定责罚他们,平时他们不敢如此对珩儿的、” 长公主问:“你夫人,平时也不敢?” 镇宁侯笃定道:“今儿真的是事出有因,箱笼打开,见是空箱子,我们都吓一跳,贱内更是气急攻心才乱了分寸,误会了西宁,险些酿成大错的,素日贱内对珩儿,都是如同亲生一般爱护。” 长公主不戳穿他这假话,只看向徐西宁。 徐西宁一脸恳求,“夫君身体不好,素日总是离不开药,他们这些伺候人的却如此不尽心尽力,二婶来的时候,也不过刚刚戌时过半,镇宁侯府的下人,戌时过半就睡下了?若是如此,这人,我也不敢用了。” 镇宁侯耐着火气的解释,“今日真的是意外。、” 徐西宁讥笑,“二叔一句意外说的轻飘飘,可我夫君吐了血,一口血十年命,你有亲儿子,还有别的侄子,我却只有这一个夫君,你们能见他衣襟带血,从进门到现在,一句关心的话不问,我却不能不管他。 我既是成了我夫君的冲喜新娘,你们府里的事我做不得主,但我夫君院子里用谁不用谁,我有这个权利吧?” 镇宁侯眼皮一跳。 他好不容易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在傅珩院子里安插了个人、 难道就这么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