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徐西宁怔住不说话。 又见院里老仆一个个神色哀切,那小丫鬟和傅珩的亲随发财更是哭的嗷嗷的。 赵巍脸色大变,抬脚就往屋里走。 旁边跟着来的内侍总管也吓得赶紧跟上。 镇宁侯阴沉着脸,心里骂一句,死了才好呢。 但心头再怎么咒骂怨恨,脸上也得带着急切。 屋里。 赵巍打头,第一个进去。 一眼瞧见傅珩一张脸白的跟纸糊的似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赵巍眼圈一下红了,“太医!太医!” 急切之下,嗓子都破了音。 跟着来的三个太医蹭蹭蹿上前。 立刻打开药箱就开始诊脉。 然后—— 第一个冲上前的太医甲震惊的盯着傅珩的手腕。 是我医术倒退了? 为什么他看上去快死了,但脉搏却比之前稳健许多? 太医甲一脸恍恍惚惚浑浑噩噩又换另外一只手去诊脉。 珍完。 整个人呆若木鸡。 赵巍让他这样子吓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世子怎么样?” 太医甲舔着发干的嘴皮,“赵将军,那个,傅世子病情复杂,下官几个得研究一下才能给出确切的诊断。” 旁边太医乙太医病一脸疑惑。 病情复杂? 不就是中毒快死了? 这有什么好复杂的? 太医甲提了自己的药箱,往开让一步,朝太医乙说:“你来诊脉。” 太医乙二话不说,直接上前。 然后—— 一张充满自信的脸上,骤然间自信碎裂。 满脸都是:哈? 眼见太医乙也是一脸表情凝重且惊疑,赵巍一颗心越来越往下沉,“世子到底如何?” 他声音都带着抖。 太医乙一步让开,一把抓了太医丙,“你来看!” 太医丙疑惑的看看前面的小甲小乙,一头雾水去搭脉。 然后—— 整张脸就透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醍醐灌顶。 甲乙丙六只眼睛齐刷刷一个对视。 “我瞧着……稳健?”太医甲试探着给出判断。 太医乙太医丙立刻点头,“稳健!” 三个太医,齐刷刷松了一口气。 原来真的是稳健。 不是医术倒退啊。 娘的! 吓死了! 三人得出一致的结论,小甲小乙小丙也就淡定下来。 太医甲朝赵巍抱拳,“将军安心,虽然傅世子病情瞧着凶险,但从脉象上来看,身体康健了许多。” “怎么可能!”镇宁侯脱口就说。 刚刚三个太医的神色那般凝重,他心里差点笑出声。 只以为傅珩终于要死了。 结果。 康健? “为什么不可能?”徐西宁一直沉默站在一旁,贪婪一般,看着赵巍,此时镇宁侯开口,徐西宁目光一收,一脸冷色朝镇宁侯质问过去,“是二叔盼着我夫君不可能,还是什么?” 镇宁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忙道:“西宁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今儿珩儿在普元寺吐了那么多次血,怎么可能身体反而稳健了呢?” 徐西宁冷笑,“二叔也知道我夫君在普元寺吐了好几次血啊,那怎么还铁石心肠的堵着门不许他离开,非要等到他昏厥过去才肯罢休?” “你!”镇宁侯被徐西宁毫不客气的话说的脸上挂不住,尤其还当着外人,“我是珩儿的亲二叔,我怎么会害他,我知道你因为过继的事情有怨气,但也不该质疑我对珩儿的爱,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 说起过继,他立刻又补充一句,“既是珩儿脉象稳健,可见小满克珩儿的说辞,纯属无稽之谈。” 一想到小满被冠以命格刻毒的帽子,镇宁侯就气的发抖。 唯恐徐西宁再怼一句什么,镇宁侯立刻朝太医道:“既是稳健,怎么还昏迷不醒?” 太医甲道:“因为今儿吐血有点多,血气不足。” 镇宁侯:…… 差点噎死。 张了张嘴,硬是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赵巍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心疼的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傅珩,朝太医道:“确定稳健?” 太医点头,斩钉截铁,“赵将军安心,确定,脉象不似从前那般凌乱,已经有力且有序,虽然不如寻常健康人那般,但也已经很好了,好好调理,假以时日,必定康复。” 得了这话,赵巍一颗心彻底踏实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声音都是哽咽的。 太医甲笑道:“世子昏睡是在养气血,不必将他喊醒,睡足了自然就醒了,虽然脉象稳健,但保险起见,还是少吐血的好。” 镇宁侯:…… 正常太医,谁会嘱咐这种话? 谁不知道少吐血好! 一个腹诽没落地,镇宁侯忽的一怔。 该不会是,专门说给我听? 靠! 气死了! 镇宁侯黑着脸杵在那里,三个太医瞧看完,商议着去开方子。 内侍总管上前一步,朝徐西宁道:“陛下有旨,特敕封傅大公子世子封号,既是傅世子昏睡,那这圣旨,有劳夫人来接。” 傅珩是世子。 那徐西宁便不再只是大奶奶,而是世子夫人了。 徐西宁忙跪地接旨。 旁边镇宁侯怄的脸色青绿,牙关紧咬。 没得到一点好处,还得跟着下跪! 内侍总管却是带着喜气洋洋的语调,小声宣读了圣旨,等徐西宁接旨起身,他含笑道:“陛下惦记傅世子,特意让老奴带了些药材补品来,若是有什么缺的,夫人再同老奴说,老奴再给世子送来。” 不及他话音落下,春喜一步上前,将一个厚厚的红封捧上。 徐西宁拿了红封塞进内侍总管手里,“多谢公公特意跑一趟,一点心意,您拿着买茶喝、” 捏着那红封,内侍总管心道,这可不是一点心意。 不过,他在御前做事,什么金银财宝没见过,不动声色的笑着将那红封推让回去,“夫人客气了,老奴奉命行事而已。” 徐西宁再把红封推回到内侍总管手中,客客气气,恭恭敬敬,“陛下隆恩,庇佑世子身体康健,西宁心中感激不尽,明日便捐十万两以充国库,这点茶水钱,就当公公替西宁传句话。” 内侍总管:…… 好家伙! 一个高兴就要捐十万两? 你是真有钱! 徐西宁说的诚恳,他也就没再推辞。 圣旨传完,回宫复命。 等从镇宁侯府出来,一上轿辇,内侍总管随手打开那红封。 惊得差点从座位上滑落下去。 他以为,凭着以往的经验,这个厚度,充其量也就是五百一千的。 没想到! 里面装的银票,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面值。 足足装了…… 二十张? 两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