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宁一个激灵,从美人榻上起来。 瞌睡彻底没了。 “什么手?” 走到春喜跟前,一眼看见香炉里面,横着一只断掉的手。 明显是被砍下来的。 断截面的血已经干涸。 一只女人的手,手指上甚至还带着两个戒指,一看就价值不菲。 “砍了手,这么贵的戒指都不要?”春喜探着脖子举着香,盯着里面的手看。 徐西宁皱眉。 正打算将那手拿出来仔细看一下。 外面咯吱一声响,屋门被推开。 幼冬欢天喜地的从外面进来。 她甚至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裙,后面跟着一溜小丫鬟,捧着酒水吃食,流水般的摆在了那宽大的方桌上。 “公子久等了。” 徐西宁和春喜就在香炉旁站着,幼冬却面色无异。 要么城府极深,故意把她们带到这个屋里。 要么,就是不知情。 徐西宁笑着,一把将幼冬搂进怀里。 手不老实,在她身上摸,“姐姐真香。” 幼冬娇嗔着喘息,“公子太心急了……啊!” 前一瞬还在面颊含春的娇喘。 下一瞬。 等到屋里的丫鬟全部退下,屋门再次被关上的时候。 幼冬一嗓子惨叫破喉而出。 只是被徐西宁一把捂了嘴。 她那惨叫的声音,便闷闷的没有溢出来。 只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徐西宁。 徐西宁那搂着她腰肢的手,掐在她的脖颈上,像是扯一条狗一样,将她往那香炉的位置扯过去。 “玩的够花的啊,爷来你们这里花钱,还得把手搭上?” 一眼看见香炉里的手。 幼冬吓得腿都软了。 身体下沉着就往下出溜。 徐西宁一撒手,她扑通跌坐在地。 剧烈的喘息着,惊恐的看着那香炉,脸色都苍白的发灰、 徐西宁提了那香炉,咣当往地上一搁,她蹲在幼冬跟前,逼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幼冬快让吓死了,哭着摇头,“奴家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 徐西宁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 贴着幼冬的手背滑了一下。 虽然匕首带着刀鞘,没有杀伤力,但冰凉的触感让幼冬哆嗦的加剧,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她惶恐的战栗,吞咽口水。 “公子息怒,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在门口迎客的,一般不陪客人的,莫说包房,就是一楼大堂都轮不到我。 是公子抬举我,我才得以上来的。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徐西宁用刀鞘拍拍幼冬的脸。 “既是爷抬举你,你便要知道知恩图报,明白不?” 幼冬噤若寒蝉的点头。 徐西宁问:“这屋里,上一个客人是谁?” 匕首游走,停在幼冬的咽喉处。 幼冬吓得眼泪横流,央求,“我真的不知道。” 匕首带着刀鞘,往幼冬的咽喉处用力戳了一下。 幼冬登时汗毛炸立,哭的哀绝,“我,我,我想想。” 徐西宁不紧不慢,“想想,想不出来,你也掉一只手、” 狠狠打了个寒颤,幼冬道:“上一个在这里的客人,是,是,是一位公子,面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今儿徐世子来的时候,他也跟着,现在,现在就在徐世子他们的包间里。” “哪个包间?” “就,就二楼正对一层舞台的那个包间,云香缘最好的包间。”幼冬哆嗦着回答。 可能是记忆被唤醒。 猛地眼珠子一颤。 几乎是哆嗦着倒吸了一口冷气,盯着香炉里的那只手,那手上的戒指…… “想到什么了?” 幼冬惊恐的吞咽恐惧,“这,这戒指是柳儿姑娘跟前婢女的。” 徐西宁瞥了一眼香炉里的手,“这柳儿姑娘,什么来路?” 幼冬闭了闭眼,像是想要把害怕缓和一下,但战栗依旧剧烈。 “她,她是前天来的云香缘,刚来就赶上琉倭人打来了,所以当时谁也顾不上注意她,然后,然后今天忽然就有很多客人来,说是来看柳儿姑娘。 听说是从南边来的,但具体是什么身份,我真的不知道。 我都没见过她到底长什么样。” 徐西宁看着那手上的戒指,问:“跟着她的婢女,是跟她一同来的?” 幼冬摇头,“不是,伺候她的婢女,是云香缘的丫鬟,但具体是谁我不太清楚,这几天有点乱。” 正说话,外面传来激烈的呼喊声和鼓掌声。 “柳儿!” “柳儿!” “柳儿!” 男人们吹口哨叫唤着。 柳儿姑娘要登台了。 徐西宁一把将幼冬从地上提起来,“一会儿给爷指一指,哪个是在这包间里的客人,好好表现,表现的好,爷给你银票玩,表现的不好,爷让你尝尝刀子的味道、” 幼冬打着哆嗦,被徐西宁裹挟着,出了包间。 屋里。 春喜按照吩咐,将那香炉复原。 外面人声鼎沸,一层大堂的客人更是叫嚣的满面通红,贪婪而充满欲望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正在上台的姑娘。 徐西宁朝二楼正对面看去。 包间的门紧闭着,里面的人尚未出来。 轰! 底下忽然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 徐西宁转头看向一楼、 目光落向柳儿那一瞬,柳儿正要摘掉自己的面纱。 男人们疯狂的呼喊。 徐西宁气息一凛。 转头朝春喜道:“你觉不觉得她有些眼熟?” 不等春喜回答,徐西宁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低沉中带着些病恹恹的慵懒。 “像我母亲。” 徐西宁蓦的回头。 傅珩抱臂斜靠在旁边的柱子上。 苍白的脸上带着些嘲讽的怒意,眼睛看着底下。 柳儿彻底摘下了面纱。 那面纱轻轻一抛,带着香气,落入一层宾客的哄抢中。 她站在台上,美眸流转,巧笑嫣兮。 “柳儿不才,承蒙各位爷抬爱,今日为大家弹奏一曲。” 柳儿说完,云香缘的老鸨子一脸兴奋的朝着大家喊。 “柳儿的头夜,今儿,价高者得之。” 不等老鸨子声音落下。 底下有人起哄。 “这柳儿长得好像一个人啊!” “像前镇宁侯夫人呗,傅矩他婆娘!” “价高者得之!” 哄笑声那么刺耳。 徐西宁看着傅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