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药被砸了,丫鬟没辙,只能再另外端一碗过来。 “夫人息怒,身子要紧,您身体养好了才能给大小姐谋划不是。”宋氏的贴身丫鬟端着药站在旁边劝。 宋氏嫌恶的瞥了一眼那个长相极丑的碗,“从哪找来的破烂,府里没碗用了?” 丫鬟抿了抿唇,“之前用的那一套琉璃盏和汝窑碧水碗碟,都被三小姐收走了。” 宋氏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她怎么不去死!连个破碗破碟子她都要收走?果然是商户女,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怒火攻心,宋氏破口大骂。 “府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然娶了他们那样人家的闺女,祸害的阖府不得安宁,满京都,谁像我们家这样!” 胸口气的铮铮的疼。 宋氏骂着骂着,摁了摁胸口,缓了口气,“媛儿呢?” 丫鬟道:“大小姐得了消息便一直哭。” 宋氏心疼徐西媛,翻身下地。 只是她自己才被气晕了两次,一起身,头重脚轻眼前一虚,差点一头栽过去。 幸好旁边丫鬟及时扶住了,“夫人当心,大夫说您得静养……” 宋氏没好气道:“我静养什么静养,镇宁侯府这般欺负人,媛儿不知道多难受呢,我去看看她。” 先前徐西宁搬东西的时候,宋氏昏迷着。 睁眼后只看到自己屋里光秃秃的,被气的不轻。 结果一出屋子,别说屋里光秃秃的,就连院子里都光秃秃的了。 宋氏震怒的看着院子墙根下,那里原本摆着十几盆颜色各异大盆花卉,全都是罕见的名贵珍品,现在…… 墙根下只剩下一排花盆印子。 “我那些花呢?”宋氏怒吼。 旁边丫鬟细声细语的回禀,“都被三小姐搬走了,三小姐说,那些花,都是吉庆堂送进来的。” 宋氏一个倒仰,几乎断气、 那些花,她精心照料着,原本是打算在西媛出阁的时候摆在嫁妆箱笼上的。 养的那么好! 怄的整颗心都快拧巴烂了,宋氏铁青着脸,“我要让徐西宁那贱人,血债血偿,跪到我面前来求饶!” 她咬牙切齿怒骂着,去了徐西媛那屋。 一进屋就听到徐西媛肝肠寸断的哭声,宋氏一颗心都要碎了,忙进去哄,“好孩子,别哭了,小心动了胎气、” 徐西媛哭的一双眼睛红肿不堪,几乎要睁不开。 “娘,我可怎么办!我连贵妾都不是了,我可怎么办啊!全京都,找不到第二个侯门嫡女上门给人做妾的。” 徐西媛死的心都有了。 宋氏抱着她,哄,“都怪徐西宁这次闹得太过分,让镇宁侯府迁怒到你,好孩子,你且忍忍,娘一定给你讨个公道回来的,不让你平白受委屈。” 徐西媛抹一把泪,“我们明明安排的好好的,那人分明是父亲临时想到的主意,徐西宁到底是怎么就能提前知道了。” 不光提前知道了,竟然还有时间安排这样一场反杀。 “若不是她提前知道,若不是她手段卑鄙的买通那人嫁祸父亲,我们何至于如此。” 若不是徐西宁闹,他们现在不知道多高兴呢,徐西宁那大把的产业,都是他们的了。 宋氏也狐疑,“你哥哥说,我屋里的丫鬟有人被徐西宁收买了,或许是消息走漏。” 提起这个,宋氏眼底泛着阴毒。 现在没空,等明儿徐西媛出阁了,她腾出时间了,必定好好收拾一下院子里那些贱婢。 徐西媛摇头,“当时咱们商议这件事,是避开所有丫鬟的,也就母亲的奶娘嬷嬷知道,奶娘嬷嬷肯定不会说,怎么会消息泄露?” 徐西媛看着宋氏。 “娘,您别怪女儿多心,女儿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唯独觉得大哥有这个可能。” 宋氏登时道:“你大哥虽然去镇宁侯府帮着徐西宁讨债,和傅筠把东西要回来这件事做得糊涂,可这种事,他不会糊涂的。” 徐西媛咬了咬嘴唇,脸上带着为难,“但是我的婢女说,今儿大哥去工部衙门找三叔的时候,派了自己的小厮去了吉庆堂找西宁、” 宋氏一愣。 徐西媛道:“原本我也不知道,是母亲晕倒,我急着过去看母亲,听母亲院里的丫鬟说的。” 宋氏脸一沉,“那丫鬟说不定就是被徐西宁收买了,故意说这话挑拨你和你哥哥的感情,是谁,你告诉娘,我去收拾这贱婢。” 徐西媛道:“是春桃说的,但是我后来派人去打听了,大哥当时一出府便派了小厮立刻去吉庆堂,这是事实。” 宋氏脸色难看起来。 徐西媛又道:“原本,咱们这个计划天衣无缝的,根本没有给徐西宁反击的余地,只要三叔一口咬定徐西宁是假的,徐西宁百口莫辩,偏偏那小伙子自己反水了,甚至玉佩都掉包了,拿的还是父亲的玉佩,这才让徐西宁得逞。 “这事儿,我也不敢真的就说是哥哥做的,毕竟哥哥是我亲哥哥。 “可……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派人去吉庆堂?而且当时是他主动说去找三叔。” 宋氏转头朝着自己的丫鬟吩咐,“去把那混账给我叫来。” 刚说完,一个丫鬟进来,“夫人,大小姐,侯爷醒了,让夫人过去。” 当时宋氏晕倒,云阳侯也昏过去,府里乱糟糟一团,徐梓呈便做主,让云阳侯在正房休息,把宋氏送到了隔壁的小暖阁。 刚刚宋氏醒来的时候,云阳侯还昏迷着,她便没过去。 现在人醒了,连忙带着徐西媛过去。 才进屋,就听到云阳侯发怒,“……怎么会消失呢?不是让你们盯着吗!一群废物!” “什么消失?谁消失?”宋氏领着徐西媛进屋,疑惑的问。 云阳侯怒火冲天,“那贱妇和那杂种!” 当时被人一口咬定,自己当年奸污了别人,偏偏因为真假孩子的事,没办法闹上公堂,云阳侯为了降低影响,便答应三万两赔偿。 他原本是前脚给了钱,后脚便派人去盯着那贱妇和那狗杂种的。 结果盯着的人现在回来回禀说,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