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纵然就是腿软站不住,也被徐西宁这话问的浑身一个激灵。 五福一脸疑惑,看向徐西宁,“大奶奶恕罪,奴才未曾听说二爷要替陛下办差啊,二爷不是都被陛下褫夺了一切官职了?纵然要办差,也得先封个职务啊。” 徐西宁眸光流转,就朝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 眼皮一闭,晕过去算了。 徐西宁冷笑一声,“原来是没有办差啊,那逼着祖母和我借银子,真是可恶至极了,难怪连陛下都看不下去,要打他板子。” 白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镇宁侯一张脸裹着怒火,一句话说不出来,憋了半晌,只怒喝一句,“闭嘴!” 徐西宁一身反骨,逆着镇宁侯的怒火而上,十分情真意切的问:“那二叔,你们还借钱吗?” 镇宁侯差点让她活活气死。 偏偏镇宁侯说不出一句话,傅珩却拖着病歪歪的身子,身残志坚,一句不落下。 “借钱治板子打出来的病吗?这若签字画押来借钱,岂不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他被打板子了?他不要脸面的吗?” 镇宁侯:……卒! 三十大板打完,五福带着几个小内侍收工离开。 白氏立刻凄厉的喊着,“来人,快来人,把世子抬回去,请大夫,去请太医!” 她急的乱了分寸,连世子都顺嘴喊出来了。 镇宁侯赶紧拦住,“不必请太医,府里的大夫来看就行。” 白氏欲要反驳,被镇宁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请了太医,那就真是全京都都知道傅筠被皇上降罪打板子了。 况且是陛下下令打的板子,没有陛下恩赏送了太医来瞧,他几个胆子啊敢去请太医。 下人手忙脚乱将傅筠抬走,还没等走出老夫人的院子呢,镇宁侯府的管家急吼吼的冲进来,“老夫人,侯爷,夫人,不好了,大奶奶跟前的婢女把厨房砸了!” 刚刚,老夫人唯恐徐西宁要对峙傅筠办差的事,装晕过去了。 现在听了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呵斥道:“什么?混账东西,那贱婢呢?” 下人抬着傅筠离开,白氏原本是要紧随一起的,只是听到这话,脚步猝然停下。 他们如今这般,都是徐西宁这贱人祸害的,她定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出口恶气。 白氏冷着脸怒骂:“这般刁奴,不乱棍打死,还等什么!” 镇宁侯也阴沉着脸朝管家看去。 管家急道:“那丫头功夫了得,老奴调了十几个家将过去,都被她快打死了。” “混账!”老夫人眼底喷着火星子,转头就朝徐西宁看过去,“去把你的丫鬟给我带来!” 白氏咬牙切齿,“今日必定要好好惩治,让她知道镇宁侯府的规矩!简直不成体统!” 徐西宁转着手腕一只通翠的手镯,沉默一瞬,慢条斯理,抬眼朝老夫人和白氏笑,笑的十分灿烂,“是我让她去砸的。” “你!”白氏气的活活跳起来,“你把我们镇宁侯府当什么!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如此猖狂跋扈,嚣张粗鲁,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拿下,家法伺候!” 上次嫁妆的事,白氏吃了大亏。 一口恶气始终憋着。 今儿必定是要狠狠的,狠狠的收拾徐西宁。 这次莫说长公主来了,就是皇上来了,也没有理由阻止。 白氏一声令下,老夫人和镇宁侯谁都没阻拦。 便是默认。 徐西宁眼底带着冷意,面上带着笑意。 “家法伺候?那不如报官吧,我也很想知道,你们镇宁侯府的家规到底是什么,怎么我好心好意的从我的店铺里拿了最好的燕窝来孝顺祖母,转眼就有人在我吃的燕窝里下了分量足足的罂粟壳粉。” 老夫人眼皮猛地一跳。 白氏不知原委,不明就里,怒喝,“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害你!” 在白氏的认知里,她都没有吩咐人去害徐西宁呢,难道还有别人先下手为强了? 那不可能! 她气鼓鼓的,掷地有声,“你想报官是吧……” “闭嘴!”老夫人登时怒喝白氏一句,“报官报官报官,像什么话,一家人非要闹得这般鸡飞狗跳吗?西宁是你侄媳妇,你做长辈的,连孩子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还有脸闹?” 白氏瞠目结舌看向老夫人。 满目都是:……你叛变了? 老夫人堵得心口疼。 傅筠挨打她已经够难受了,现在还要应付这个,压着心里想要直接将徐西宁一把掐死的怒火,老夫人朝徐西宁放缓了语气,“受了委屈怎么不和我说?祖母给你做主,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的丫鬟把厨房砸了啊,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徐西宁顺势便道:“那祖母现在给我做主吧,找出这个罪魁祸首,把她移送官府处理。” 老夫人心跳抽抽两下,“你先消消气,祖母一定给你把作恶的人找出来,现在你先把你丫鬟叫回去。” “母亲!”白氏不明白,这么好的收拾徐西宁的机会,老夫人怎么反倒是要放过。 就算是要和徐西宁打好关系,那也要等她把徐西宁打一顿之后,老夫人再出来当老好人啊。 “你闭嘴!”老夫人瞪了白氏一眼,朝镇宁侯道:“你们先去看筠儿吧,这边我来处理。” 白氏还想说什么,被镇宁侯强硬带走了。 等他们一走,老夫人朝徐西宁道:“珩儿身子不好,累不得,你们也先回去,祖母一定不让你白白受了委屈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再让你丫鬟打砸了,来找我就行了。” 老夫人使出最大的劲儿让自己尽量的和颜悦色。 徐西宁见好就收,朝老夫人屈膝一福,“祖母真疼西宁,西宁以后一定好好孝顺祖母,祖母帮西宁找罪魁祸首,西宁就先和夫君回去了。” 说完,徐西宁转身去扶傅珩,“夫君……” 噗! 就在徐西宁扶住傅珩的那一瞬,傅珩张嘴,一口血喷了出来。 老夫人结结实实吓一跳。 她单知道傅珩身子不好,可这还是头一次眼睁睁看着傅珩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