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了!” 屏风后突然传出惊喜声。 琳瑶一个激灵,眼里顿时有了亮光。 太医欢喜地从里面走出来,兴奋大喊,“殿下醒了!醒了!” “太子哥哥” 正要前去探看,突然想到了什么,琳瑶身子又退了回来。 “快,快去告诉皇后娘娘。”门外守卫激动叫喊。 隔壁房里刚躺下的皇后听到这个顿时困乏全无,披上外衣匆忙赶来。 与此同时得知消息的太子妃,侧妃良娣等人也随之而来。 安静的房间很快喧闹起来。 众人身后,琳瑶无声退出房。 太子哥哥生她气,定是不想看见她的,躲在外面的人不敢露面,扒着门缝偷眼瞄着里面。 皇后喜极而泣,一面拉着儿子的手一面谢天谢地,“上天庇佑,赶紧派人告知皇上!” 孟鸢凤眸闪着晶莹,提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下,捂着胸口庆幸,光明前程终于重新归位。 宁惜兰瞟了眼孟鸢,眼神颇隐晦。 “宸儿怎么样?可有不舒服?” 拖着虚弱的身子,太子撑坐起来,按了按发昏的额头,环看着周围人。 从母后到太子妃再到几名妾室,贴身小厮……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儿臣没事” “没事就好,宸儿千万不要再昏睡过去,这时几日可吓坏母后了。”皇后眼眶又泛红。 听母后说着这几日的人仰马翻,太子面色沉寂,惊心动魄听在耳里就如寻常。 “让母后担心了,孩儿既醒来,想必灾厄已过,应该无事了。” “对!”皇后感慨,“宸儿洪福齐天,绝不会有事。” 太医又为太子检查身体,无甚大碍,只略有虚弱,开了些调养身子的汤药。 回到宫中,皇后又赶去佛前还愿,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回肚里。 微微动荡的朝纲也重新平稳下来。 太子康复,琳瑶十分开心,只是自那件事后,两人似乎渐行渐远,萧胤宸虽还时常去皇后宫里请安,却不像从前那样去她房间里看望,琳瑶也不敢面对他,每每躲得远远的。 两个月后,离京数载的宋氏夫妇和王姨娘终于归来。 姐妹几人一早便在城门候着,望着进城人马翘首以盼。 待看到远处马车上驾车的熟悉人影,清音眼中一亮。 “云轻” 江云轻使劲儿挥着手回应,马车还未停稳,言欢就从里面跳下来,兴奋地朝几个姐妹扑去。 可还没到跟前,又愣在原地。 “你怎么也在这儿?” 凌骁看着她,眉心微微蹙起。 数月未见,过去那个珍珠团子似的人瘦了好几圈,圆润的脸颊都快变成尖下巴。 “二姐说的什么话。”琳瑶欣喜,“姐夫当然是来接你和父亲母亲的,二姐夫一下朝就赶了来。” 说完越过她朝马车跑去。 怎么还叫姐夫呢? 言欢摸不清状况,难道这家伙还没有公开他们和离之事?她都离开这么久了! 清音等人早已凑到马车前,许久不见的一家人喜极而泣。 那边又说又哭又笑,这边的言欢扯了扯凌骁袖子,低声道:“怎么回事?你还没有公开消息吗?” “没有”凌骁还是依旧的清冷,“我说了,时间合适我会公开,你不要随意自作主张。” “可是…” “凌大人?” 宋父一眼认出凌骁,但听女儿们唤她妹夫姐夫,几位长辈懵了。 以为的女婿宁王没来,却来了这位女婿? “你嫁给凌大人了?”宋母诧异地看向言欢。 “老大,你不是说你俩已经和离了吗?”这场面江云轻也傻眼了,“所以我才答应带你去北地,你这……什么情况?” 数道眼睛盯在身上,言欢呆茫傻愣,没成想一回来就是这情形。 “嫁人这么大事怎么都没跟我们说呢?”宋母不解,“瞒得密不透风,到底怎么回事?” 宋中庭夫妇诧异的不光是女儿嫁人,更是她嫁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凌骁。 一串串问题言欢不知如何回应。 她很想说两人已经和离了,但想到凌骁方才那句不要随意自作主张公开,眼下又亲自来迎接,总不好此刻吐出实情打他脸吧? 略过痴傻的女人,凌骁大大方方走到前,对着宋氏夫妇恭敬行礼。 “父亲母亲”婉如主动开口,“二姐夫一直特别照顾我们,你们在北地也是他打点人关照。” 琳瑶使劲点着头,“对,这次爹娘能归京也是二姐夫从中周旋,还免了爹爹下狱幽禁,只禁足在外头。” “小妹客气了。”凌骁也不邀功,他可没这么大本事。 “是皇恩浩荡,我也没做什么。” 虽摸不清状况,可夫妇俩到底是大家出身,笑微微应着,与女婿寒暄,对于二人成婚一事的好奇暂时放在肚里。 “一路舟车劳顿辛苦,先去住的地方吧。”凌骁说道。 京郊,三间房落围城的小院,再普通不过的民房,虽简单但环境清幽。 院子很大,且非四面环墙,外头围着栅栏,立在院中可望远处风景,不至于憋闷在四方深墙内。 不远处是一所哨卡,不时有差役进出。 “没想到今生我们还有望回京,有劳姑爷了。” 他乃戴罪之身,不能踏出幽禁之地,但外人可前来探视,得此照顾定是这位女婿帮衬。 “都是一家人,岳父大人客气了。” 宋中庭与凌骁虽同朝为官,但凌骁年轻人又情冷,除太子外几乎独来独往,是以二人素无往来。 但对这位连中三元,历朝最年轻的二品高官宋中庭还是十分佩服。 紫嫣为父亲诊治过身体后宋父靠在椅上,看着一屋子阔别已久的女儿,突然感觉孩子们一下子长大了,甚是欣慰。 清音紫嫣陪着王姨娘回到里屋,母子三人且说且泣。 宋中庭夫妇坐在正房,“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何时成婚的,在北地那么久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关于言欢和凌骁两人的相识,从救命之恩到以身相许,不待言欢说话,琳瑶和婉如你一句我一句,兴高采烈地跟双亲讲述。 “这不是好事儿嘛。”夫妇俩听了欢喜得很,“这样的大喜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藏着掖着。” 说到这儿,宋母眼中透出清明,“我知道了。” “你跟姑爷说去江南玩儿,实则是趁机跑到北地探望我们了是不是?” 瞧着她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样子,长辈们认定了猜测。 “一定是这样。”宋父肯定道,“否则为何不与我们直言,还骗云轻说什么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