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祖宗,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怎么在这儿呢?” 随从追上来,蹲下身手拉住两个孩子。 “我们刚才” “我们刚才去玩儿了。”时晏抢先夺过话。 “没事就好,走,咱们回去,大人和小姐还等着呢。” 欣阳凑在哥哥耳边,悄声道:“你干嘛不让我说话。” 时晏白了她一眼,“你傻呀,不要告诉家里人,要不然娘亲以为我们不听话跑出来闯祸,又要罚我们。” ...... 将言欢和孩子送回家后,凌骁上马车离去。 “怎么样?” “回大人,见着了,小的在远处瞧见殿下当时惊讶得很。” 凌骁点点头。 时晏与太子简直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凌骁便产生怀疑。 常年在大理寺的人,心思如发,洞若观火,推理断案最拿手。 琳瑶曾在东宫待过,离开后去了燕云,再归来时带着孩子,孩子与太子长得如此相像,而孩子父亲却已去世,且身世不详...... 种种迹象联系起来容不得凌骁不多想。 也是职业习惯,一旦心中有了怀疑便不会轻易放下。 或者说,凌晓心里几乎已断定:这孩子就是太子的! 虽年岁对不上,可年岁之事,大一岁小一岁都是由着宋家人说。 凌骁不认为太子知道孩子的事,他对太子再了解不过,虽冷峻,却最是重感情,若知道孩子的存在,必然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太子根本不知琳瑶怀孕生下孩子,而宋家也对外隐瞒了这件事,三年前的离开便是遮掩。 皇家血脉严谨,宫中嫔妃侍寝后敬事房都要登记在册,为的是嫔妃有孕后方便核实,可见皇家对血脉纯净何等看重。 他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太子此事,只创造机会让两个孩子出现在太子面前。 时晏跟太子长得太像,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他清楚太子性情,一旦产生怀疑必定会去查证,只有经太子手亲自查出来,皇家才会对结果深信不疑。 且太子和琳瑶之间种种,只有他们二人最清楚,远比外人追查更便捷。 ―――― 萧胤宸回到东宫后,一进书房便将画卷拿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稀奇事。” 梦中事,画中人,竟真实上演了! 从见到两个孩子起他心就没平静过。 可纵然事情玄之又玄,纵然孩子与他生的相似,但恢复理智后的萧胤宸也明白,这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他与琳瑶未有过男女之事,又怎么会是他的,且照孩子年岁推算,也是琳瑶离开东宫后的怀的。 太子清楚二人之间未发生过关系,故对孩子身世不曾多怀疑。 而凌骁不知情,琳瑶在东宫生活过一段时间,同外人一样,凌骁潜意识也以为两人早发生过什么。 虽说面上将此事推给太子,但不代表他就此放弃查证。 其实要查这件事也不难,从一人身上着手便是。 于是在这日,凌骁将言欢邀请至府。 “府里新来的厨子,在燕云待过,最擅长做当地美食,上次你不是说怀念燕云的烤羊肉吗。” “今日特意让你来府里尝尝,正好也帮我试试这位厨子手艺正不正宗。” “这事儿找我就对了!”言欢高兴的很,“燕云的烤羊肉就是好吃,离开后我日夜惦念。” “我就遗憾自己没生在边关,燕云民风豪爽,男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用在意仪容仪态,就是吃成猪都没人管,太适合我了。” “这两坛桃花酿,绵柔醇香,适宜女子饮用。”凌骁说着亲自给她倒满酒。 言欢也不回绝,吃烤羊肉就得就酒才有滋味。 “你不喝吗?” 不待凌骁说话言欢突然想起,“也是,你从来滴酒不沾,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你倒是还记得我习惯。” “那当然了,好歹也在一起生活” 生活过两年,后面言欢没好意思说出口。 凌骁心里明白,屋里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 待仆从将烤好的羊腿肉端上来,喷香的味道消散了那缕微妙,言欢目光集中在肉上,其他想法儿一扫而空。 “尝尝。”凌骁示意她吃。 言欢夹起一块,津津有味细品,“味道不错。” “不过跟燕云的还是无法比,倒也不是厨子做的不好,燕云的羊是在草原上散养,京城的都圈养,肉质本身就不同,味道肯定有区别。” “这话有道理。”凌骁认同,“一方水土养一方……羊。” 婢女又端上一盘菜肴,言欢看了笑道:“这柿子椒是用刀切出来的吧。” “是”婢女恭敬答道。 “柿子椒这类蔬菜,不能用刀切,得用手掰。” 婢女不明白为何这么说,只笑微微道:“厨子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刀切出来的更好看。” “这你们就不懂了。” 说起这个言欢头头是道,“手掰得虽不好看,但做出来的味道要比刀切得好吃。” “这.......”婢女似不解,讪笑道:“可不都......是一样东西吗。” “不一样,下次让厨子试试就知道了。” “是” 挥手退下婢女,凌骁暗笑,这女人对别的一窍不通,可论吃却是研究地深入骨髓。 言欢吃得开心,喝得痛快,转眼间一瓶桃花酿已被她下肚。 酒这种东西不喝则已,一旦喝畅快便收不住,言欢也不例外,紧接着第二坛打开。 “你也来一杯吧。” 微醉的人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白里透红的脸颊艳若桃李,又像铺了层粉色的白玉。 “光我一人喝有什么意思。” 许是酒意上头,言欢放开了,拿过酒杯倒满直接递到他跟前。 “你也喝,快点。” 这一幕让凌骁瞬间想起被强灌药的场面,识趣的人端起杯子喝了下去。 从华灯初上,到夜色深沉,屋外灯笼都已点亮。 如预料般,言欢已半醉半醒,见时机已到,凌骁终于切入正题。 “时晏欣阳很是可爱,只可惜生父早逝,也是可怜。” “可...可不嘛。”言欢一手拄着脑袋,眼睛迷蒙,说话都有些大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