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妾身去母后宫里请安,母后又提到殿下子嗣之事,惋惜至今还未抱上孙儿。妾身惭愧,辜负母后和殿下期望。” 说着走到萧胤宸面前,温柔又含蓄,“殿下若无其他事,今晚就留宿正房吧,早日诞下皇长子,也好让父皇母后欢喜。” 萧胤宸看了眼面前人,静默不语。 见他没有反对,孟鸢心中一喜,抬手搭在他腰带上,轻轻解着。 女子婉约含情,凤眸波光流转,一颗一颗解开盘扣。 面对这个女人,萧胤宸提不起一点兴致。 过去还勉强当做差事,初一十五应付下;而今,想到她的虚伪和满腹心机,应付都懒得,正要开口。 “太子哥哥!” 外头突然响起琳瑶声音。 孟鸢手一抖,眼中柔光当即消散。 “殿下要休息了,宋姑娘不要打扰!” 外头婢女拦着要进来的琳瑶。 “我有重要事情要跟太子哥哥禀报!” “再重要的事也要等到明日说,打扰了殿下和娘娘休息你担待不起!” “我的事情一刻也迟缓不得,出了事你也担待不起!” 婢女执拗阻拦,琳瑶着急,抓住她肩膀,一把将人摔翻在地。 婢女惨叫一声,揉着酸疼的腰肢,“宋姑娘,这里是太子妃正院,你太放肆了!” 琳瑶不理会,立在房门处喊着有急事求见。 “出什么事了!” 穿好衣衫的萧胤宸打开门。 “太子哥哥,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禀报!” 萧胤宸听了二话不说迈步出来,边走边道去书房说。 看着离去的人,孟鸢一双眼布满血丝,胸腔剧烈起伏。 好不容易太子留宿在此,就这么被那女人就唤走了,她如何能忍! 敢从正房把人夺走还打伤她的人,如此嚣张跋扈,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孟鸢攥着双拳,气得浑身颤抖,“宋琳瑶你这个贱人,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挫骨扬灰!” 太子和琳瑶到了书房后,很快府外候着的向子珩被招了进来。 萧胤宸眉宇冷峻,“此事事关重大,你把事情前因后果说清楚。” 向子珩抱拳一礼,“是,否则草民也不敢深夜惊扰殿下。” 萧胤宸示意他落座。 “殿下,草民家中不是名门望族,依仗祖上有产业,家境也算殷实,家父有几分才干,朋友路子也多,这些年将家里产业不断做大。” “可有一日,家父在归来途中遭遇不测被人砍伤,被人发现接回到家中时已奄奄一息。” 随着讲述,像又回到那日,眼前是父亲虚弱的脸和入目的红。 压下满腹悲怆,向子珩继续道:“父亲昏迷中醒过一次,断断续续与我说几个字。” “金矿,德亲王,灭口。” 听到这三个词,太子眉心蹙起,漆黑的眸底涌动暗流。 “殿下英明睿智,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大抵也能猜到是何意吧?” 向子珩脸色深沉,“草民不才,有一点可以肯定,家父的死定与德亲王有关,必是知晓了对方不可告人秘密,才惨遭灭口。” “事关重大,向家一介平民,在没有弄清真相和寻到证据前,根本无法与亲王抗衡,稍有不慎还会全族覆灭。” 说着一叹,“为避免整个家族步父亲后尘,父亲归家后曾醒过一事我未告知任何人,包括我母亲兄妹,对外只道父亲一直昏迷,直到过世。” “自那后,草民便刻苦读书,争取早日金榜题名,以便有能力彻查此事,为父辨明。” “在我中功名入朝为官后,便开始着手这件事,暗中打探寻找证据。可没多久,我就被诬陷恭维前朝,不敬圣上,被革职下狱。” 看向萧胤宸,向子珩目光诚恳,“但殿下,不管您相不相信,那段讽刺当今之言绝非出自草民之手,草民是被人陷害!” “那时我初入京城,在朝亦谦恭谨慎,不曾与人交恶,并无仇家。” “若没有猜错,定是德亲王知晓我乃云州向家之后,故才招来祸事,除了他我真想不到还会是谁。” “而在我下狱后,狱卒日日对我动辄鞭打,克扣衣食,大有将我折磨死于狱中,我便更加相信此事是德行王所为。” “家中二弟来狱中探望,我自知无法活着出狱,于是将一切尽数告知二弟,想着若我不能再见天日,这杀父之仇便由他来担起。” 听到这儿萧胤宸便明白了,“所以他做了德亲王府入赘郡马?” “没错。” 向子珩面露不忍,“人人都道我二弟是攀附权贵,不惜丢掉男子尊严,实则他是为查清真相潜伏王府。” 想到自己能坚持到活着出狱,向子珩眼中湿润,“亦是为保护我,后来狱卒不再对我折磨,想来是二弟从中周旋。” 回到正题,向子珩咽下喉间哽咽,“他在王府许久,终于探出些消息,德亲王果真私吞一座金矿!” 太子脸色愈发深沉,但听向子珩继续道:“原以为他只是贪财,事实上他野心不止如此!” 向子珩再认真不过,“二弟已探得消息,德亲王与其一党计划于明晚发动宫变,弑君夺位!” 萧胤宸额头青筋隐现。 “二弟将消息传递于我,草民得知消息不敢耽搁,只得深夜打扰禀报殿下。” 砰一声!萧胤宸一掌击在桌上。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如何要做好准备。 ―――― 德亲王府闺房里,烛光明亮。 女子纤长玉手抚摸着金丝绣线制成的大红鸾凤宫袍,像是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康荣嘴角带笑,看得如痴如醉。 过了明晚,世间再无康荣郡主,而是康荣公主。 “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从一而终。” 女子喃喃自语,嫣红的双唇笑得讥诮,“待我正式穿上这件宫袍,便是整个大梁国最尊贵的女子,如帝王一般广开后宫,将天下美男收入囊中。” 脸颊贴在衣裙上,闭上双目,一张张男子俊脸在眼前划过,往日那些倾慕却无法沾染的才俊,都将跪倒在她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