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弄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下落。” 清音笃定此事是宁王做的,除了眼前人她真想不到还有谁会对云轻下手。 “亲王之尊何苦为难一百姓,实在有失亲王身份。” 女人清冷又急切,宁王也不恼,“是啊,本王何必为难一百姓,你认为本王为何要这么做?” 这人分明逼着她承认对江云轻有什么,清音侧过身,“你送我父亲补品,他退了回去,想来是那次见罪于你。” 这理由找得不漂亮,宁王摇头笑着,但也算回答了。 “姐姐” 熟悉的声音响起,清音心头一跳! “云轻?” 江云轻步履轻快地从远处跑来,少年满面笑意,因跑得急脸色有些泛红,气喘微微。 “你去哪儿了?”清音紧张的上下查看着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江云轻抹了把汗,兴奋道:“我去谈了桩生意,正好是过去相识,昨晚一起喝酒醉倒了,今早又去看货源,耽搁了一天。” “一回来就听说你出来找我了,就赶紧追了来。” “是这样。”清音这才放下心来。 可旋即又陷入窘境! 想到身后立着的男子……这可怎么办! 知道身后人还等着她回应,清音大囧,方才的气势汹汹此刻荡然无存,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没了底气。 可也不能拖延,摆正神色,硬着头皮转回身。 果然男子正眼带戏谑地看着她。 清音心虚,却强作淡然,“是我误会王爷了,抱歉。” 不知是不是宁王瞧出她的尴尬,也未为难,转身朝府内走去。 见对方没有追究,清音松了口气。 再看回身边嬉皮笑脸的人,所有窘迫尴尬此刻化作气愤,恼怒的人抬手朝他打去。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江云轻哎呦了声,赶忙避开。 他都不知自己为他丢了多大丑!清音脸色涨红,越想越气。 “你这不争气的,今天非打死你!” 她更气的是在宁王面前暴露了自己心思,这回宁王怕是真要把他视坐情敌了! 怒气上头的人被气懵了,顾不得姿态,教训孩子似的满街追打发泄。 “我错了!”江云轻边躲边道歉。 两人一个打一个躲,一路朝会仙楼去。 人走后,宁王从府门后出来,望着远去的身影。 在他面前,她从来一副清淡如水,甚至清冷模样,可在那个男人面前,她喜闹嗔怒,鲜活真实。 也许她从不是面上那般寡淡无趣,只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 “姐姐,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让你担心,不要再生我气了。” 江云轻已在门外道歉了半个时辰,奈何里面一点动静儿也没有。 她特意去宁王府寻他,是以为宁王把他绑走了,虽然心里愧疚,可清音的举动又让江云轻抑制不住的开心。 姐姐那么讨厌宁王,却特意为了他主动上门,所以姐姐还是很在意他的。 想到这儿江云轻认错更有劲儿了,不顾走廊来来往往人,跪下身诚心诚意求原谅。 “这回是我的错,我罚自己不进食,直到姐姐原谅我为止。” 到了晚上,酒楼伙计开饭时他就真的没同大家一起用膳。 “别管他!” 清音让大家继续吃。 夜晚,酒楼安静下来。 江云轻躺在床上,肚子饿得咕噜响,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喝了两碗水充饥。 摸了摸肚子,“再等等,再等等。” 没一会儿,就听到房外有脚步声,迅速跳下床,打开门却发现无人。 低头一看,地上托盘里放着碗热腾腾汤面。 江云轻美滋滋地将东西端进来,“就知道姐姐不舍得我饿着。” ——- 紫嫣从医馆回来时,就见家门口围了许多人,交头接耳,朝着大门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了?” 推开人跻身进去,只见街坊四邻看她的眼神满是同情。 紫嫣疑惑,刚踏入家门,就听到哭声传来,“出什么事了!” 只见院里站着两名兵士,没记错的话,好像是陈武在京时关系不错的几个同僚,两人看着她的眼神似有不忍。 听到正屋传出的哭声,紫嫣心一紧。 “嫂子” 玉兰一看到她回来了,哭着一头扑到她怀里。 “到底怎么了,快说话。” “他们,他们说……说大哥战死沙场了!” 玉兰哭破了音,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们说大哥死了……” 紫嫣震惊地立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任由玉兰眼泪鼻涕蹭到身上。 两名报信兵士不忍看这场面,低下头默默陪着。 少顷,其中一人迈步走上前,跟紫嫣说明情况。 同东怀国那一仗异常惨烈,死了不少将士,由于天热又路远,尸身不可能运回,已在军营火化,陈武是燕云人士,军中兄弟将他葬在当地。 “我儿不会死的!” 陈母从屋里出来,捧着带血的战衣,眼泪止不住流,“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没有亲眼看到儿子,我绝对不相信人就这么没了。” 陈母不接受这个事实,可看着亲手为儿子缝的战衣,心痛得不能呼吸。 知晓家属心境,两名兵士不敢执拗解释。 深夜, 陈母还靠在床头哭泣不止,玉兰含着泪安抚着她。 紫嫣呆呆的坐在院里。 也许旁人不相信,她心里是真的难受。 尽管对丈夫没有太多感情,可那也是正儿八经拜过天地的夫妻,几年下来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而他这次离开京城也都因她,换句话说,他的死也是她间接造成的。 她是不喜他,但是也没有想过让他死啊! 一想到是自己造成的这一切,紫嫣痛哭流涕,良心受着谴责。 ———— 向家, 方柔带着孩子来到园子时,就见婉如和子衿也在此。 “长嫂和妹妹也在这儿。” “嗯,今日阳光好,我让人把泛潮的书籍拿出晾晒。” 方柔温柔地笑了笑,“我也是趁天气好,带孩子出来透透气。” 妯娌俩寒暄着,子衿接过嬷嬷手里的孩子,跟小侄子逗笑,看到凉亭下放的琴,小家伙吭哧吭哧用手指着。 抱着他走到前俯下身,怀里孩子伸手摸着琴弦,子衿咯咯笑着,“瞧小侄子很是喜欢琴呢。” “那敢情好。”嬷嬷陪笑道,“日后小少爷也做个通晓音律的才子。” “这琴是长嫂的吧。”方柔笑盈盈开口,“听说长嫂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日后这孩子还靠长嫂多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