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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鬽

诡眼记者 沧海一鼠 2362 2024-10-14 19:35
   “不会是犯什么病了吧?”何向阳怕自己惹上什么麻烦,她把方向盘向右打了一下,准备从他身边绕过去。   曲经理的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只听“啪啪”几声,他物业制服的扣子崩开了,就是一瞬间,身上那几片布料化为一堆灰烬飘落到地上。他慢慢的转过身,伸出手朝何向阳走去,模样却早已不是那个谦恭温和的曲经理了,他浑身焦黑开裂,就像一段被烈火烧过的木头,光秃秃的头上没有头发,只有两只红通通大眼睛,鼻子和嘴唇也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黑乎乎的洞。   “啊。”何向阳发出一声尖叫,一脚踩下油门就要逃走,可是汽车在原地跳了两下,突然停住不动了。何向阳的身体哆嗦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拼命想关上车窗,可是手指摸索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升窗键。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一点点的靠了过来,他将黑漆漆的手臂伸入车窗,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五个指头全都黏在一起,猛的一看,就像是蝙蝠的翅膀。   何向阳被这样一只手卡住了脖子,她感觉自己喉咙中最后一丝气体都被压榨出去了,紧接着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热,她甚至闻到了自己的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一道白光朝着她的方向飞了过来,它笔直的穿过挡风玻璃,将它打的粉碎,然后唰的一声削断了那只焦黑的大手。   “曲经理”吃痛的惊呼一声,他惊惶的望向前方,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他的手上抓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宝剑,就是这把剑,刚才把自己的手臂齐刷刷的切了下来。   “曲经理”看着那个身影,他的眼睛里慢慢的滴出几滴血泪,突然,他猛地将嘴巴张大了,无数道冒着火花的黑烟从那个大洞中钻出来,争先恐后的飞向前面。徐行将天遁剑横在手掌之间,嘴里低声念道:“你既已死,对这世间的情情怨怨就不该再有留恋,拘囿于此,只会落得魂飞魄散,不得往生,”天遁剑发出一道银光,徐行闭上眼睛,“天遁剑出,一断无明贪嗔,二断无明爱欲,三断无明烦恼,断了这执念,对你或许是一种解脱,去吧。”   天遁剑倏地飞了出去,它横扫过那些迸着火花的黑烟,然后在空中调转了个方向,直直的插入“曲经理”的身体里,它就像一根游走的钢针,在他的体内来回的穿梭。   终于,“曲经理”倒在了地上,他血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我……已经死了吗?对了,好像是这样的,那个冬日的清晨,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火,它将万物化为灰烬,一瞬间就抹去了他们曾经生存过的痕迹。可是,我想活着啊,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在等着我回去,没了我,他们该怎么生活呢?嗯,不能走,我不能走……   他的身体化成了无数银色的光球,它们飞向上方,慢慢的消失掉了。   身后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徐行回过头,看见何向阳疯了似得踩着油门冲了出去。   “等等。”他冲她大喊一声,然而已经太迟了,车子在一个拐角处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向一根石柱。车头被劈成两半,何向阳从已经没有玻璃的前窗冲了出去,脑袋磕在石柱上面,整个碎掉了。   “所以说曲经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崔明寒把烟蒂在面前的烟灰缸里面使劲的捻了捻。   “他叫鬽,是由大量的阴灵聚在一起而形成的一种鬼物。我曾告诉过你sd大厦中充满了不得往生的灵魂,可是我没想到他们的执念这么深,竟然以这样一种形态一直游荡在这座大楼里面。恐怕,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或者说,他们死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到现在过去了二十年,仍未能从那场灾难中回过味来。”   “那么,这几个人都是曲经理杀死的了?包括余叔?”   徐行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我只看到了他袭击了何向阳,还不能把其他几个人的死因归结到他头上。这件事的疑点还有很多,首先,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最近才开始出来杀人?我接触过他几次,却并未发现他的异常,他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人类,以他最希望的方式生存在这世间。还有何向阳,她的刹车为什么会失灵呢?难道是被什么人给破坏掉了吗?”   “难道不是曲经理弄坏了她的刹车?”   “他有必要这么做吗?他已经对她动手了,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另外,还有那场大火……”   “那场火怎么了?”崔明寒急切的问。   “我总觉得那场火极其怪异,它来的太过突然,并不像是一场普通的火灾。”徐行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你准备怎么办?还是继续潜伏在sd?”   “也只能如此了。”徐行把杯底剩下的那点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出了酒吧。   一阵压抑着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到耳里,施大爷把衣服裹了裹,穿上鞋子走出值班室。他拐了一个弯,来到一间废弃的锅炉房旁边,看着里面那个一身白衣的女人。   她的前面放了一个搪瓷盆,盆里面是尚未烧完的的纸钱,她用一根木棍轻轻的拨弄着那些纸钱,然后低低的啜泣了一声,“爸,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我跟妈妈都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们。爸,你在那边要好好的,缺什么吃的用的你就托梦告诉我,我给你买去,我现在能赚钱了,赚好多钱,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们的生活了。”   施大爷叹了口气,眼睛中全是悲悯,他不忍心打扰到她,于是轻手轻脚的离开这里重新回到值班室,“哎,谁都不容易啊,小小年纪要承受这么多,希望她那早去的父亲在天有灵,好好保佑保佑这娘俩吧。”他坐在床上长吁短叹道。   “大爷,您在说谁呢?”徐行从窗户中探头进来,好奇的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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