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很想破戒
赫啸白老大的一个人都要哭了。 “阿尧,再怎么说,我是你亲爹。我大老远跑过来,跟你认亲,一落地,先是被顾董打一顿,又被你妈拿簪子捅了几下。伤还没好利索,你又给我来这一出。把我弄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顾谨尧极淡一笑,“没让你死,只是让你见点血,希望你别糊弄我。” “我给钱好吗?我给钱!” 赫啸白把支票本推给他,“你随便填,填十个亿,二十个亿都行。反正我的钱以后都是你的,早给晚给都一样。” 顾谨尧看都不看一眼,抬手把支票本推回去,语气坚硬,“我说过,我不缺,也不稀罕。” 赫啸白痛苦地闭上眼睛,思索很长时间,忽然心一横,拿起匕首,拔出来。 匕首锋利,寒光凛凛。 赫啸白一咬牙,握着匕首,闭上眼睛,猛地朝自己大腿上捅去。 “吡”一声! 匕首入肉。 鲜血瞬间染红他的白色长裤。 赫啸白疼得冷汗直冒,浓眉紧锁,手按着受伤的腿,想把匕首拔出来,又怕一拔,血流得更快,只能强忍疼痛。 血顺着裤腿,流到地板上。 斑斑点点,像片片红梅。 自始至终,顾谨尧都一直冷冷淡淡地看着他。 不知怎么的,顾谨尧心里没有丝毫解恨的感觉,当然也没有心疼赫啸白的感觉,不痛不痒。 就是很平静。 平静得都有点麻木了。 他想,这两年心都变软了。 放在前几年,他会让他也出一场车祸,见血是小,至少得断几根骨头。 接下来谁都没说话。 厢舱里安静得出奇。 静到仿佛能听到赫啸白鲜血落地的声音。 挨过漫长的几分钟,厢舱终于落地。 赫啸白吃力地扶着座椅站起来,朝外走去,步伐踟蹰。 顾谨尧一动不动,瞅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 朱赤眼尖,连忙扑过来扶住他,“赫董,您怎么伤成这样了?” 赫啸白强忍疼痛,“没事,是我自己失手,不小心把匕首插到了腿上。你让人把厢舱里的血,处理干净,不要报警。” “好好。”朱赤吩咐身后的保镖:“你们两个去处理一下里面的血,收收尾,其他人跟我一起扶赫董上车,去医院,快!” 保镖分头行动。 有去扶赫啸白的,有去厢舱里清理地板血迹的。 还有和游乐场工作人员交涉的。 好在是晚上,天冷人少,事态没扩散。 顾谨尧和顾傲霆从里面缓缓走出来。 顾傲霆瞅一眼他,“后悔了?” 顾谨尧没什么情绪道:“没有。” 顾傲霆洞若观火,“可是你也不开心。血缘关系就是这样,以前觉得他亏欠你,但是伤了他,你又会觉得亏欠他。这种情绪很微妙,也很难平衡。” 顾谨尧嘴硬,“真没有,他还是亏欠我妈。我妈原本可以简单幸福地过一辈子,却被他毁得不人不鬼。” 两人带着保镖,朝停车场走去。 要分别时,顾傲霆把支票递给他,“这钱给你妈,是她该得的。” 顾谨尧推回去,“这钱是赫啸白欠你的。他欠我妈的,我一点点地朝他收,来日方长。” “你这孩子,快拿着,我又不缺钱。”顾傲霆硬往他手里塞。 顾谨尧道:“我不想要的,你给也给不了,忘了我是最轴的了?” 顾傲霆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两人各自上车。 顾谨尧握着方向盘,英气的脸神色异常平静。 可是紧握方向盘的手,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脑子里不时浮现出赫啸白满是冷汗的脸。 顾谨尧用力摇摇头,想把脑子里那张脸甩掉。 可那张脸就像牛皮糖一样,挥之不去。 开到半路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是云瑾打来的。 顾谨尧按了接听。 云瑾清甜的声音传过来,“阿尧,我来日月湾了,买了新的床上用品,已经洗干净铺上了。窗帘什么的也要换换,我已经选好了。你要过来看看吗?” “好。” 云瑾声音里带着暗暗的欢欣,“那我等你啊。” “嗯。” 二十分钟后,顾谨尧抵达日月湾。 进屋前,他特意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有没有血腥味。 觉得没有,才推门进屋。 后知后觉,让他心变软的是云瑾。 不,应该是爱。 不只云瑾,还有苏婳、顾北弦、秦野、顾南音、秦姝、顾傲霆和顾峥嵘的爱,得到的爱太多了,让他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冷硬。 果然,被善待的人,戾气再多,也会慢慢消融。 云瑾甜甜的声音传过来,“你回来了?” 紧接着她噔噔噔下楼,像只小鸟一样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快换鞋,带你去楼上看看,我买的床上用品漂亮吗?” 顾谨尧轻轻摩挲几下她的头发。 弯腰换鞋。 拖鞋是云瑾买的,藏蓝色毛绒质感,很暖。 二人手牵手上楼。 两米半的大床上,罩着橘粉色的被子,橘粉色的枕头和抱枕。 云瑾仰头看他,“这颜色你喜欢吗?” 顾谨尧从小到大,被褥一直都是黑色或者深蓝色。 头一次用这么鲜嫩的颜色,有点不适应。 不过想想以后要和云瑾同床共枕,自然得考虑她,便道:“喜欢,好看。” “喜欢就好。” 云瑾坐下,手指轻轻摩挲被子,“头胎要生顾纤云,听说用这种暖色系,能生女孩。” 顾谨尧微微勾唇,“奥运冠军也迷信?” 云瑾一本正经,“不是迷信,有一定的科学道理。” 她站起来,搂上顾谨尧的腰,亲亲他的下巴,手指抚摸他英挺坚毅的面容,“过两天我又要去集训了,正好等我比赛完,就到订婚的日子了。这次我一定要拿一枚金牌,送给你,做为我们订婚的礼物。” “订婚戒指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钻石是我以前从拍卖会上拍的,你喜欢蓝钻还是粉钻?” 云瑾想了想,“蓝钻吧,蓝钻戴的时间长点,可以戴到我白发苍苍。” 顾谨尧捏捏她俏丽的鼻尖,“又不只送你一枚戒指,没必要想这么长远。” 云瑾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汪着一团水,“订婚戒指意义不同,是要戴一辈子的。” 顾谨尧心中涌起感动的情绪。 这女孩,动辄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 让他很有安全感。 默了默,顾谨尧道:“来之前,我逼我生父拿刀捅自己的腿,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怕?” 云瑾想也不想地说:“这不叫可怕,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顾谨尧眼睫微垂,“他要是反抗,或者还回来,我心里还好受点。可他没有,还叮嘱手下人不要报警。明知他是个伪君子,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你啊,就是心太善,想想你妈,想想你这二十九年的遭遇,想想顾叔叔一家,就会觉得这是他该得……” 话未说完,顾谨尧突然捧起她的脸,亲起来。 亲得太用力,并不舒服。 不只是生理上的亲,还是心理上。 仿佛在寻求一种认同,一种依恋,一种理解。 云瑾怔了怔,温柔而包容地回吻他。 吻着吻着,两人不知不觉,就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顾谨尧闭着眸子,更加用力地亲吻着身下的云瑾。 那吻如疾风骤雨,攻击性很强。 遒劲修长的手指从云瑾上衣下摆探进去,顾谨尧摸到她细腻嫩滑的细腰,心里一阵酥麻,像过电似的。 不知怎么的,今天体内翻涌着一种奇怪的冲动,很想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