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任凤觉得戴老板太过理想化，的确，日军由于自身的兵力欠缺，在普通县城通常只有一个中队的兵力驻扎，而大点的县城，可能会驻扎一个步兵大队，大城市是一个旅团。　　 面对一个普通的县城，忠义救国军的实力远超对方，如果不计代价的强攻，加上特工的配合，即便一個日军大队，也能勉强拿得下来。　　 问题在于，你占领一座县城容易，想要守住就难了，还造成自身的重大伤亡，这完全是赔本的买卖，裤子都要赔掉了！　　 别看韩霖的部队只要逼近县城，日军就得躲在城里不敢出来，或者干脆撤退，那是因为人家能一口吞掉一个日军步兵大队，能硬扛日军一个步兵联队不落下风，还占据着优势。　　 要是日军知道攻打县城的是忠义救国军，那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什么时候忠义救国军也敢这么欺负日军了？　　 又没钱了！　　 军统局的经费从来都没有富裕的时候，几乎常年都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的情况，而且戴老板自己也知道，养军队可是无底洞。　　 他自从遭受到财务危机，不再举办特训班，情况好转了很多，但经不起法币贬值的太厉害，军统局现在一月的经费，居然达到了每月上百万元的开销。　　 只是，这一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弄钱了。　　 “先让忠义救国军按照第三战区规定的时间开拔，避免惹来顾墨三的告状，钱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变卖林世良案件资产，财务还完账，不是留了一笔钱吗，先给阮清源拨一百万，让他抓紧时间走。”戴老板说道。　　 “我们军统局不像特勤处，掌握着财政部的缉私署和货运筹备处，韩霖自己有进出口贸易公司、制药厂、烟厂、盐业公司，来钱的渠道多，维持日常开支也勉强够了。我们不过三万多人的军队，还拿不出钱来，主要还是军统局的进项太少了。”毛任凤说道。　　 “有些事情是学不来的，我们想要学习他，最后得到的结果，可能是一锅夹生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只看到他的收入，没看到他的开销，幸亏特勤处的编制没有像军统局这样急剧膨胀，否则他此刻的下场比我们还要惨，能撑到现在，我都觉得是个奇迹。”　　 “他如今达到的程度，也是我一直想要在军统局达成的，可惜，我们没有这样的人才。军统局的烟厂品质也不错，我让你们推广香烟，最后怎么样？还不都是内部消化了？”戴老板说道。　　 他倒是很佩服自己的学生，能花钱也能赚钱。　　 实话实说，缉私署和货运筹备处能够为特勤处解决的钱不算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韩霖呢，也不好捞得太过分，主要还是韩霖自己赚钱的本事厉害。　　 在山城政府的军队系统各部门，待遇最高的就是特勤处。　　 薪水的高低主要依靠军衔，这一点和军统局一样，这是有明文规定的，军委会就给这么多拨款，关键是特勤处的人，拿着丰厚的各种补贴。　　 顿顿有肉肯定是痴心妄想，谁也保证不了这一点，可在特勤处工作，粗茶淡饭是能够保证的，仅仅这一点，就让军统局的人感觉格外眼红。　　 韩霖跟着他在军统局学了一点，团体即家庭，同志即手足。　　 特勤处那么多特工的家属，基本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顾，在眼下战争时期，能找到工作的不多，加上法币贬值、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很大一部分家庭，只能靠着特勤处的安家补贴过日子。　　 柴米油盐酱醋茶，孩子上学全家做衣服，这些最基本的生活所需，特工自己的收入根本承担不起。　　 大米在山城一石七百多块法币，四口之家一月就得一石米，半饥半饱能吃两个月，可除非是上将的薪水，才能买到一石米，大部分的尉官和校官，几个月都买不起一石米。　　 要是这么说，那普通的老百姓怎么办？　　 山城政府也是想方设法的从各地调粮食来山城，以平价米出售，这样的米当然和救灾是一样的，里面有很多杂质，稗子、谷壳、沙子司空见惯，甚至能见到米虫和耗子屎。　　 生活更加困苦的贫民，主食便是红薯的嫩叶了，他们会把红薯叶晒干磨成粉，制作成团子，当作主食来使用，并且贫民一日只吃两餐，上午八九时吃早餐，下午四五时吃晚餐。　　 遇到这样的局面，自然都要韩霖来想办法掏钱。　　 特勤处给钱给的越来越少，主要体现在生活方面的物资帮扶，自己创办了学校，特工的子女上学只是象征性的交点钱，棉布、花纱布、米、面、油、盐这些东西是经常发放的，通常都作为特工家属的福利。　　 家里喝西北风，拎着脑袋在第一线与日伪作战的特工，哪有心思干活？遇到看病吃药这样的困难户，费用还要全额报销。　　 “唐帮办前几天的时候说过，韩霖的特勤处在祁门有一家秘密印钞厂，能够印制中储券伪钞，到沦陷区套购黄金和紧缺物资，既然是印钞厂，您能不能和他商量商量，也分给我们军统局一块业务？”毛任凤说道。　　 提到特勤处秘密造币厂这件事，他就眼冒绿光，伪钞带来的巨大利益，对现在的军统局来说，可是太重要了，只要抗战还在继续，这就是固定的财源，能够减轻很多的压力。　　 “韩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他收入的确很多，但开销同样巨大，特勤处原本编制很少，他的财务状况很宽松，但是随着游击司令部的成立，与美国人开展合作，估计和我一样，眼下最发愁的就是钱。”　　 “虽然游击司令部的军饷由政府负担，可我们都知道，作战需要大量的经费，他可是面对美国人的压力，印钞厂的业务主要是用来养军队，把伪钞变成黄金物资，也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韩霖还是比较好说话的，特勤处和军统局合则两利，现在找他谈也来不及了，他去了美国，这一趟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再说吧！”戴老板摇摇头说道。　　 他不心动是假的，特勤处还能吃饱饭，军统局的很多人已经生活艰难了。　　 别以为特工就是电视剧里面光鲜亮丽的形象，真实的情况与塑造的人物有天壤之别，军统局吃不上饭的比比皆是，维持在没有饿死的程度，毕竟军统局掌握着特权，能搞来一些粮食低价出售给家属。　　 两人还不知道，把忠义救国军从游击司令部游击区撵走的幕后推手，就是韩霖，矛头都对准了顾墨三，虽然也没有什么办法。　　 别看军统局有很大的特权，可面对这样的军方巨头，权限就不够了，哪怕动一个将军，也得有蒋总裁的亲笔批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