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东和妻子的离婚拉锯战经历的时间并不太长,自从晋东住进单身宿舍,便把和古晓之间的感情放到了明面上,再也不必躲躲藏藏,而且古晓也正大光明地和晋东住在了一起。 在古晓做完人流后的四个月左右,薛之梦已经放了寒假。因为高寒的单位冬天没有什么活儿,所以便也回到了家里。平日里没什么事情,便和薛之梦见见面。 薛之梦受了古晓和黄月怀孕和做人流的影响,对两性之间的事情心惊胆战,所以一直和高寒保持着那么一点点距离,哪怕是情到深处,也能保持着最后的清醒。有很多次,高寒都怀疑她是不是对自己没有感情,可是又觉得,象薛之梦这种傻妞,或许只是因为害怕。 古晓也在接近年关时候回到家里,因为和继父的两个儿女处得不冷不热,呆在家里总是觉得心寒,便有事没事往薛之梦家里凑,虽然温玉的脸色并不比她继父的脸色好到哪里去,但因为有着薛之梦的缘故,她还是觉得比在家里面要暖和些。 薛志也在接近年关的时候回到了家里,话不多,但是总归是见到了人。 薛之梦和古晓也总是会穿了厚厚的棉衣服,到她们所谓的“伊斯坦布尔乐园”去,林子里面没有了夏天时候的热闹,树木光秃秃的丫枝上偶尔会有一片干枯的叶子被风吹响,脚底下,是厚厚的枯叶,踩上去“哗啦啦”直响,这个时候,古晓会讲她与晋东的种种,讲晋东对她的好,也讲自己对未来的迷茫,甚至,还会讲起和晋东在床上的事情,以前听这些事情的时候,薛之梦总是面红耳赤,但是现在听起来,只觉得不可思议,少了那份神秘,便不再觉得羞耻。 “其实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相互信任,相互依赖,就一定能够走下去。”古晓说。 “晋东对你的好,你说过无数次了,但是,我妈说,两个人在一起,将来会有很多很多事情发生,如果没有做好迎接一些困难的心理,最好不要老早就下定论,说什么一定能走下去呀之类的话。”薛之梦偶尔会和温玉讨论一下古晓的事情,温玉的话让薛之梦记在心里了。 “也许你说的对,但我目前也只能看看眼前是什么样子,至于以后什么样子,我从来没有去想过,因为将来是很遥远的事情,谁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呢?”到目前为止,晋东还没有把婚离成,他的妻子还时不时的来找他们的麻烦,但,古晓已经从最初的恐惧当中走了出来,反正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也没有什么可躲可藏的了。 薛之梦有时候会觉得古晓很可怜,但有时候又觉得,古晓实在有点不尊重和爱惜自己。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晋东的父母一直当我是狐狸精,说晋东就算是真的离了婚,也不可能让我进门。虽然晋东一次次给我承诺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会和我在一起。 古晓说着话,身体有点瘫软,她觉得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窜出来,一点一点地让自己沉沦下去,她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满是枯叶的地上。 “你不觉得冷吗?”薛之梦担心地看着她,她觉得古晓的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 “我不觉得冷,因为我的心热,所以身体就热,热的时候,就需要找一个很凉很凉的地方坐下来,就象这种。”古晓拍了拍地,枯叶在手下响,地上有尘土飞起来。 “你心里是不是有点毛病。”薛之梦不客气地说。 “可能,可能是我生病了,是什么病呢?”古晓仰起头看薛之梦,她脸上带着几分笑,那笑让薛之梦看了发毛。 “晋东那边怎么样了,他如果离了婚,你们两个赶紧结婚,可能结了婚就好了。”薛之梦说,她觉得如果古晓再不和晋东结婚的话,就疯掉了。 “是呀,如果和他结了婚,我可能就好了。”古晓喃喃地说,她拾起一片枯叶,放在眼前,眼神有点呆。 “起来吧,地上凉,再冰坏了。”薛之梦伸手去拉古晓,可是古晓却用力摆脱了她。 古晓的身下觉得凉,但她不想起来,她觉得只有这种冰凉的土地,才能缓解她身体里不断涌出来的欲望,这种欲望让她觉得自己是只被放在火上灸烤的鸟儿,无处可逃。她此时此刻,无比急切地想找一个出口,她想晋东了,她离不开晋东了。 薛之梦再一次想拉古晓站起来,却在拉了几次也拉不动后就放弃了,她就那么站在古晓身边看着她,眼里的光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怜悯。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古晓喃喃地问。 “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呢。”薛之梦把头仰起来,看碧蓝的天空,天空中没有云,一望无际的蓝让她的心里头很明朗。 “我都这样了了。”古晓用胳膊撑着身子,费力地站起身来。地上的凉气已经把她的身体给冰透,她终于不再感觉到热。 “这样是什么样啊?”薛之梦抻出手去给古晓拍打身上粘着的枯叶和尘土。 “我这样的就算是df了。”古晓任薛之梦的两只手在她身上拍打。 “胡说。”薛之梦说。 “我真的没有胡说。”古晓抓住了薛之梦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你不要说你不懂,你看过那么多的小说,看过那么多关于性的描写,不可能什么都不懂。” 薛之梦被她盯得有点心慌,她把脸转开,不让古晓看她的眼睛。 “你放在我那里的那些小说,我一本一本地看,看得心慌,看得害臊,当我和晋东发生了一切后,那些小说就成了我的老师,教我怎么样在床上迎合他,怎么样勾引晋东对我欲罢不能。”古晓松开了薛之梦的手,抬起手来拂了拂自己的长发,有几缕在眼前飘来飘去,怎么也弄不服贴。 “看小说不能只看那种事情呀。”薛之梦说。 “可能我和你不一样,我看的时候,只对这事情感兴趣,所以我就依样葫芦画瓢,跟着学了。而且我发现,我学了以后在晋东眼里更加有女人味儿。” 薛之梦不承认古晓的变坏是有那几本田亚文送的小说的功劳。一个人,天生是什么样,她就什么样子,她变坏变好,不能去怪任何她以外的东西或事物。 “你以后会懂我这种感觉的。”古晓朝着薛之梦使眼色。 薛之梦被她的眼色给搞懵了,她不明白。 当她顺着古晓的眼光看过去时,才看到了两个走近的人儿。 “你看看,这个林子以后怕不再属于你和我,也不可能只是你和我的‘伊斯坦布尔‘,它会成为很多人的乐园。”古晓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薛之梦忽然有点纳闷了,她们什么时候起,把这个树林叫做“伊斯坦布尔乐园”的?又是因为什么,叫了这个名字?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你们两个不怕冷吗?” 走近的两个人是田亚文和黄月、 黄月的脸红朴朴的,头上围着乳白色的长条围巾,身上披着的是厚厚的军大衣。 “你们都不怕冷,我们又怕什么?”古晓说。 “可不,今年的冬天似乎没有那么冷呢。”黄月扯了扯军大衣。 “你们不冷,是因为你们的心是热乎的。”古晓的目光停在田亚文的脸上。 这个名叫田亚文的男人,曾经不止一次地走进古晓的梦里,古晓也曾经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一定能走进他的心里,可是不承想现如今,两个人没有半点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