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月坐月子的的日子里,高梅就读的师范学院开学了,高梅住进了学院的学生宿舍,因此上,高寒租的房子里,大卧室仍旧黄母和薛之梦住,小卧室高寒居住。高寒的服装批发生意开始有了转机,但是赚钱并不多,而且非常辛苦,因为做的是批发生意,所以商品加价不多,而且因为摊位较小,又刚刚接触服装生意,所以有好长一阵子,他的服装都不太好出货。 薛之梦因为也辞去了制药厂的工作,和高寒一起守摊位,高寒外出进货或者办事的时候,薛之梦就单独守摊。 “姑娘,你们这样子不行呀,这做生意得看看大家的需求是什么,你这摊位上的服装明显出货不多呀。”相邻摊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她的服装看上去并不比高寒他们摊位上的好看,但是出货速度远远超过他们。 “大姐,我们刚刚接触这生意,还不太懂,您多指教。”薛之梦微笑着讨教。 “咱们这个小市场,来得最多的都是乡下的,你想做高档的不行,只做中低档的就可以,你看看你们摊位上的衣服,质量和样子明显都挺超前的,要是在外面单独开一家店铺,相信卖得应该不错,但是在咱们这样的小批发市场里面,面对的客户又都是乡下的商户,他们批发回去再卖,主打一个经济实惠,不用太高档,只要价位合理,样式过得去,结实耐穿就可以,现在这年头,毕竟人们的生活水平没有那么高呢,太贵的,在咱们这城里卖起来也不一定就痛快。”大姐姓吕,叫吕艳茹,也是从纺织厂刚刚下岗的一位,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是很面熟的一位,对,她是黄月在毛纺织厂的师傅。 下岗大潮来临时,无论你是在岗多少年的老工作,还是新参加工作的新生力量,下岗的比比皆是,所以,吕艳茹下岗并不奇怪,她对衣服布料熟识,本来是打算自己开一家修补衣服的店铺的,但是因为和未婚夫之间的感情发生了点偏差,在婚前两人大打出手,吕艳茹被未婚夫打到住院,在医院住了一周以后,她出院用最坚定的态度,最快的速度,和未婚夫退了婚,又匆匆办理好了下岗手续,在这个小批发市租了一个摊位,和跟着自己一起离岗的三个小徒弟刘新疑、王玉梅、王芳芳一起做了批发服装的生意,你再仔细看一看,她们的摊位有十二个柜台,在这个批发市场里面,她们在一层楼里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吕姐,你们四个人一起做生意,看样子她们都听你的哦。”薛之梦看着吕艳茹的几个徒弟正凑在一起说笑。 “她们几个在纺织厂的时候就是我的徒弟,我下岗了,几个人也不愿意在那干了,本来是离开那个单位再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可是她们几个谁也不想回乡下去,而且你看最小的王芳芳,她爸经常家暴她妈,回去估计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王玉梅和刘新疑两个我不太了解家庭情况,但是她们两个也不想回去,我也觉得就这样把她们扔下不太合适,这些年工作我也存了一些钱,想着带她们几个一起做点啥吧,有人帮衬着总比单独打拼好。”吕艳茹是一个心劲儿比较高的,在纺织厂的工作她早就想辞去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趁着下岗的大潮,正好。 “我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叫黄月,她也在编织厂的修补车间干过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她回娘家去生孩子了,我听她男人说她生了个女儿。”薛之梦想起了黄月。 “哎呀,你说的黄月,她丈夫是不是叫田亚文?”吕艳茹问。 “是呀是呀,她丈夫是我们一个村的,叫田亚文,人长得可帅了,在铁路工作,你认识他们?”薛之梦简直不要太吃惊,在这里租个小摊,都能遇到共同认识的人。 “黄月是我第四个徒弟。”吕艳茹说。 “那可真是巧了,我和黄月读高中的时候是同桌,是好朋友。”薛之梦伸出手去,“吕姐,好好介绍一下吧,我叫薛之梦,和我一起的那个男的,是我未婚夫,叫高寒。” “真高兴能认识你们。”吕艳茹伸出手握住薛之梦,她仔细打量薛之梦,虽然做着服装生意,却穿了很朴素的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色紧身牛仔裤,脚下穿着一双白色帆布鞋子。 薛之梦被吕艳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是不太喜欢打扮自己的,被吕艳茹这个穿得时尚的女人一比,简直不要太平凡。 其实吕艳茹也不漂亮,但是她胜在会打扮自己,而且性格很火辣,说起话来尖声尖气的,和人相处起来也很爽快。 “丫头,你的性格不行呀,你看你呀,不爱说话,也不太打扮自己,做咱们这行的,虽然不做高档货吧,但是也得穿得漂亮的,最好穿你摊位上不太好卖的那种衣服,因为客户一来,看穿在你的身上好看,人家就觉得好,批的就多。”吕艳茹上下打量着薛之梦,“你的身材很好,前凸后翘的,皮肤也很白,穿衣服很打款的。” “我不会搭配衣服。”薛之梦低头不好意思的说。 “你不是不会搭配,是不想搭配,你看你现在这一身,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学生妹,很年轻,很朴素。”吕艳茹说。 “我觉得这样穿着自在些,不束缚。”薛之梦说。 “你们在聊什么呀?师傅?”刚刚还凑在一起聊天的吕艳茹的三个徒弟,看薛之梦和她们师傅聊得起劲,都过来问。 “对了哦,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黄月现在怎么样了吗?快问问小薛吧,她和黄月是好朋友。”吕艳茹朝几个徒弟微笑着说。 “真的假的?”刘新颖最先叫道,“黄月现在怎么样了?” “她和田亚文结婚后生孩子了,是个女儿。”薛之梦简单地回答。 “她在到纺织厂上班的时候就和田亚文结婚了呀。”王芳芳说。 “就是就是。”王玉梅也说。 “她都生孩子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咱们都好久没有看到过她了。”刘新颖喃喃自语似的。 “你和黄月是好朋友,知道她家在哪吗?我们有时间想去看看她。”王芳芳说,她是最想黄月的一个,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有许多心理话,她都和黄月说,黄月是那个保护她的大姐姐。 “我听田亚文说,她快出月子了,等到孩子三个月之后,她就回来了。”薛之梦想起田亚文说过的话。 “哦,还要好几个月呢。”吕艳茹看到有客户朝她们这边走过来,忙去招呼客户。 几个徒弟看到师傅去做生意,也不再叽叽喳喳了,赶紧分散开来,各守各的岗位去了。 薛之梦扯了在柜台后面的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她觉得这样在摊位上站一天,浑身都是疼的。 高寒说老家有事,已经回去好几天,她一个人在摊位上面,偶尔会觉想他,但更多的时候,是觉得回去面对着高母有点为难。 高母是什么事情都想着插一手的人,对薛之梦虽然不象管高寒那样,但总归是想管着的。这几天高寒回了老家,薛之梦就住在高寒的那个屋子里面,偶尔会看书看到很晚,高母会提醒她看书太晚会浪费了电,让她趁早关灯。她不太喜欢这种事事被人盯着的感觉,但,又因为是没过门的婆婆,自己是住在人家的家里面,不听话不好意思。 “小薛,你未婚夫这两天出门了?没见他来摊上。”吕艳茹打发走了顾客,又走过来和薛之梦聊天。 薛之梦点点头:“他说老家有事情,但具体啥事也没和我说,说回去三两天的,估计快回来了。” “我看他对你不错哦。”吕艳茹说。 “还行。”薛之梦想起高寒,心里头暖暖的。 “女孩子要长好心眼儿哦,不要啥事都听他的,不然的话,以后有得受。”吕艳茹摇摇头。 吕艳茹是被伤害过的,她只不过是不想早结婚,和未婚夫因为这个问题吵来吵去吵个没完,最后被打到住院,退婚还被那个男人讹了五千元,五千元啊!一年也赚不了那么多,但是,为了离开那个混蛋,她宁肯白干一年也要退。 吕艳茹想过,自己以后再也不找男人了,一个人过,没有拘束,自由自在,多好。 至于几个徒弟,她们的事情不归自己管,她只负责带着她们一起赚钱就可以了。 刘新颖看田亚文的眼神,她早就懂了,她提醒过刘新颖,至于刘新颖怎么处理,是她的事,与自己无关。 王玉梅年龄偏大一些,听说家里也安排了相亲,王芳芳太小,家里事情又挺复杂,还不知道将来什么样子呢,唉,都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