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屋里睡了三天的徐三良实在受不了了，吃过午饭拄着拐挪到化龙潭边，让牛二壮把摇摇椅搬过来，打算钓一夜鱼。　　 躺摇摇椅上，吃了点止疼片，抱着鱼杆就睡着了，等一觉睡醒已经半夜了，半条鱼没钓着让蚊子胳膊腿上密密麻麻叮了几十个包。　　 连忙喊哨兵把自己扶了回去，徐三良躺床上浑身痒的抓心挠肝的，实在无法入眠，大喊：“二壮啊~二壮，你去喊肖医生过来一趟。”　　 肖慕凝走进床边，看到满脸蚊子包的徐三良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是咋滴啦，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么，这是到哪喂蚊子去了。”　　 徐三良掀开被子，露出满是红包的手脚说：“都说这秋后的蚊子赛老虎，我看是一点不假，这里三个蚊子能炒一盘子。”　　 看到徐三良满身的红包，肖慕凝眉头微皱说：“你这也被蚊子叮的太严重了，小心得痢疾，来来我给你抹点药，这两天别乱跑了，瘸腿了都不安生。”　　 到洞口摘了些草药，切了点芦荟，肖慕凝拿着小碗把绿色的胶体，涂到徐三良的患处说：“这种驱蚊草加芦荟，做的驱蚊膏，以前在我们医院很好卖。”　　 “放心，别乱动一会就不痒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就算我求求你了在床上老实躺几天。”　　 坐床边吃完午饭，徐三良实在躺不住，让牛二壮扶着蹦跶到后山兵工厂。　　 邱岳看到徐三良放下手里的瓷盆迎上来，把他扶到石头上坐下说：“老徐啊，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跑这里来干什么？”　　 徐三良喝了口清凉的泉水，看着不停运转的蒸汽机说：“老邱，这些天，兵工厂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　　 从一间石屋里，邱岳拿出两个灰色的试管说：“我们这几天做了点实验，就弄出了这么看着灰色的粘液，也具有腐蚀性，但里面杂质太多。”　　 徐三良拿起根装着灰色溶液的试管，晃了晃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找了截细铁丝，放进试管里搅了搅说：“这个反应强度，你们弄出来的应该是，杂质很多的稀硫酸。”　　 要来个白瓷碟，徐三良把几滴灰色溶液，滴到瓷碟上涂开，观察了一会说：“根据我以前在实验室里学的，硫酸的制造方法有 接触法和铅室法。”　　 “接触法需要铂、五氧化二钒等做触媒，根据地后边根本找不到这些东西。”　　 ”铅室法还有一线希望，因为它是把硫磺燃烧产生二氧化硫气体，混入过量的空气、水蒸汽后，通入耐腐蚀的铅室，变成稀硫酸，不需要特殊材料。”　　 “我看这溶液里有很多黑色小颗粒，你们应该就是用铅室发作的吧？”　　 邱岳一听点头说道：“不愧是留过洋的高材生，看两眼就知道我们怎么做的了，问题是根据地周边也搞不到更多铅了，铅室法没法大规模量产。”　　 徐三良端详手里的瓷碟说：“那我们用瓷器怎么样？找人做些大瓷罐，代替铅做反应室，瓷器和硫酸也不会发生反应，一样的。”　　 邱岳摇了摇头说：“我们也想过，问题瓷器一般做不了太大，要想做到需要的工艺和窑口都是我们这边不具备。”　　 两人讨论着各种可行性方案，徐三良往后一靠，忽然看到酿酒厂的几个大缸，眼前一亮的说：“瓷器做不大，我看这些水缸就够大了，你去把郑家兄妹叫来问问。”　　 郑红英扶着老父亲缓缓走到，徐三良面前问道：“队长，你的伤严重吗？”　　 徐三良拍了拍大腿说：“没事，就是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我看你们酿酒厂门口这几口大水缸不错，这种水缸你们是找哪订做的啊。”　　 郑承业捋了捋胡子说：“以前都是找花坪镇边的陶土作坊给我们做的，后来那家出了大事，他家儿子就来厂里替我打工还债了，这两年基本都是我们厂自己做。”　　 徐三良指着那排三个最大的水缸说：“郑老，做那么大一个水缸要到多少钱？”　　 郑承业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老郑儿女双全，那些身外之物要来干什么？ ”　　 “我现在虽然年纪大不中用了，也是八路军战士，队长你就说要什么样的吧。”　　 徐三良看到那排大缸，用手比划了几下说：“这样郑老，我具体也不知道，哪种用的合适，就你带人这三种不同大小的，各样搞两个出来。”　　 邱岳有些不放心的说：“老徐，这样行吗？”　　 徐三良拿了半根铁丝，在地上的泥地上画出几根弯管说：“你派几个人跟郑老先生好好学学制陶的手艺，做些反应室连接的管路，过几天我们等大缸做好继续实验。”　　 往后几天里徐三良每天坐在泉眼边，看着郑老带着几个厂里的伙计挖陶土做大缸，自己也让牛二壮提来一桶陶土，在旁边做各式各样的小陶罐。　　 玩了几天的泥巴，有天中午郑老组织了几十人在场子里用石块和黏土，建起做高炉。　　 徐三良看到高炉问：“郑老，咱们这是能烧陶了吗？”　　 郑承业捋着胡子点了点头说：“是的队长，我看赵家兄弟的铁匠铺，还有铁矿都需要高炉。”　　 “索性把和同志们搭了个大一点的烧陶塔，用完稍作改动就能当炼铁的高炉用，这样又省地方又省工。”　　 徐三良惊喜的赞许到：“姜还是老的辣，郑老高见，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烧陶？”　　 郑承业摸了摸，几个黏土大缸说：“晾晒了几天，差不多了，现在就可以开始烧制了。”　　 十几个同志把，十口大小不一的缸抬去，堆好木炭正准备点火。　　 徐三良端着盘大大小小的泥胚喊道：“等等，把我这几天弄的这些小玩意也，放进去一起烧烧，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邱岳接过木盘，仔细看了看问道：“老徐，你这捏的都是啥啊，就两个茶壶能看出点样子，其他都是些啥奇奇怪怪的东西。”　　 徐三良抹掉满手的泥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赶紧放进去，看看学的手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