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安没看出他神色的异样,倒是被周时晏笃定谈公事的模样拂走了心底的探究。 她眼里来了精神, “时晏哥,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也去研究一下。” 江祁安抱着杯子起身就回了房间。 周时晏看着她的背影,懊悔自己刚才用那样的话找措辞。 江祁安此刻心底,江爷爷留下的产业,肯定是比他重要的多。 哪怕她想对自己起心思,也是得江家产业彻底稳定之后才能分出更多的心来关注自己的事。 不过在此之前,他都能在她身边陪着她,也没什么不好,已经很好了。 人贵在知足,知足稳定后再巩固自身的能力去争取更好。 江祁安没闲住,中午吃了饭,下午就约着林望舒一起先去明月。 她早就大致从沈叔给的资料里把明月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林望舒的些事,她自己也没藏着,都跟她讲了,她兴奋的压根不想休息,听江祁安说了明月的事后,正好想跟她一起去,有个照应,顺便送昨天她忘了送出去的请柬。 林家的宴会在五天后,这几天家里忙,但不需要她做什么,多她一个算添乱,林妄也不让她插手,所以林望舒更闲,她总得找点自己的事做。 陵川是个大城市,容纳了不少创业而起的企业。 明月算是起步早的一家娱乐公司,创办之初抓住了电视剧流行的风口,顺势而起。 手底下的签的艺人也优秀争气,有好几部经典大火的剧,出了几届影帝影后,名誉加身。 现在新出来的人里几乎都想进的公司。 并且,明月有条很久之前就定下的规矩,招人不局限于个人家世学历,多注重于实力与人品。 你有演戏的天赋,就可以过了明月层层筛选。 这样一个如今发展的越发好的龙头公司,常理上讲,要拿回属于江家的权利其实不太容易。 江祁安原本也没想将整个明月公司吞下,有商议的余地。 她带着当年爷爷入股的协议与创建的过程证明,托沈叔找到了尚且还在明月的老人。 办公室内,东西都交由专门的人看过之后,确定无误后,那位沈叔找的人才拧着眉,正视起江祁安来, “我竟没想到,明月最大的股东白庭竟然是江老先生。柏庭,白庭,哎!早该也想到的,亏得家父惦记了这么久!” 那人恼怒的一拍大腿,可惜斯人已逝,就算他知道了也没地儿说去。 还好还好,江老一年多前离世的时候,他去看过。 不算不孝。 白忝不知道想起什么,红了眼,看向江祁安这般的小姑娘时老眼混沌老态却有着清明的光, “家父曾经说过,他创业无望的时候,有人竟然愿意听他的想法,给了他一百万起步资金,才有了如今明月的辉煌。” 现在明月的流水随随便便都比一百万多,可那会儿的年代,一百万不是谁都能出得起的,一百万够干好多事,够救当时的白家老先生于水火。 白忝知道其中的恩重,父亲在世时每天几乎都要念叨一次,属于明月那位的股份一直留着。 他不醉心财产,只感念知遇之恩。 可,白忝看着眼前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他本就是做娱乐的,不像祈安那样专心搞科研,国内任何领域的风向他都有所了解,有所关注。 自然也记得这一年多里面前这小姑娘经历的变故。 要是他早知道江家就是当年的恩人,他说什么也是要站在江祁安那边帮助她的。 江老先生果然是造福人民的好人,门楣高尚。 哪怕这小丫头早有这些证据,却没有在最难的时候找上他,而是在现在,祈安稳住脚跟后才找上他说这事。 不胁恩,这气度,就算是把明月让给她,他都愿意双手奉上。 “江小姐,你等我这就去找人核算如今该属于江老的那份股份。” 这么……痛快的嘛? 江祁安面上不显,心里却诧异。 她以为,她至少会非一番话和人争论,谁能想到这么容易。 来的时候,沈叔也没告诉她,让她找的这个人就是明月的前董事长,那位明月创办者的儿子呀。 是她爷爷人品太好了,还是对方会有诈。 直到江祁安手里多了一纸文件,上面清晰的记录了收益与股份后,这种不真实感越发明显。 爷爷在这儿,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这么多年的记录与利息,这里面可是巨款。 明星的红利一向高,更别说他们这样的公司。 “江小姐,你以后就是我们这儿最大头的股东了,明月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过问。” 江祁安捏着的那张纸,如有千斤重,拿的小心翼翼, “白总就这么信得过我?” “就像当年,你爷爷也信我父亲一样,都是应该做的,这也是我父亲临终时最大的意愿。我们这一辈,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我是独生子,现在公司传到我儿子手里也一样。” 白忝背着手,被自家父亲从小严苛教导,他早已淡泊名利了,从来没打过这笔股份的想法,也不敢有。 他也给自己留了退路,如果江祁安以后心思不正,这股份自然也不能这么继续养人,核算一笔勾销。 但,有这么大一笔钱,也没谁能看见后面那些微末的钱财了。 江祁安指腹轻划过纸张,敛眸也触及了往事。 爷爷或许早就想到了吧,所以很多都没用真名。 更是另外立了遗嘱找了律师,让沈叔专门把这些东西告诉她。 江祁安眼眶也微热,抬头看向白忝, “白叔,这再怎么说也是我爷爷当初做过的事,我只是个小辈,拿这么多不应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只要百分之十,剩下的四十,是你们的功劳。” “不行!”白忝瞬间态度坚决了起来。 他心里都还在想这小丫头会不会贪心,结果人家只要百分之十。 白忝眼睛瞪圆,急得猛的咳嗽。 他爹要是知道他不仅心里这么想恩人的孙女,非得揍死他不可。 “绝对不行!” 不是,哪儿还有人上赶着塞钱的,江祁安这一年多里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