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回吻着他,双手拥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辗转反侧。 她将他推在软枕上,跨在他的身上,褪去了纱衣。目光迷离地望着他,一双柔荑抚上他的胸膛。 他眸光暗沉,双手覆在她的大腿上,向上摸去,滑过她的臀,抚上她的腰,轻揉她的酥软。她娇喘一声,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引领着他。 她扭着腰肢,诱惑至极。俯身吻住他的唇,深情的亲吻。 他呼吸沉重,忽的翻身将她压住,贪恋地吮吻她的唇瓣,扣紧了她纤细柔软的腰。 他宽阔的肩背上均布着线条完美的肌肉,仿佛雕塑一般。 好似一座山石正在碾压摧残着山下娇柔的花朵。 月儿困倦地闭上眼睛,段灼将她圈在臂弯里,用身体包裹住她才放心睡去。 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竟是这般心神不宁。 他害怕失去月儿,害怕忘了她,不敢想象没有月儿的日子是怎么样的,恐怕就像暗无天日的深渊,令他坠入地狱。 初秋的夜晚,星光叶影中疏过丝丝小风。 帏帐中的两人相拥而眠,温情脉脉。 次日,两人去街上闲逛,看看京城的风土人情。 初到那日街上极为冷清,月儿想也许是那条路上不同,其它地方想必会有不同景象。 二人漫步在街上,见街上人烟稀少,异常安静。 转街看到一间酒楼,段灼说道:“这家酒楼以前十分出名,去的稍晚些便没有座位,我以前在京中也时常去,菜品十分不错,特色花样也多,去尝尝?” 月儿高兴道:“那太好了,快走吧。” 两人开开心心走了过去,到门口一看,却见里面灯光昏暗,无有人声。门口也没有小二迎客。 月儿觉得奇怪,“此时正是饭点,怎么没人?” 段灼也不解,“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门去,店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柜上一盏油灯,发着昏黄的弱光。 一个小二正躺在桌旁,两条长凳拼在一起,他正在上面睡的鼾声如雷,津液挂在嘴边,张口闭眼,一手垂在凳下,一手抓着把赶苍蝇的蒲扇松在腹上。 环顾店内,毫无往日豪华气派的影子,只有一派陈旧衰败之意。 这时从里面慢悠悠走出一人,弓腰弯背,垂头丧气。 看穿戴,像是店中掌柜。 掌柜走出来看见店中站着两人,愣了一下,立刻眼中发光,快步迎过来笑道:“二位客官!吃饭吗?” 段灼点了点头,但又看了看周围,“可是你这里…” 掌柜笑道:“哦平日里人少,就不点那么多灯,省些油,哈哈二位请坐!请坐” 掌柜引二人坐下,转身看了眼还在酣睡的小儿,呲牙瞪眼,跑过去就是一巴掌,“啪”。 小二忽然被打醒,惊的滚落在地,揉着摔痛的屁股,双眼迷茫地看着掌柜,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困意,含糊道:“打我作甚?” “来客了!赶紧点菜去。” 小儿转头看了看落座的两人,咂巴了下嘴巴,用袖子抹了抹嘴边的口水,爬将起来走了过去。 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啊~吃什么?” “有什么招牌菜?”段灼问道。 小二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排木牌,“都在上面了。” 掌柜的已多点了几盏油灯,店里顿时亮了起来。 二人看了看墙上的木牌。 “这五辛盘是什么?” 小二:“不能问。” “为何?” “问了就没意思了呗,对菜就没有期待了。” “…那就来一个五辛盘。” “没有。” 二人愣了一瞬,月儿心中嘀咕:那你倒是早说啊……” 二人又看了看菜牌。 “那要一个烧鹌鹑…” “没有。”小二说道。 “鲜虾蹄子烩。” “没有。” “那有什么?” 小二揉了揉眼睛,“有七宝素粥、绿豆粥、糟琼枝、姜辣萝卜、油蜜蒸饼、寄炉面饭…” “怎么以前的那些菜都没有了?” “咳,那些菜,就是做了也卖不出去啊。” “为何?” “还不是因为圣上的梦。” “圣上的梦?” 小二弯下腰,压低了声音说道:“二位竟然不知?在京城可是人人知晓啊。听闻圣上做了个梦,梦见山洞里钻出一道黑风,让满城百姓日日载歌载舞,大吃大喝,全城的牛羊鸡鸭都被吃光了,百姓们都冲进皇宫把宫里的人也吃光了,就连圣上也……” “糖瓜儿!休要多嘴!你要死啊!” 掌柜喝道。 小二立刻住了嘴。 二人相视一眼,段灼笑道:“来一碗七宝素粥和一碟油蜜蒸饼吧。” “哎,好嘞。” 小二连忙跑到后厨去传菜。 等了许久,小二端着粥和饼来了。“二位慢用。” 二人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段灼道:“这是换了厨子吗?怎么味道差了这么多?” 小二有些歉意地笑道:“厨子没换,只因现在很多食材难买,所以味道有所不足。还请二位多包涵。” “为何食材也难买了?” “还不是运菜的道路上多了许多山贼,种菜的农户都不敢进城了。农户的菜运不进来,挣不上钱,城里的人买不到菜,饮食不足,哎…” “难道朝廷没有派兵剿匪?” “哎,朝廷说经费不足,若要添加兵器粮草等等,就要增加赋税。可您看我们这生意惨淡,要应付现下的税已是吃力,何来多的钱剿匪啊?” 小二叹了口气,将手臂上的布拿起搭在肩上。 “道路受阻,那些务工的、做生意的都出不了城,去哪赚钱?人们都没钱了,谁还来吃那些精贵菜?哎…” “那你方才说圣上的梦……” 小二转头看了眼,见掌柜进了后堂不在这里,便低声说道:“听说圣上做了那梦后,不许百姓喧哗,禁止丝竹歌舞,那些当官的也是做的太过了,你说禁就禁那些勾栏瓦舍就是了,连小孩唱个儿歌都不准,前阵子不管是小孩唱童谣还是老头哼小调,一律罚银二两!这谁受得了?一年才挣多少?还不够罚的。” 月儿凝眉沉思,昨日宫宴上,歌舞丝竹,山珍海味。百姓们却过的如此艰难。 “难道圣上不管管吗?” “哎哟,您再别提了,据说前阵子瑞大人为民请命,劝圣上剿匪解禁,结果惹得龙颜大怒,将他连降五级,发配到山卡拉地方去做个小官,从此再无人敢在圣上面前进言了。” “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