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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安言消失的秘密

零时过后 易拉罐的朋友 5397 2024-04-26 13:13
   从医院出来后,寅没过多久就先行离开了。苏子零跟着安言一路回到家后,很快也找了个理由出来了。一来他无事可做,二来,他心绪难平。   所以现在,苏子零一个人晃悠在大街上。来新都以后,他其实没怎么出来逛过,拜师了之后,更是没什么时间。可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个他本该觉得新奇和陌生的地方,他却更加怅然若失了。   他想了想便把王昌泽叫了出来。不一会儿,他便赶来了。   “幸好你今天休息。”   “是啊,得亏你喊我出来,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今天该干什么。”   “你想去哪里转转,我对这儿不熟。”   “我也不太熟,来新都这么些年除了上班就是呆在家里。”王昌泽看了看,“……还是去水迷宫吧,没多远。”   “好。”苏子零今天特意没去水迷宫,他还记得他就是在那里找到安言的。但现在,地点也不是很重要了。   “看你的样子,你叫我出来应该是有话想说吧。”他们坐在水迷宫广场上,坐在他和寅曾坐过的位置上,王昌泽开口问他。   “是想聊聊,但我的样子怎么了?”   “就不开心嘛。”   “那你开心吗?”   “我的生活嘛,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不过比你现在好多了。说吧,怎么回事?”   苏子零想开口,但他这时忽然想到,他不确定找王昌泽聊这个是不是正确的决定。王昌泽从没去过新世界,他不会理解他。但是,他身边的人又没有谁不与安言相熟。于是最后,他说。   “王昌泽,如果你的人生从一开始便偏离了轨迹但最终又不得不回到上面去的话,你会怎么做呢?但其实说实话,这个回归正途的意外更像是个意外。”   王昌泽看了他一眼,诚实的回答。“除了适应,别无他法。”   “是吧,果然如此。”那一瞬间,苏子零想起来刚来这里长达一个多月的逃亡,想起在北中跟宋楠刚刚交过手的,那场未完的战争。   “但其实,无论哪种生活,都是在跟身边的人建立联结,这种亲密的关系一旦建立,日子会好过一点吧。”   “即便是这样,也有让人烦恼,解决不了的问题呢?”   “那就是这种亲密的关系出了问题。”   “没有。”苏子零一口反驳道,可他暗自吃了一惊,王昌泽竟如此一针见血。   “其实我是开玩笑的。”王昌泽又说,“无法解决的问题就交给时间吧。”   “你这还真是标准答案。”苏子零苦笑。   “说吧,你跟安言怎么了,为什么会让你产生这种困扰?”   苏子零盯着眼前石板铺就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地没入树丛中。“没怎么样,是我单方面庸人自扰,安言曾失踪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你知道吧。”   “人尽皆知。”   “今天,因为某些原因安言披露了他一小部分的过去,这段他失踪的过往让安言吃了很多苦头,可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他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然后呢?”   “然后,我都很想打我自己。我竟然感到了不满。从医院回去后,我就出来了。”   王昌泽看着苏子零有些想笑,他似乎知道了寅哥为什么那么担心他,而‘神之子’又袒护着他。他与他们相比,更像一张白纸,也更像一个小孩子。   “你不满是因为他不曾告诉过你?你既不是他主动告诉又不是第一个知道的是吗?可是他为什么非得告诉你不可啊?”   “因为我是‘守护者’啊。”苏子零回答,很是理所当然。   王昌泽看着他,然后啊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苏子零,你是不是对‘神之子’和‘守护者’的关系有什么误解?历史上不乏有‘神之子’从头到尾都是孤身一人的,他的一生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守护者’,更有甚着,他被他的‘守护者’背叛了。”   “怎么可能?签订了契约怎么会背叛?”   “说到契约,也有很多没有签订的。虽然有时会互相帮助但就是这样的关系了。”   “怎么可能?”苏子零大吃一惊,感到不可思议。他重新觉醒的那天,‘守护者’的使命感排山倒海地向他扑来,他想要成长,想要保护安言的念头不可能作假。   “当然了,这和关系好到穿同一条裤子的‘神之子’和‘守护者’也并不冲突。我只是想说,你不能凭一个身份来理所当然地这样认为。”   “我知道,我没那么幼稚。反倒是你,怎么不像小时候那么幼稚了。”   王昌泽失笑一声,继续循序渐进地说,“是心理落差吧。你把安言看得很重要,想要从他那里获得比别人多的东西,但是你认为安言没有这样做。”   “也不是。”苏子零否认完,犹犹豫豫最后也没继续往下解释。   “听说你喜欢打篮球,我记得这附近有体育馆,要去吗?”   “去。”   苏子零和王昌泽在体育馆里打了一下午篮球,出来后,太阳已经落山了。王昌泽就住这附近,苏子零挥挥手,坐上悬窗回家。他到家时,小苏已经放学回来了。   “零哥,你跑哪里去了?”   “去和朋友打篮球了。”厨房里,传来抽烟机的声音和阵阵的饭香味,安言一定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晚饭。“小苏,我先房间了,吃饭时叫我。”   “好。”   苏子零直接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躺着。他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无法不承认王昌泽说的是对的。他不承认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很可笑,他其实从没有努力过融入这个世界,又凭什么让安言信任他呢?于是,最后他只好把这归咎于过去。   他太依赖安言了,不仅依赖,还有对最强者的崇拜。他其实是很安于现状的,他所有为变强所做出的努力不过是想要安言和寅哥他们看到而已。他不想辜负他们的期望,不想他们对他失望,可如果让他选择,他对于变强其实并没有那么渴望。   可赵云启死了,被杀死了,这里不是闹着玩儿的地方,他随时可能会失去谁,甚至将来他也会去杀人。更不要提过去,安言在地狱痛苦的时候,他却一无所知,还在快乐地长大。   他其实很苦恼很害怕,自从来这个世界之后,他就把安言当做救命稻草。安言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可苏子零不是。   “子零,下楼吃饭了。”   苏子零迅速翻身坐起来,他仰着头看向安言。“安言,你独自一人在那里的时候。会不会在想我的‘守护者’怎么还不快出现。”   “不会,我会想我的‘守护者’今天又度过了平安而且快乐的一天。”   “子零,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守护者是你,快下楼吃饭吧。”   安言说完先一步下楼,留苏子零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放松了。他一会儿下楼吃饭,然后洗碗,然后在安言辅导小苏作业的时候,他可以多看看这个世界的书,然后出门散步睡觉,最后明天一早去找师父。   小苏在,安言在,他的哥哥也在。想到这里,苏子零起身走向楼梯口,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就好了。   “你没有告诉安言?”夜感到非常诧异。寅和他商量过,要在安言今天公布完他的事之后,也把他们在西山发现的秘密入口告诉他。这样一来,他们就有迹可循,可以再往下进行下去。   可寅刚刚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以为是寅吃力不讨好,但没想到寅竟然都还没告诉他。   “是啊,听了安言的话,我竟没敢告诉他。”   “他说了什么话?”   “他拿着赵云启临死前写的信说,宋宏天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计划复制他的能力。”   “什么?能力能复制?你在开什么玩笑?”   寅看着夜,夜的脸色瞬间也凝重起来。“既然这样,你更应该告诉他。”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寅有些烦躁,“我们任何人都没有经历过安言的过去,他的过去有多痛苦,我们不得而知更无法想象。我们不可能理所当然地让他抛开过去,让他亲手把他的痛苦和秘密像游戏一般解密,你明白吗?”   夜明白,于是他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他所熟知的寅,胸有成竹,冷静睿智。在‘暗夜’里,寅只负责把事实告诉别人,无论那多残酷,他从来不会可怜别人,更不会在意。而如今,他看着烦恼的寅,感觉很久没听到过寅说出这么感性的话了。   或许需要有这么一个人狠狠地逼安言一把,可是没有人能够做到。林暖、林玄风、苏子零甚至包括理性克制的寅都做不到。安言自己或许也明白,可他同样无法逼迫他自己。所以,还有谁呢?总归也不是他。   “我敢肯定,赵云启的死对安言打击很大。所以,我没敢告诉他,我没想到赵云启会死掉。”寅又突然开口说。   “赵云启的信是写给我的,你以为安言没察觉到我们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事吗?今天早上,沾满了赵云启血的那封信,被安言珍之重之地拿出来。我一直不希望赵云启涉险,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他在临死前还心心念念着要把信息传递出来。安言没有当面直接质问我,估计就是因为,他还没有百分百确定赵云启就是为他这件事而死的。”   “可当时在发现西山的秘密入口之后,我们跟赵云启的合作就暂时停止了呀。我相信他知道,他那时得尽快赶回北城吧。”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忘了吗?我对他说过,宋育是一个没有安全感且独占欲很强的人,他杀死了他父亲,不会再踏进他父亲的书房。所以,在短期内,那些大量的书籍资料,宋育会如法炮制,把它们用同样的办法封在自己的书房。赵云启追问我的时候,我没想到他会趁宋育不在就这样闯进去。我早该想到的,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赵云启不会放过的,我早该想到的。”寅不无自责地说,他是真没想到赵云启如此大胆。   “可是这不能怪你,只能说明他对安言的秘密也同样很在意。”   “不,是对安言。所以,我无法告诉他。”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安言知道的越早越好,这对我们才有利。”夜沉默了一阵子说。他也没想到,赵云启如此胆大又心细,当初和他合作的时候,为达目的和为表决心,他们将一切的细节都告诉了赵云启。赵云启竟能想到,宋育会转移那些文件,进而来问问寅的意见。   “先让荆好好盯着吧,以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安言。”   “寅,如果我们只告诉他,发现了那个位于西山的入口呢?”   寅摇了摇头,“如果安言追问起来,你打算从哪一部分告诉他。没有人被戳到了痛处,只会平静地接受一个结果,那可是安言,你从头到尾再编造一个过程只会更漏洞百出。”   是了,夜想起来了,这里面环环相扣。没有代号03,他们就不会想到要找陆朗去拿到那样一份名单,而那份名单没有赵云启的帮助他们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找准目标,毕竟宋氏庞大又错综复杂的政治势力也只有常年跟在宋宏天身边的赵云启最熟了。同样的,要想跟杨荣做交易,这个最合适的人,就是赵云启了。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宋氏的人,可以把一切怀疑都指向别处,比如宋宏达。   “那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夜话音刚落,一封信悄然出现。   “是荆吗?”   “嗯,他写信说,宋育走进那个入口了。”   “什么?复制水能力这件事,难道真的可行吗?”   “概率很大。”寅沉重地点点头。   “那宋育打算在里面呆多长时间?马上就要在玖都召开玖新大会了,革命军的下一步动作还不知道,宋氏现在应该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由此可见,宋育对复制水能力这件事的欲望比起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次寅话音刚落,又一封信飞进来了,是写给夜的信。夜看过信后对寅说道:“宋楠入住宋府了。”   “看来这次要危险了。”寅苦笑着说。   “夜,你说成功之后,谁会是第一个遭殃的人呢?会是我这个曾经差一点致他于死地的人吗?”   “寅!寅,我们还有安言在不是吗?”   “是啊,夜你先下去吧,我得好好想想。”   夜叹了口气离开了寅的书房,他们比别人知道的要多一点,所以担忧就更大一点。可有时候,除了等待命运的到来,又能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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