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杳闻言,默默地觑了他一眼。 对上傅译年那张俊朗的脸后,她扯了扯嘴唇,露出一个见鬼的表情: “你还没去上班?” “嗯。”傅译年端起桌上的咖啡呷了一口,缓缓道:“过来吃早餐。” 黎杳看他一眼,犹豫几秒后,才拉开椅子入座。 傅译年掀起眉眼,视线往黎杳脸上扫了扫,黎杳被盯得有些错愕,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你在看什么?” “看我家什么时候多了只国宝。”傅译年看着她眼下虚浮的乌黑,哂了声:“不是说一个人睡觉,睡眠会更好吗?” 黎杳顿时语塞。 她昨晚翻了一晚上那个kate小姐的微博,气得睡不着。 这些黑眼圈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她正犹豫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兰姨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出现,恭敬地放在她面前:“少夫人,趁热喝。” 黎杳闻言视线从傅译年身上,转移那碗粥上:“鲜虾香芹粥??” 兰姨点点头:“嗯。” 黎杳伸手扇了扇粥的香气,一脸满足:“兰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的。谢谢你。” 黎杳读高中时,每次早餐,要是点粥类,每次必点的都是这个。 姨嘴角勾起笑意,侧目看向傅译年:“其实都是少爷特意交代的。他说你高中时候最爱吃这个。” 黎杳愣了下。 不知傅译年是如何得知的,她猜大概是傅译年以前在学校里碰到过她点这个粥吧。 傅译年看她:“夫人要是喜欢,以后让兰姨多做。” 黎杳懒得回答他,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打开微信,就看到乔星冉发来的渣男出轨时间线分享。 【杳杳,这些证件应该够告他婚内出轨了,离婚之前,赚他一笔。可不能便宜了他!!!】 黎杳皱起眉头,傅译年就坐在她隔壁,她不好细看便摁灭了手机。 强行从男人编织的温柔陷阱里抽离出来。 以后,他们的以后还能有多久呢? 傅家这种大门大户,果然还是会选择商业联姻这条路。 黎杳眉梢挑了挑,回答傅译年的那句话: “不用了,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想要尝试其他的东西。人也一样。” 傅译年:“……” 黎杳也没多说什么,低着头品尝起了粥。 兰姨的厨艺很好,粥煮的软糯喷香,虾的鲜跟香芹的甜完美融合,口感层次很丰富。 很快一碗见了底,傅译年让兰姨重新盛了一碗,语调漫不经心地说道: “奶奶说今晚七点一起去老宅吃饭。” 黎杳捏着瓷羹的手顿了顿。 是要去说离婚撮合他们的事情么? 沉凝几秒后,她张嘴溢出一个“好”字。 吃完早餐,傅译年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穿上,目光看着脸色不大好的黎杳: “送你去工作室?” 黎杳摇摇头:“不用,我要先趟原料市场,自己开车比较方便。” 一句话, 完全不给傅译年劝说的余地。 傅译年只能应了声好。 等各自开车出发, 坐在后座的傅译年不耐地看着窗外忽然闪过的街景,忽然开口: “徐阳,谈过恋爱么?” 正在开车的徐阳一愣,随后嗯了一声。 傅译年将视线收回,透着后视镜睨着徐阳,眸子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继续问: “那你认为一个女人对你忽冷忽热,是什么原因?” 徐阳还是第一次从傅译年口中,听到这种与工作无关的话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的恋爱史比他的工作史还短, 要他这个恋爱小白说出个所以然来,着实有些难为他。 他清了清嗓子,实话实说: “傅总,我其实只谈过一段为期半年的恋爱,对女人……” 话还没说完,傅译年就接着道:“半年不短了。” 徐阳冷汗涔涔,看出傅译年今天非要问出个答案来,扯了扯嘴唇: “大概是在生理期?” 来姨妈期间,女生体内雌孕激素,情绪会不稳定。 “生理期刚过呢?” 徐阳皱眉, 连生理期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知道,一看就知道问的是夫人,幸好刚刚没有胡说。 徐阳沉默几秒,缓缓道: “傅总,或许是你最近太忙,夫人太久没见你了,所以才有点不习惯,你以后早点回家,夫人过几天估计就会黏你了。” 傅译年视线睇了徐阳一眼,脸上的情绪不明:“你的意思是我冷落了她?” 徐阳捏了把汗:“……”一时不敢回应。 黎杳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收拾好包包,正想出门,便接到傅译年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下班?” 黎杳捏着手机往外走,微微蹙眉:“你到了?” “没。还在等人。”傅译年慵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黎杳也不知道傅译年要等的人是谁,皱眉刚走到路边,就听到傅译年继续道: “转身,我就在你的后边。” 黎杳侧过身,就看到停在她后方的库里南。 这才反应过来,傅译年要等的人是她…… 挂了电话走过去,她往车厢后排的男人睨了一眼: “你怎么来了。” 傅译年掀起眼皮,读懂黎杳话里的意思,语调轻飘飘地说道: “你今早只说不让我送你上班,没说不能来接你。” 黎杳:“……” 她正想说话,傅译年捏着掌心把玩的手机响起,想说的话被迫中断。 傅译年摁下接听,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听电话的间隙,还抬眸看向黎杳, 十几秒后,他薄唇动了动,声线一如既往地散漫: “嗯,刚到她工作室门口,我们大约半小时后到。” 黎杳听着他的话,顿时皱眉,不用他说都知道电话那头的是傅老太太。 挂掉电话后,傅译年视线落在黎杳的身上:“上车。” 黎杳还是拒绝:“……不用,我要开自己的车过去。明天上班要用。” 傅译年看她,边说边拉开车门:“那我坐你的车。” 男人意思很明显,无论开谁的车,他是铁了心要跟她绑在一起。 黎杳叹了口气后,最后只能咬咬牙上了车。 落座时,刻意将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远。 车厢内气氛静默。 傅译年侧过目光,看向黎杳被路灯映衬得明明暗暗的脸庞,开口问: “心情不好?” 黎杳没有转头看他,视线依旧看向窗外:“没有。” “还说没有?满脸写着不开心。”傅译年看着嘴角快要耷拉到地上的女人,眸光晦暗。 “我天生不爱笑。”黎杳极其敷衍地扯了个笑容,看他:“你要是有要求,我可以配合。” 前排的徐助理透过后视镜,往后瞥了眼。 夫人那笑,跟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