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饭菜就端上来了,二宝给点了六菜一汤加一盘馒头,果然菜是又多又满,量可谓十足,且菜香扑鼻,很是引人食指大动。 叶幸儿也是饿了,招呼大家动筷子,同时那肥头大耳之人的二菜一汤也端上了,低头自顾吃着。 “这安善酒楼的饭菜确实不错呢,量多又咸淡适中,味道很是不错。”金娘子饭量小,吃了一个馒头和些许菜已经是饱了,取帕子拭了拭唇角,由衷赞道。 话音方落,陡就听到了一声惨叫,直把他们吓了一跳,顺着惨叫声看去,只见那肥头大耳之人正用筷子夹着一细长之物,胖脸上一片惨白。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小二,你们酒楼给老子做的这是什么肉丝汤?”他大叫着,人胖声也大啊,店小二闻声慌忙由一楼跑上来,一见胖子筷子所夹之物,脸顿时就绿了。 大宝二宝也识得这物什,这不正是条老鼠尾巴吗?看着他们桌上的肉丝汤,二人亦是阵阵反胃,差点没呕吐出来。 叶幸儿和金娘子一时没瞧出来那是什么东东,幸儿就问大宝道:“大宝,他夹的是什么东西呀?” 大宝低声道:“老鼠尾巴。” 叶幸儿和金娘子一听亦是俏脸儿差点绿了,好恶心啊,索幸二人对桌上的肉丝汤不感兴趣,并未享用,否则早吐出来了。 店小二哪里能处理了这事,急忙就去请掌柜的去了,不一时,一精瘦干练的黑衣少年是大步急至,而做肉汤的大厨亦被带来。 黑衣少年正是乜太极,闻听楼上出了状况,赶紧就上来了,而一楼的食客亦闻风上来不少,正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那胖子眼见围观者甚众,更是叫嚣的厉害了,“听说安善酒楼干净卫生,饭菜量足,原来都是瞎扯蛋啊,这是什么,这是老鼠尾巴,老子点的确实是鸡丝香汤,但可不是老鼠肉汤,谁是掌柜的,快滚过来给大家一个交待!”这家伙还知道号召群众啊,一时间有好事者亦在跟着起哄。 乜太极走上前,皱眉道:“客官,你确认这老鼠尾巴是在汤中喝出的?” 胖子豆眼一瞪道:“怎么,你们酒楼想耍赖不成,用老鼠肉当鸡网,恐怕也只有你们安善酒楼敢做出来吧。” 大厨是一面貌憨厚的中年人,他站在乜太极身畔连连摇头道:“掌柜的,这汤方才正是小的做的,是由煮好的白条鸡上一丝丝撕下的肉丝,鸡架子尚在后厨呢,绝对不可能有老鼠尾巴。” 乜太极当然信任自己亲自选下的大厨了,而今天应该是遇到找麻烦的了,故意扔了个老鼠尾巴在汤里,一来是想赖着白吃一顿或讹些银子,二来就是故意来败坏安善酒楼的名声。 谁都知道安善酒楼乃是安善堂的产业,若吃饭吃出老鼠尾巴一事在仰岳这个八卦之城传开了,对安善堂可能都将产生极坏的影响。 看着胖子豆眼中蛇一般的阴冷目光,乜太极已经可以肯定是这家伙在捣鬼,但这事情处理起来好棘手,双方定会各执一词,但现在胖子手中的筷子中正夹着“证据”,对酒楼大是不利。 大厨亦是知道自己做的鸡丝汤绝对没问题,一定是这人自己放了老鼠尾巴入内,来搞事的,一时忍不住就怒道:“我做的鸡丝汤绝对没问题,就是你专门放了老鼠尾巴进去,想讹诈吃白食!” 胖子冷笑着将一两银子甩在桌上道:“老子不差钱,饭费照付不误,今天,老子就要你安善酒楼一个说法,若你能证明是老子放的,老子现场就吞了这条老鼠尾巴!” 胖子如此一说,顿取得了绝大多数人的信任,人家有银子啊,不是讹诈的,就是要讨一个公道的。 乜太极毕竟尚年少,虽然精明干练,但应付这样的事,顿有种无力之感,头脑中就有些混乱了。 而胖子更是得意洋洋,今天这目的,看来是达到了,但仍要加火烧啊,于是又道:“安善酒楼用老鼠肉做汤,如此之黑心啊,安善酒楼会用赚的这黑心钱行善,哈哈,简直笑话,看来这安善堂根本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什么济危扶难,分明就是借机敛财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借机滋事!”乜太极厉叱道,他已经肯定这家伙是来给安善堂抹黑的,真是其心可诛。 胖子斜瞅着乜太极冷笑道:“怎么,说到痛处,狗急跳墙了,想咬我吗,来呀!” 乜太极紧握着拳头是嘎吱作响,足显心里是怎样的愤怒,但他知道他不能出手,一出手更将无法收拾了。 叶幸儿看着胖子筷子中夹的老鼠尾巴,已经知道是这胖子自己放入肉汤中的,胖子先前拿茶杯,袖中掉下的麻布中包的细长之物,正是这条老鼠尾巴。 安善堂一向扶危救难,名声甚至于都传到了大吴,没想到竟有人如此恶毒的要抹黑它,叶幸儿见过不少不幸的人,患重病倾家荡产的,孤寡老人流落街头乞食的,被抛弃的残疾孩童,这些都是需要有人伸出援助之手的,而安善堂正在努力做着这些善举。 而即使是在别的酒楼,叶幸儿也不会在明知是有人故意栽赃,而视若无睹不出言指证。 于是叶幸儿站起来就走了过去,道:“我知道是你将老鼠尾巴放入肉汤中的,你袖中所藏的麻布就是用来包老鼠尾巴的,相信上面应该沾着点老鼠的血迹或鼠毛吧!” 叶幸儿言罢,围观者顿就轰然,乜太极刹那感觉就由地狱直奔天堂了,胖子猝不及防啊,眼看就要成功了,却杀出个美貌少女来主持公道了,他顿然恼羞成怒,但狡诈不失,他恶狠狠盯着幸儿,冷哼道:“你估计是安善堂中人吧,怎么,想做伪证给安善酒楼脱罪?” 话一出,诸人又狐疑地看向叶幸儿,叶幸儿淡淡笑道:“我是大吴山海城人氏,来到仰岳城才区区数日,财神宗的唐有田唐财使可以替我做证。” 于是诸人狐疑的目光又转向了胖子,而乜太极已上前一下就扭住了胖子的胳膊,果在袖口中搜出一方麻布,只见上面有一点血迹,凑于鼻下一闻,一股骚臭之气扑鼻而入,正是老鼠特有的恶臭气味。 人证物证俱在,胖子顿被好事加想沾光的围观人群乱拳之下揍地又胖了一圈,老鼠尾巴也被诸人起哄硬让那厮给生吞了。 最后,在胖揍过程中,这厮掉下个铜腰牌来,有人拣起念道:“太子府门客谷三阳。” 啊,这人是太子府中的人,仍在施以老拳的沾光者闻听顿吓地作鸟兽散,俱跑的没影了。 一脸淤青的谷三阳哎呦哎呦忍着浑身剧痛,拣起被扔在地下的腰牌,目射凶光的狠狠盯着叶幸儿道:“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教唆诸人诬陷殴打太子府门客,等着被惩处吧!” 叶幸儿闻听,俏脸儿白了白,但心想自己问心无愧,旋即坦然。 “是啊,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一个淡然的声音就在楼梯口边响起,一袭雪袍的安泉缓缓走了过来,乜太极顿是喜道:“侯爷!” 谷三阳一侧脸,瞧见安泉,顿然脸色一变,这煞星不是陪公主离京办事去了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谷三阳也是今天才听说公主外出了,仅有龙吟侯陪伴而行。正主既然不在城里,这厮坏水就又冒出来了,上次他想搞臭安善堂,结果被安泉识破,后来被梅人玉打了脸,还让太子府被安泉强捐了五千两银子了事,他在太子面前可是丢尽颜面了。 他一直很想把丢掉的面子拣回来啊,于是就想出这个恶毒法子,准备间接去搞臭安善堂,谁想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一位少女给见义勇为地功败垂成,而正主怎么恰恰这时候回来了,这龙吟侯可是个连太子都不怕的主。 安泉冲乜太极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叶幸儿微微一笑,那温和如水的眼神令叶幸儿顿有些恍惚,这不是公子的眼神吗,但模样却怎么不一样? 金娘子亦好奇地瞅着安泉,看这身形应该是小恩公,但模样却是与安兔不同呀,难道小恩公到天海城中是易过容的? 大宝二宝亦有些含糊,一时不敢上前相认。 这个时候其实是安泉刚返回仰岳城这天,公主回宫,他则回侯府换了衣袍,陪干爷爷聊了会天,就去杏林大道安善药房抓药,给师从容配制解伏地厥之毒性的药。 配好药后,与赵苏苏和凌冰儿说了会话,傍晚时,二女让他这个撒手掌柜的请客,于是安泉先行到安善酒楼备饭菜,二女等会打烊就来。 结果来到酒楼中只见乱哄哄的,揪住个伙计把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这才施施然上来准备炮制这太子府的门客谷三阳。 “原来又是你个猪头,上回把你爹弄到安善堂,装个要死不活的模样准备搞阴谋诡计不成,今天又自备老鼠尾巴来生事,真是人肥胆也胆啊。”安泉瞅着谷三阳道。 谷三阳胖脖子一梗道:“哪有的事,龙吟侯别道听途说,这哪里有老鼠尾巴?就是这个女人教唆别人打我,打太子府的门客。” 谷三阳极度无耻的否认了先前之事,反指着叶幸儿说是她教唆别人揍他。 “哦,她为什么要教唆人打你?”安泉似乎很感兴趣地道。 “古人云:秀色可餐。我不过多看了她两眼,她就恼恨于心了,教唆人打我。”谷三阳说着,他现在就是一心想给叶幸儿安个教唆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