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三阳整理整理了脑中的词汇,轻咳了声道:“太子殿下,那三阳就实话实说了,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了一张俊朗无俦的面庞,他乌发如墨,丰额饱满,眉若卧蚕,眼若朗星,鼻挺直如山,丹唇棱角分明,活脱脱乃一飘逸绝伦的美男子。” 神马屁境高手这一拍,王舒显顿然是心花怒放,但口中却道:“谷胖子你是满嘴跑马车吧,本太子真有那么好?方才还有人说本太子丑。” 谷三阳一听,笑道:“太子殿下英俊不凡是有目共睹,敢说殿下丑,他不是瞎子就是傻子无疑,殿下何须相信这些人的胡言乱语?” 王舒显一时间是心间阴霾散尽,哈哈笑道:“不错不错,确实本太子何须相信那疯傻之人的胡言乱语,谷胖子,三年的俸银不扣了,照发不误,好好做事,本太子真的很看好你。” 谷三阳连连谢恩,真是一个拍的天花乱坠,一个享受的乐此不疲。 大韩汉川城皇城玉馨宫。 皇帝韩谨昨晚又留宿于贵妃玉贞儿的玉馨宫中,黎明破晓时,玉贞儿由芙蓉锦榻上缓缓揭被坐起,穿上一件月白色短襦,着上妃色长裙,掀帘离榻而去。 韩谨兀自呼呼大睡着,距早朝尚有小半个时辰,玉贞儿并没有急着唤醒他,小宫女见玉贞儿醒了,急忙上前伺候,洗脸上妆梳头完毕后,看着铜镜中千娇百媚的容颜,玉贞儿自觉十分满意,尽管已经三十出头了,但由于保养甚好,真个是尚若少女般娇嫩。 “皇上,该起床了。”玉贞儿袅袅娜娜走至榻边开始唤醒韩谨。 韩谨眼都不睁地嘟囔道:“朕尚觉疲累,再睡会儿,爱妃别唤了,大不了今日不上朝了。” 玉贞儿不依道:“那可不行,皇上若不早朝,又有许多人会嚼舌根子,说臣妾魅惑皇上,让皇上贪享温柔乡而不顾社稷江山,会骂臣妾是狐狸精呢。” 韩谨又磨蹭了会,还是被玉贞儿唤起来,伺候洗漱后,穿上龙袍上早朝去了。 韩谨走后,玉贞儿打发宫女们在殿外边候着,不传唤不得入内,宫女们都知道这玉贵妃是位修行者,每天清晨都要静修一个时辰的刀境,绝对不允许别人打扰,加之皇上若来了,闻听玉贵妃修行都会暂先离开呢,别人更是不敢打扰了。 玉馨宫中,终于只剩下玉贞儿一个人了,闭目静修了一会儿,突听芙蓉锦榻下传来咚咚两声轻响,玉贞儿面色一喜,移开床榻,只见地面一块石板被推开,一位蓝袍人是一跃而出。 玉贞儿顿若乳燕投林般扑入到那人怀中,那人亦是将玉贞儿抱紧,二人似乎恨不得能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神鹰,这次怎么这么久才来看贞儿呢?”玉贞儿娇嗔道。 “这不是忙嘛,夫人终于修成了逆生灵诀,莫先生亦化刀境了,今早又接到鹰眼传来的消息,武元极竟亦化刀境了,现在我们大楚已经坐拥了三大化境高手,而骆先生和阳先生亦都闭关冲刺化刀境,神凰到了大梁潜伏了下来,我则来大韩帮你,夫人谋划布置了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行事了。”神鹰微有些兴奋地道。 玉贞儿闻听亦是喜上眉梢:“好,好,我早在这里待够了,整天面对这老不死的韩皇,真是难以忍受。” “再坚持几个月,我们大事一成,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神鹰劝慰道。 玉贞儿点点头,神鹰刚想问问玉贞儿这段时间在大韩运作的怎么样,玉贞儿却蛇也似的纠缠着神鹰,双双跌于榻上,然后,嘎嘎,书生就不叙述了。 午膳后,韩芳菲应玉贵妃之邀入宫了,谁都知道这郡主画师很宅,极少与人交往,但与这玉贵妃关系却很好,玉贵妃弹得一手好琴,韩芳菲画得一手好画,都说是这二人“雅趣”相投,故相交莫逆。 韩芳菲来到玉馨宫时,玉贞儿亦是方用了午膳,正慵懒地倚在软榻之上,微眯了眼小憩着。 当宫女将韩芳菲引入,玉贞儿伸着柔软的纤腰由榻上坐起,满面春风地笑道:“芳菲妹妹来了,你可是好久都没来玉馨宫中做客了。” 韩芳菲恬淡地笑道:“这段时间身体一直有些不适,将养着几乎都没出过府,这几日好多了,恰贵妃相邀,赶紧就入宫来了呢。” 玉贞儿令宫女们端来茶水果品和糕点后,又把她们都赶到外边去了,二人闲聊了阵子后,玉贞儿突压低了声音道:“昨晚,皇上酒醉,我在他口中套出了些话,皇上竟派昝无咎一直在暗中调查忠王府、神武将军府和郡马府,昝无咎是什么样的人你该很清楚,若被他盯上,一旦抓住你们什么把柄,不死也得脱层皮。” 韩芳菲闻言顿就眉头一蹙,这确实是个坏消息,索性他们一向低调谨慎,亦向来是深居简出,昝无咎应该没有抓住他们什么把柄,否则早就动手了。 大韩皇帝韩谨一直对忠王韩正元心怀忌惮之心,韩谨当初乃是皇长子,且是庄皇后所出,而韩正元乃吕贵妃所出,乃是皇次子,自幼就聪明伶俐,深得皇上喜爱,而当时皇上亦专宠吕贵妃。 如此就引起了庄皇后的嫉恨和忌惮,嫉恨皇上几乎天天留在吕贵妃那里,什么恩宠都给了这娇俏婉丽的吕贵妃。忌惮韩正元将来会取代平庸的韩谨的位置,万一越俎代庖被封为太子,那将是她绝对不能接受和承受的。 所以,她让娘家庄氏一族想办法,想办法除掉吕贵妃。庄家人想了不少办法,掳出宫弄死,下毒于饭菜中将其毒杀,造个失足的假象扔入井中淹死…… 但却被庄皇后一一否决,因为宫中人都知道她恨不得吕贵妃死,若吕贵妃横遭惨死,皇帝一定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她也得跟着遭殃。 所以她要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吕贵妃死的办法,后来她的弟弟庄之重在大燕找到了一位异人,并且以重金请回到了汉川城中,十日后,吕贵妃患了心疾,总是隐隐作痛,且呼吸急促,诸太医束手无策,屡遭杖责。 再十日竟开始呕血,皇帝下诏遍请名医无果,怒极下连诛庸医数人。再十日,吕贵妃瘦不成人样,终于一缕香魂散,撒手人寰间。 那年韩正元八岁,这聪明伶俐的孩子乍然丧母,自此痴痴傻傻,十岁后,方才有些好转,但亦是沉默寡言,五年后韩谨被册封为太子,韩正元被封为忠王。 而后来,庄皇后之所以忌惮这忠王,是因为但凡有见面时,忠王瞅向他们的目光总是充满着恨意,深深的恨意。 这令庄皇后很是不安,当她决定再请那异人除掉忠王时,忠王却被送走,据说是到某处修行刀境去了。 而以庄皇后的势力竟然是调查不出,直到二十余年后,皇帝重病,韩正元方才出现,却已经是一御刀初阶高手。 皇帝殡天,太子治丧后继位,庄太后却突遭风寒一病不起,也顾不得再谋害忠王了,结果越病越重,呜呼哀哉之前终是把自己当年谋害吕贵妃一事说出,并告诫韩谨千万要警惕这忠王为母复仇,因为忠王似乎知道吕贵妃是被她谋害一事。 所以韩谨亦继承了庄皇后对忠王的忌惮,直到忠王之女韩芳菲嫁与神武将军惠征之子惠振宇,这种忌惮之心更是浓烈的无以复加,唯恐忠王谋反,所以他令昝无咎暗中监视忠王府和神武将军府,甚至于下了诛杀令,一旦发现忠王与神武将军有谋逆之行,昝无咎可以立刻诛杀之。 昝无咎此人虽说嫉恶如仇,手段狠辣,但极讲原则,哪怕再是皇宫大供奉,为皇帝效力,没有确凿证据,也绝不会对忠王和神武将军动手。 “多谢贵妃娘娘告知此事,芳菲替父王谢过。”韩芳菲施礼道。 玉贞儿笑道:“妹妹又见外了,我不过也是想早日脱离苦海罢了,帮你们也是在帮我自己。” 韩芳菲微微一叹道:“本来万事俱备,但百变幻宗的步空之突然步入化刀境,真的是令人猝不及防。” 玉贞儿闻听亦是吁道:“是啊,这真是一个大变数。” 可转瞬她却神秘一笑道:“但步空之的问题,我已经替你们解决了,所以你们大可放手去做。” 韩芳菲闻言,面上顿现出惊诧之色,玉贵妃竟然能解决化刀高手的问题?她凭什么呢,抛开贵妃身份,她自身不过一区区掌刀境罢了,在柏空之面前就若个蚂蚁,人家伸个指头就碾死她了。 玉贞儿也许是看出了韩芳菲的质疑,笑道:“天下并非只有步空之一位化刀高手,若他出手阻挠,定有高手会抗衡于他,况且,他出不出手尚在两可呢,不过,我可以担保,步空之构不成威胁。” 看着玉贞儿自信的模样,韩芳菲突然发现这玉贞儿远非他们了解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