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得高高兴兴地回了季家，一进家门口，季爷爷的勤务兵就跑过来跟季爷爷说，楚天雄早就来了，赵怀德和马素英也来了，都在客厅等着呢。　　 楚天雄气哼哼的，哼，带着小婉出去玩一天都不叫自己，这么晚回来，还一身的鸭子味，肯定去吃烤鸭了也不叫自己，哼，生气气。拉着个老脸坐在沙发上，季爷爷叫他都不答应。　　 赵怀德昨天就叫儿子带着儿媳妇来接小婉，说小婉是马素英叫到北京来的，来了就住在季家，让季家花钱算怎么回事。赵青瑾不愿意来，自家又没人有空能开车带着小婉到处玩玩，接回来干嘛？帮着他家带孩子吗？再说季语明又不在家，小婉在季家陪陪老人不是也挺好的，季家又是真心留小婉，过两天等他和方玫能请下来假了或者周末放假了再去接也不迟。　　 其实赵怀德倒不是真的想给小婉花钱，他是怕小婉跟季家人天天相处出了感情，季家人把他甩在了一边。在他心里，林家是通过他才跟季家有了关系的，现在也应该看他的眼色行事，跟季家怎么交往也该是他说了算。季老爷子现在可是红人，参与进了很多大事，估计是铁定要进中顾委的了。林大军虽然上不去了，林家可还有个大儿子在部队里，季老将军的资源就那么些，给林家多了，不就给自家少了？再说他感觉现在季老将军对林家可比对他看重得多。　　 再说了，他早就馋小婉做的饭了，在外面吃多了，虽然也好吃，但是不及家里饭吃着舒心。好歹也是马素英的干闺女，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说孝敬孝敬他们，不说给儿媳妇做几顿合口的，一直住在季家算怎么回事。也是个小白眼狼，捧高踩低的。　　 儿子叫不动，他干脆就拉上马素英一起来。　　 马素英没想这么多，就是单纯地想小婉了。她回l市这趟小婉忙着高考也没跟她说上几句话，考试完了来北京又被季家留下了。儿媳妇虽然好，但是有些话跟儿媳妇是不能说的，说了怕儿媳妇多想。　　 自从搬家来了北京，虽然儿子媳妇孙女都在身边可以享受天伦之乐，老赵升了官，待遇比在l市好多了，住得也好，也有人帮着带孩子。可是马素英觉得太无聊了，不像在l市，到处都是熟人同事朋友，在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住的大院里也有不少跟她年纪相仿的人，但是她跟那些人又聊不来，对她们说的家长里短狗皮倒灶的事不感冒。　　 她早就想好了，等老赵退了休，孙子孙女们都上了学，她就是绑，也要把老赵带回l市去呀。她着实想l市的牛肉汤了。在北京没得喝，觉得身上都不舒服。　　 赵怀德拉她来接小婉，她就想，接回去吧，跟自己说说话多好。朵朵也想姑姑了。小婉的衣服都在自家，在这也不方便换洗。还能真用人家季家那么多钱呀。就算是当初对季家有恩，咱也不能一直挂在脸上要回报不是。　　 两个人各有各的心思，目的却是一致的，接小婉回去。怕季家不愿意，赵怀德也没提前打电话就来了。结果一来，老两口带着小婉出去玩了不在家，说晚饭也不回来吃。　　 来了都来了，那就等等吧，反正晚上会来的。　　 结果小婉还没等回来，楚天雄先来了。　　 楚天雄去年就看着赵怀德不顺眼。是，赵怀德对老季家有恩，但是老季不是也给赵怀德升了官司嘛，真以为往京里调那么容易的，老季不知道给多少人说了好话。　　 倒是林家，功劳不比赵怀德大嘛，赵怀德就是在职权范围内做了一点事，风险可都是老林家冒的。林家冒了风险，却不求回报，就一套房子还自己掏了钱。去年年底他听老季问林大军对工作有什么想法，林大军说自己就是个开车的，能安安稳稳把孩子们养大成人成家立业就行，老季给的太多了他也接不住，就这样就挺好的。老季还问他借了钱想给林家，林大军死活不要，说就是喜欢小明这个孩子，这也是他当个老兵应当应分的事。还有很多战友都加入了这件事，大家都不是冲着回报来的，要是老将军非想给钱，那反而把他林大军看轻了。　　 对嘛，这才是做人嘛。就是林家不要，他们心里就没数？　　 说起来，楚天雄还有点后悔当年季家出事的自己没帮一把手，当时自家老婆子和三个大的弄得家里乱七八糟，他按都按不住，也没敢救小明，现在都觉得愧对老季的。虽然当时他和老季不是太熟。不过林大军，他可是很佩服的。赵怀德这个人嘛，嘿嘿。不过老赵家的儿子和媳妇还不错，尤其是那个媳妇，是个好的，倒是可以来往来往。　　 他本来就不高兴，也不理赵家两口子，就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的正中间等季家和小婉回来。赵怀德和马素英也没敢惹这一看就不高兴的老头子。　　 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还没人来哄哄他老人家，赵怀德就说是来接小婉的。　　 季家老两口和小婉还没说话呢，楚天雄就开了炮。赵家对他可没恩，他又生着气，说话就不留一点情面：“接小婉干啥，孩子好不容易考完试，就要让她好好歇歇，到处玩玩，我老楚还在这里排队没排上呢，你们接回去，是人有能陪着她玩啊还是能带着她吃？你家人那么多，儿媳妇还怀着孕，小婉又勤快，是想让小婉回去伺候你们一大家子吗？小赵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说接人，在这里不方便，这两天也没见你们把小婉的东西送过来啊，现在想起来来接人了？来跟我说说，你们把人接回去准备让小婉干嘛？”　　 楚天雄说这些话也是心里有数的，这些话老季和小婉都没法说，只有他说最合适。他又不欠小婉的情。去年冬天他就看赵怀德这个人不爽了，回到家就等着吃，大家都在下手干活，他却对小婉颐指气使的，他和老季都没那么做，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