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年刚过年完，华国各级政府就得到了通知，要对全华国所有参加过战争的老兵进行一个全面的情况摸底，有困难的全部要登记在册，人去世了子女困难的也要登记，没困难的也要把参军多少年，参加了哪些战斗，立了多少功进行登记。　　 这离小婉上辈子华国对老兵们摸底的时间提早了将近四十年。本意是想帮帮那些家庭困难的老兵们，没成想倒查出来许多的战斗英雄。这是题外话，我们暂且不提。　　 到了3月初，家庭最困难的一批老兵和老兵子女就被一辆辆解放卡车拉着，来到了北京。　　 这批人以老兵子女居多，大多都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很多是遗腹子。也不是那些还在世的老兵们不困难，只是大家都说，自己还能过，让那些战友们留下的孩子们先来，让孩子们先吃饱饭。　　 二十二岁的孙志彬是第一次离开老家山西，坐了一天的汽车才到了北京，他有点晕车，脚沾到地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他有点站不稳，趔趄了一下，被一双小手给扶稳了。　　 他一抬头，居然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个子比他都高一点，穿着一身黑，头发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眉毛也长长的，眉梢扬了起来，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睛里都是温暖，一张脸白的发光。　　 她一边扶着孙志彬，一边招呼着其他人，还和送他们来的军区干部寒喧着：“你们是山西来的同志吧？这一批一共是多少人？宿舍都安排好了，我领你们去，安顿下来以后就给你们发工作服，然后去食堂吃饭，明天上午开始分班进行学习。”　　 孙志彬听她的乖乖跟着大家进了宿舍，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把一百来号人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心里不停地喊乖乖，跟送他们来的干部说，这北京的小女孩儿都这么能干的？就他们村长也没这么厉害的。　　 带他们来的军区干部就笑，你以为这姑娘是谁啊，国厨的徒弟，将军的干孙女，基金会会长的亲闺女，现在还上着大学。这样的人才，全中国也没几个，你们村长能和别人比？　　 当天晚上他们就领到了工作服，也是黑的，一件黑色的上衣，一件黑色的半身围裙，围裙角上还用红线绣着两个大字：老兵。据说是领导人专门给题的字。当天晚上的饭也不错，白面玉米面两掺的馒头，一人两个，一人还有一大碗放了不少肥肉片子的熬菜。要是不饱，还有高粱面窝头可以吃。还有大米粥，随便喝。　　 这些人好多是太行山区深山里出来的，这是过年都吃不上的好伙食。好多人不舍得吃馒头，都想揣回家给家人吃，菜倒是带不回去，就都去拿那窝头就菜吃。基金会的同志不得不提醒了大家好几遍，大家回家的日子还久着，带不回去粮食都糟蹋了，大家才舍得自己吃。　　 接下来的学习让孙志彬开了眼。先是分组，四个方向里孙志彬选了餐饮，他想着就算是做得不好吃，也能自己吃，好歹自己和家里的老奶奶能吃上两个月饱饭。可等他学了两天后，发现就没有做不好吃的可能，国家把一切都给想到了。就像做那个四川的担担面吧，面怎么和，放多少水多少盐多少碱，揉多长时间，怎么擀怎么切，人家是一步一步教的，就没有不会的可能。炒肉臊子也是一样，调料都是人家配好的，只要自己不做死，就没有做不出来的可能。　　 就是有些浪费，每次学，自己做出来的就要自己吃和给其他的学员们分了，老师们做的也给大家分了，再尝尝自己的，就知道下一次怎么改进了。不过这些吃的可真好吃啊，一辈子都吃不腻，回去了要一样样做给奶奶尝尝。　　 小吃分为十个小组，分成十个班上课，一共半个月的时间，这些学员们可以自行选择学哪个，几乎所有人都是每个小吃都要学，他们都觉得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肯定要多学一点。　　 那个接他们的姑娘没有直接给他们上课，不过每天都会来各个班里看一遍，孙志彬听那些教他们的老师们都喊那姑娘小师姑。她还记得孙志彬，看到他就笑了一下，走近来看看他学的咋样。　　 孙志彬正好调了一碗凉皮，就端给她一小碗让她给指点一下。　　 小婉笑了笑，拿过一双筷子，夹了一筷子尝了尝，这调料方子是她帮着定的，倒没什么可挑的，倒还好，就是这凉粉做得稍微的水多了一点，弹性有些不够，不过要是在大街巷尾卖，倒也是足够了。　　 她冲孙志彬伸了个大拇指，跟师侄打了个招呼，就又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她的事实在是很多，第一批学员一共来了三个省三百多人，其中百分之六十都选了餐饮，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去学了维修。就这还是运输和养殖的没在这里培训。加上带队的军干部和工作人员，将近四百人的吃喝拉撒都压在了基金会的头上。基金会的人根本就不够用，跟林大军认识的人只要是有空，就都来帮忙。　　 要在后世，这就不算个事儿，随便找家酒店就能解决。可是在81年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光是这么多人吃饭的粮食就没地儿找去。要是跟这些人收粮票，这些人肯定是交不上来的。最后还是季爷爷去各个部门化了缘，领导人又签字特批给基金会一个月一万五千斤粮食，再高价买了一些，才算是够吃了。副食就没办法了。特别是练习要用到一部分猪肉和鸡蛋，就是北京供销公司也没地儿搞这额外的一笔去。最后还是林红旗给老疤打了电话，让他每个月给基金会平价拉来十头猪和一些鸡蛋，才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孙志彬他们学了十天，基金会就要求他们挑两到三样再集中学几天，十五天全学会是不可能的，小心贪多嚼不烂。孙志彬想了好几天，还是学了臊子面，凉皮，凉粉，和肉夹馍上。他想得很清楚，山西人都爱吃面，凉皮凉粉原料易得，要是将来肉能供得上，那就没什么能跟肉夹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