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直播间不过刚开播，人气就破了万。　　 这边，金澈刚忙完手上的工作，来到一家奢侈品牌店。顾茵小姐去古寨陪同拍摄他们公司的第一部剧，为了庆贺，金澈特意来给她挑选几件礼物。　　 店里的员工非常熟悉金澈，邀请他进入了贵宾区，准备给他展示新品。　　 刚坐下，手机订阅提醒：你关注的有家地产直播马上开始啦。　　 金澈顺势点开，进入了直播平台，却被提示要注册用户ID 。　　 网名？金澈想起自己根本没有网名，于是盯着ID用户名一栏想了一会儿，输入：净扯淡。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金澈低头用手机，便耐心等在旁边。而金澈注册之后，终于进入了直播间。　　 刚进来，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主播小燃。很高兴又和大家见面了。接下来，我们要入住的是盛科小区的楼王。”直播镜头里的小姑娘，带着口罩，笑容甜美语气温柔地朝众人打招呼。　　 金澈一时愣住。　　 而直播间也非常热闹，瞬间开启了刷屏模式。　　 【小燃主播，你终于开播了。】　　 【快给我们讲讲2302的凶宅吧。】　　 【主播，你知道2302的情杀案吧。】　　 【听说场面非常吓人，鲜血从23楼都流到一楼了。】　　 【听说每天都能听到哭泣和尖叫声。】　　 【对，说是那个情妇求救声。】　　 【渣男贱女，死不足惜。】　　 和9号别墅当初传得沸沸扬扬的诅咒不一样。隔壁2302的情杀案，真实存在，且案发时非常轰动，正庆本地人几乎人人都知道。　　 还有人在网上画了凶案现场，甚至作案细节都写了出来，非常逼真。由于当时的网络环境复杂和不完善，并没有官方出来对那些帖子进行辟谣或者删除。　　 所以，2301房要进行直播时，关于那场凶案的帖子再一次被翻出来。　　 金澈没想到卫燃的直播间竟如此热闹，不过刚开播人气就过了两万。　　 注意到奢侈品店的员工等在旁边，金澈抬头。　　 对方马上笑道，“原来金先生您也在关注这个主播呀。”　　 金澈微挑眉，“你知道她？”　　 店员道，“前段时间9号别墅的爱情金鱼，就是这个小美女直播的。我也看了，非常感人。”九号别墅的金鱼故事直播完后，许多人又将这个故事剪切发布在了各短视频平台，非常火爆。　　 如今关注短视频的青年，几乎都听过这个故事了。据网传还有人想要联系金鱼爱情的男主，想将这个感人的故事拍成电视剧。　　 “是吗？”金澈没想到卫燃会突然这么火，“那今晚直播间这么多人，是直播什么？”　　 店员，“小然主播要卖一套楼王。但是隔壁是一套五年前死过人的凶宅。”　　 金澈看着屏幕。难怪屏幕都在刷案件相关的事。　　 而此刻的直播间，除了那个ID 【为有钱家孩子的爷爷】，几乎没人关注2301，都在讨论隔壁凶宅。　　 【有钱家孩子的爷爷】，“孙媳妇，我来啦，加油。”　　 【如假包换真温岭】，“我也来啦，加油。”温岭还没有正式追卫燃，自然不敢像自己那厚脸皮姥爷喊人家什么媳妇，于是羞涩的打了这么一句话。　　 可他的话不到一秒钟就被淹没了。　　 温岭皱了皱眉头，正在想怎么引起卫燃注意时，就看到【有钱家孩子的爷爷】给主播送出一个火箭。　　 火箭和ID 顿时占据了整个屏幕。　　 卫燃，“谢谢这位爷爷的礼物。”　　 温岭一看，马上点开了礼物键。　　 【如假包换真温岭】送出十个火箭。　　 卫燃，“谢谢温岭用户的火箭”　　 【如假包换真温岭】，“我是温岭，我来看你直播了。”　　 【温岭】，“我才是温岭。”　　 【温岭本人】，“温岭本人在此！”　　 【温岭本尊】，“本尊在这里都没说话，哪里来的阿猫阿狗敢冒充本尊。”　　 手机前的温岭差点让这些冒充他的ID气得晕过去。这些人竟怀疑他是假的！　　 更重要的是，竟然还有ID 叫做【温岭的大老婆】【温岭的小老婆】【温岭的最爱】。　　 这不……这不是造谣吗！　　 大明星看的第一场直播，就因为验证身份，险些把自己气死在手机前。　　 【观众】，“什么温岭。直播间的都是冒牌货。赶紧的，我们想看凶宅！”　　 “主播，可以去隔壁凶宅看看吗？”　　 “据说凶宅现在都没人敢住。”　　 “死了那么多人，给钱都不敢住。”　　 话题瞬间回到了2302凶宅。　　 【有钱家孩子的爷爷】，“呀，这套房子装修真漂亮。玄关够宽敞，我想看这套。”　　 那边爷爷担心卫燃的直播陷入窘境，努力的给卫燃刷屏刷礼物，想把观众的关注点拉回2301这套房子本身。可这些评论很快就被观众对凶宅八卦的热情掩埋了。　　 温氏集团各个领域都有发展，互联网短视频特别是直播行业目前也是集团发展的重点领域，虽然不是金澈在负责，但多少有些了解。　　 现在所有人只关注2302，对产品本身2301几乎无人问津。 这是所有直播行业里主播最忌讳的事。如果观众的关注点不在‘卖品’上面，这场直播根本就继续不下去。　　 看样子，卫燃小姐这场直播，有点难播下去了呢。　　 如果这个时候，他来个雪中送炭，卫小姐会不会一感动，就把名字改了呢。　　 想到这里，他点开了礼物一栏，开始刷屏礼物。　　 观众【净扯淡】给主播送上十个火箭。　　 【净扯淡】，“主播，能介绍一下2301 这套房子吗？”　　 可他的评论也和那个叫‘有钱孩子的爷爷’一样，很快被凶宅八卦评论给淹没了。　　 金澈不甘心，对店员道，“你们不是也关注了吗？帮我给这个主播刷一下评。”　　 店员拿出手机，笑道，“原来金先生也是这个小然主播的粉丝啊。”　　 金澈叹了口气。　　 他不是粉丝，他是那位大小姐的奴才！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求大小姐给他一条生路。　　 =====　　 关注直播的赵晓看着全部都是2302凶宅的刷屏，着急得打转。她正想着要打电话给张茂，让他一起刷屏时，就听到卫燃神情非常淡然的开口。　　 “谢谢‘有钱家孩子的爷爷’和‘净扯淡’的礼物。今天晚上，大家随意聊天。 不过不能吵架，不能谩骂。至于这套楼王的情况，我改天再介绍。”说完，将镜头放在了茶几上，自己拖了一个箱子坐在地上，然后拿出了纸和剪刀。　　 不过短短的十几秒钟，一个造型别致的‘船’就做好了。　　 赵晓愕然的看着卫燃手里的‘船’。　　 她的女神，竟淡然的在直播间里做元宝葬品。再看那个大箱子，里面一整箱葬品材料。赵晓恍然大悟，看来她的女神是早料到了今晚直播的情况，有备而来。　　 直播观众虽然聊得热火朝天，但是镜头对着卫燃，不免会看到她在做什么。　　 “主播在做元宝？”有人认出了卫燃手里的东西。　　 卫燃也不时的关注着弹幕，看到这个问题，便回答，“对啊，我是做丧葬行业的。最近开了个店，卖一些葬品。需要的可以后台私聊我哦。” 说完，又继续叠起了元宝。　　 至于今天直播间观众的注意力将会在隔壁凶宅上，这是卫燃意料之中的。毕竟几年前的帖子都被再一次挖出来成为热搜，可见市民的猎奇心有多重。　　 与其浪费口舌，不如做点其他赚钱的事，等他们讨论累了，热情降下来，她再慢慢介绍这套房子。再者，她和地产的合约并没有一项要求是必须将房子卖出。　　 她的主要责任是在这些房子里住上两三天，一天五百块。至于房子如果在直播期内十天成交，都算她的提成。　　 【有钱孩子家的爷爷】，“我孙媳妇手艺真棒！这元宝有棱有角，现在很难见到这种传承手艺了。”　　 【如假包换真温岭】，“大佬的传承手艺6666.温岭为你打CALL。”卫燃的本事温岭是亲眼见过的，手下不停便开始刷屏送礼。　　 现在的葬品，几乎都是打印的冥币，且乱七八糟，数额也是夸张，半点没有用心。　　 金澈愣住，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会传承手艺了？　　 看着前面那两个人刷礼物，金澈一咬牙，管他呢，先一通彩虹屁放了再说。　　 净扯淡，【小然主播真厉害。】　　 卫燃将元宝放在镜头前，展现给观众，“谢谢这位爷爷，真假温岭和净扯淡的夸赞。我家不仅元宝是手工，香烛也是哦。不好用不收钱。”　　 观众，“元宝手工理解。香烛也能手工吗？”　　 卫燃，“当然能。只是材料和过程复杂一点点。今天没有准备，下次直播，我做给你们看吧。”　　 观众，“那除了香烛，主播还会做什么？”　　 卫燃想了想，“有些家里会要求纸扎大房子，纸扎人，还有牛马驴车。只要我见过的，我都会。”那些可都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　　 观众，“我们不信。除非你现场折一个驴。”　　 这个太简单了。　　 卫燃拿起剪刀和纸，三下五除二，一个栩栩如生的纸扎驴就做出来了。　　 接着，又在其他观众的要求下，叠了牛和马。　　 这一下，原本质疑卫燃手工能力的观众，都心服口服。　　 评论里也没有再讨论隔壁凶宅的评论了，全是清一色666刷屏。　　 特别是那个【有钱孩子家的爷爷】和今天突然冒出来的【如假包换真温岭】【净扯淡】一直疯狂的给卫燃刷礼物，刷666.　　 差点让卫燃怀疑是地产公司给她请的托。　　 但是直播间的礼物是她和直播平台对半分，和地产公司没有一点关系的。　　 这番吹捧下，观众也忍不住都夸赞卫燃，“主播，你这手艺真的太好了。”　　 卫燃全程被夸，心里也乐滋滋的，一边叠着观众要求的跑车，一边和观众互动，“谢谢大家夸奖，都是糊口的活儿。”　　 看着箱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牛马驴车，明明都是纸扎的，可观众却觉得，如果把它们置于火中，它们一定能活过来。　　 是一种是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金澈看着镜头里那些纸扎的东西，忍不住感叹道，“是真做的很好啊。没想到她现在这么优秀了。”　　 “对啊。这小主播可厉害了，听说以前在殡仪馆上班。不但要抗尸体，还要给尸体缝合化妆，甚至还要负责焚尸炉。上次在直播间，她就在看书，好像是要去考高级入殓师资格证了，听说这个超级难的。”店员以为金澈是卫燃的忠实粉丝，于是，对卫燃又是一阵猛夸。　　 卫燃在殡仪馆的工作内容，金澈是知道的，当时也是震惊了好半天。现在让他意外的是，他以为失去工作和住所的卫燃，会由季大公子养起来，没想到小姑娘转头做了直播，还准备考入殓师，不仅如此，看她麻利的做葬品，那微店生意也应该不错的。　　 是真吃苦又努力了。　　 想到这里，金澈没忍住又刷了一通礼物。　　 礼物一刷屏，在海湾别墅的老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个新来的扯淡是谁？为什么一直给我孙媳妇刷礼物？”　　 至于另外一个【如假包换的温岭】，老爷子倒是相信那是他的小孙子。　　 梅姨，“是不是季节少爷啊？”　　 老爷子，“你打个电话问问。”　　 梅姨马上拨通了季节的电话，“少爷，老爷子问直播间给卫燃小姐刷礼物的那个净扯淡是你吗？”　　 季节顿了顿，“不是我。”　　 老爷子立马来气，“你在干嘛？我孙媳妇在辛苦直播，你怎么不去给她刷礼物？”　　 “我在查一些资料。她的直播我一直在看。是她不准我送礼物的。”季节低头看着刚拿到手的盛科小区2302案件的资料。　　 老爷子骂骂咧咧挂了电话，开始竞争似的和那个净扯淡拼刷礼物。　　 观众已经习惯了这位爷爷的土豪行为，淡定的问卫燃，“主播你这传承手艺是谁教你的呀？。”　　 卫燃叠元宝的动作一顿，看着指尖有片刻恍惚，然后笑道，“是一个朋友。”　　 “哇，那你朋友应该也非常厉害。”　　 卫燃想了想，“是，他非常厉害。”　　 观众，“主播，那你跟我们讲讲隔壁2302的事嘛？”观众见卫燃聊天兴致很高，又开始想把话题转移到2302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