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墨领着温凝走到门口时,夜灵犀又把人叫了回来。 “你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温凝从袖中拿出一块红绸包好的东西,打开后是半块玉环。夜灵犀将小谦子给她的另外半块玉环拿出来,放在一起正好拼成一块完整的玉环。夜灵犀便将这另外半块玉环留给了她,问她今后有何打算。温凝缓缓摇了一下头,然后随冬墨出去了。 “二哥哥,那我先—”回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夜凌绝道,“江湖上有位公子,在暗中搜罗寒鸦旧部。”夜灵犀问道,“这公子也是寒鸦旧部吗?”夜凌绝道,“寒鸦中有四大杀手,千面玉郎不语便是其中之一,不过,此人已经死了。” “难道是他的后人?”夜灵犀道。 夜凌绝道:“或许吧,也有可能是对方想借这千面玉郎的名头笼络人心。”说到这儿,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微微漾动的清茶上,说道,“将军府水深,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夜灵犀皱了一下眉头,“晏哥哥是晏哥哥,我信得过晏哥哥。”夜凌绝捏紧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道,“水清无鱼,你还什么都不懂。”夜灵犀心里气闷,咕噜一口喝完杯子里的牛乳茶,嘴里塞上一块糕点,手上再拿两块糕点,像是要把心里的闷气都化作食欲吃回来。 “慢点吃,别噎着了。”夜凌绝示意了一下,冬墨撤下空杯子又端来一杯牛乳茶,她咕噜一口又喝了一半。 等离开时,她的小肚皮已经微微撑圆了,手上还拿着两块糕点,禾禾和铃铛手上又各拿着一盒打包好的点心。 冬墨将主仆三人送到门口后,回去向夜凌绝复命时见他也在吃糕点,由衷地说了一句,“公主一来,殿下的胃口也变好了。”夜凌绝看了一眼手中的糕点,嘴角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声音依旧淡薄平静地说道,“把人送出宫吧。”冬墨回了声是,然后安排人将温凝送走了。 路上,夜灵犀看见一个人影从前方经过,身上的紫金服在阳光下泛着明亮的光泽,她悄悄尾随在后面。才跟了一小段路,就被前面的人发现了,但对方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前走。转过一个拐角,前面的人忽然不见了,夜灵犀左看右看,正疑惑人哪儿去了,莫不是从天上飞走了?在她仰头望天的时候,宴斐从后面走过来道,“公主在看什么呢?”她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又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在看天上的云啊。” 宴斐看了看头顶的晴空,万里无云。 “晏哥哥呢,要去哪儿?”夜灵犀问道。 “皇上要见吴统领。”宴斐往旁侧了一下视线,瞥见有宫人走过来,便向夜灵犀行礼告退了,似乎有意保持距离。 走了段路后,他又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放心不下,怕对方误会他有意疏远,他握紧了一下腰间挎的飞鱼刀,继续往前走了。 当他走进练武场后,又有三道身影从百米外的距离走了过来。 吴统领在训练新来的禁军,宴斐过来时,吴统领向他身后看了一眼,宴斐也回头看了一眼,下一刻神情微愣了一下。 “我来找曲先生的,你们忙,就当没看见我。”夜灵犀从两人旁边经过时,悄悄朝宴斐眨了下眼睛,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宴斐莫名脸红了一下,下一刻又握拳轻咳一声,跟吴统领汇报说皇上要见他,然后两人一块离开了。 离开时宴斐又回头看了一眼,吴统领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脸色略显不自然。 另一边,主仆三人刚进院子,一把木剑便飞了过来,夜灵犀抬手抓住,下一刻便和另一把木剑比划上了。 刷刷刷,一套剑招耍下来后,曲连眉收剑背在身后,点头道:“有进步。”夜灵犀道,“都是先生教得好。”这句恭维的话像是说到了对方的心坎上,曲连眉又去屋里拿来自己酿的美酒和一大块泥巴疙瘩。 夜灵犀盯着那泥巴疙瘩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吃食。曲连眉抬手在泥巴疙瘩上拍了一下,泥块便裂开了,一股诱人的香味顿时飘散出来,还带着点儿荷叶的清香,打开包裹的荷叶后,鲜美的香味愈发浓烈。 见这荷叶里面包着的是只鸡,主仆三人都甚感新鲜,从没见过这样古怪的吃食。 “这可是我的独门秘籍,刚好让你们赶上了。”曲连眉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软剑,刷刷划了几下便将整只鸡分成了鸡翅鸡腿鸡胸等九块,他翻手一转,剑又不见了。 曲连眉自己拿了一个鸡腿,小酌着自己酿的美酒,坐在摇椅上优哉游哉地喝酒吃肉,眼睛微眯,甚是惬意。 夜灵犀尝了一口鸡腿后,眼神一亮,向曲连眉请教这独门秘籍的做法。禾禾也留意听了听,等听完后,她回头一看,铃铛面前堆了一摞鸡骨头,荷叶里就剩两块了。 看着仅剩的鸡头和鸡屁股,禾禾感觉有些尴尬,夜灵犀也有点尴尬,然后带着禾禾和铃铛告辞了。 …… 紧接着,一队巡逻的侍卫赶过来救火。 结果看见一只半黑不熟的烤鸡从天而落,掉在一脸黑灰的主仆三人面前。 然后,三公主在院子里点炮仗炸鸡的消息便传开了。 等传到夜岚辰的耳朵里时,他特意过来瞧了瞧。 夜灵犀用被子蒙着头,感觉没脸见人了。 宴斐守在门外,忍俊不禁。 接下来的两天,夜灵犀也没出门,绣绣,练练字,在院子里荡荡秋千,看看晚霞,数数地上的小蚂蚁,琢磨琢磨事情…… 本打算等过两天这八卦的热度降一降后她再出去溜达溜达,没想到宫外又发生了一件事。 宁阳侯府的世子爷在院子里点炮仗炸鸡时把脑袋砸坏了。 夜灵犀听到这个消息后相当无语,心说这人的脑子是不是真的缺根筋,那种离谱的消息一听就不是真的,结果他还依葫芦画瓢,还把自己脑袋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