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星野在为吴统领的到来担忧时,铃铛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说郡主戴着的一只耳环不见了,多半是刚才躲闪时不小心碰掉了。听铃铛如此说,夜星野和小路子也来帮忙在地上找,最后还是眼尖的小路子发现那只珍珠耳环挂在夜星野的衣服上,因夜星野今日穿的是件银白色锦袍,与珍珠的光泽相近,乍一眼看过去并不容易发现。 铃铛拿着那只珍珠耳环离开后,过了一会儿,吴统领便过来了,一脸凝重的神色。 “有人受伤吗?”吴统领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辩解的威严,侍卫回答说没有。 夜星野站在一旁啥话也不敢说,内心更是忐忑不安。 吴统领沉吟片刻,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怒火,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夜星野感觉对方威严的视线像块巨石般压在他的头盖骨上。 “殿下先别驯鹰了,多练练骑射吧。” 夜星野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在吴统领威严的视线中又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没有底气开口。 “是本郡主要跟过来的,不关殿下的事。”孟静秀走过来道。 吴统领向这位小郡主和夜灵犀行礼道:“让公主和郡主受惊了。”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容徇私。 夜星野:“.…..”我也受惊了……. “吴统领,刚才三哥哥奋不顾身地冲过来保护我们,一点儿都没有退缩,特别勇敢。”夜灵犀特意加重语气强调最后四个字,听到夜星野都有点脸红了。 孟静秀也点头表示肯定,又走到笼子前道,“刚才是疾风跟我们闹着玩,不是真想伤人。” “鹰乃猛禽,生性凶猛,不是闹着玩的。”吴统领严肃地说道。 孟静秀道:“疾风还没长大,还是只小鹰,就跟小孩一样顽皮,都要耐心慢慢教,等疾风长成了大鹰,肯定特别乖,特别听话。” 夜星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既奇怪又有趣的说法,像是有着特别的魔力,让他不自觉地点头表示赞同,夜灵犀也点了点头。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中,吴统领不为所动地让侍卫将鹰带走了,然后便行礼告退了,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也没有。 “这大叔肯定没娶上媳妇。”孟静秀道。 夜星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要是娶上媳妇了,这脾气还不得改改。”孟静秀道。 夜星野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好,不知道娶媳妇和改脾气之间有什么因果联系?又想到以后不能驯鹰了,不由得神色失落。 “三哥哥,要不我去跟父皇说说,吴统领肯定听父皇的话。”夜灵犀道。 夜星野摇了摇头,望着天边忧愁地叹了口气,“要是今天的事被母妃知道了,肯定又要罚我抄佛经。” 晚膳过后,这个担心成真了。 容妃不仅罚夜星野抄佛经,还罚他一边抄一边念。 夜岚辰过来时,还没进殿就听见了念经声,进去后看见夜星野跪在桌子后面抄书念经,便跟容妃说夜里寒气重,白日里再抄,容妃便让夜星野起来了,让他先回去歇息,明天再过来。 小路子打着灯笼在前面照路,夜星野打着哈欠在后面走着。 经过一座假山时,忽然有哭声飘了过来,呜呜咽咽,凄凄惨惨,在幽凉的夜风中显得格外地诡异,听得人头皮发麻。 夜星野被吓得睡意全无,小路子手里拿着的灯笼也打着哆嗦,灯光摇晃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殿…殿下…是不是有人在哭?”小路子战战兢兢地问道。 夜星野紧张兮兮地说道:“你…也听见了?” “你们两个,过去看看。”小路子壮着胆子吩咐两名小太监去一探究竟,两名小太监慢吞吞地挪了过去,见有微弱的火光映了过来,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大声呵斥了一句,“什么人?” 哭声立刻没了,火光也灭了。 两人绕过去一看,只见一道黑影嗖地蹿了过去,两人还以为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得连忙跑了回来。 见两人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还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一道影子咻地飞过去了,吓得夜星野撒开脚丫子往前冲,小路子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灯笼的亮光忽明忽暗,照得周围的景致愈发离奇古怪。 一口气跑回甘泉宫后,夜星野还有点儿惊魂未定,先喝了杯茶压压惊后,小路子才提着灯笼上气不接下气地赶了回来。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也慌慌张张地跑回了未央宫,珠儿正巧从殿中出来,喝了一声站住,等人走过来后,发现是琥珀。 “你去干什么了?”珠儿厉声问道。 琥珀低着头回道:“今儿是我姐姐的忌辰,我想给她烧点纸钱。” “你家里不是只有个弟弟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珠儿的语气变得更严厉了些。 琥珀低着头回道:“小时候家里穷,娘就把姐姐送人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姐姐生了很重的病,家里没钱治,娘怕我和阿弟过了病气,就把姐姐,”说到这儿,她咬了咬唇,声音很轻地说出后面两个字,“丢了。”她顿了顿,道,“我知道不能怪娘,那时候家里太穷了,要是我和阿弟都病了,以后就没人照顾娘了。” “你进宫也有几年了,应该知道宫里的规矩。”珠儿道。 琥珀点了点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今儿不归你守夜,你回屋去吧。” “多谢姐姐。” 等琥珀回了屋子后,珠儿思索了片刻,又往夜灵犀的寝殿的方向看了看,知道孟静秀这位安平郡主也在,也不方便说话,打算第二天再说。 翌日早膳过后,孟静秀便溜走了,临走时还冲夜灵犀眨了下眼,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像是要去干一件谋划已久的“坏事”。 等人离开后,珠儿将昨晚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夜灵犀。听完琥珀姐姐的遭遇,她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之前也烧过吗?” 珠儿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后,回道:“在奴才的印象中应该是没有,或许是奴才一直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