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手指的咔嚓声
灯笼发出的光被挡在房间里无法扩散,不是因为地方官,而是因为涂了油的棉芯已经开始燃烧。图尔看着这个穿着一件毛皮大衣来抵御寒冷,有着圆圆肚皮,皮带紧紧地勒在裤子上的男人。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壁炉,发现最后一块木头正在燃烧,发出明亮而橙红色的光芒。 这并不是图尔第一次看到官员在贫困者的苦难中为自己谋取利益。与相对发达的城镇相比,许多村庄的情况就是这样。 图尔继续说着,尽量保持说着从议会官员那里学到的甜言蜜语,看着地方官脸上厌恶的表情,说:“林金先生,”图尔读着桌子上放着名字标签,“如果需要钱,我会提供资金。”这让地方官皱起眉头,想知道为什么一个与这个村庄无关的人愿意为这个村子的穷人付钱。“我父亲是朱克先生。我相信你听说过他。” 地方官想了想。试图在他的大脑中找到这个名字,想知道他可能是谁。他面前这个男人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很昂贵。他那狡猾的眼睛低头看着图尔昂贵的皮鞋,这双皮鞋好像是昨天才从商店里买来的。 “我父亲是为数不多的帮助改善村庄状况的人之一。如果他的灵魂发现村庄的状况如此糟糕,我会感到非常沮丧。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把需要的钱凑齐。”这些话足以让地方官再次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好主意,”地方官绕过桌子说,他的手指上戴着镶有宝石的金戒指,“如果你认为我会相信你会拿出的那笔钱的骗局,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有很多钱,就把它给我。我肯定会好好利用它,而不是把它花在不值得的那些人身上。” 图尔向那个男人走了一步,地方官抬起手阻止了这个不速之客再次靠近,“现在离开我的办公室,”他举手指着门,“这个村庄不需要你的慈善捐款,所以在我叫警卫把你关进牢房之前,请立即离开。” “别那么明目张胆地举着你的手指,”图尔说,朝那个胖子眨了眨眼,下一秒地方官疼得尖叫起来,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同时也传到了外面的一些村民的耳边。 “啊!啊!!!”那个人继续尖叫着。洛普眯起眼睛听着地方官嘴里发出的尖叫声,“你在做什么?!”。 “扭断你的手指?我猜这还不够,”图尔沉思着进一步扭动地方官的手指,已经疼得转过身的地方官感觉手指被扭得更厉害了。 “住手!好吧,我们可以平分这笔钱。你可以拿一半,我也可以拿一半。我们可以让这个村庄像你父亲希望的那样繁荣昌盛,”地方官喘着气说。 洛普不明白的是,只是简单地拧了一下手指,怎么就会造成如此大的痛苦,以至于让村里的恶霸叫苦不迭。她盯着看似轻松自在的图尔,仿佛他在等待放在火上的水烧开一样平常。 “这个提议已经过期了。现在我希望你付全部的钱,不要从住在这里的家庭中骗取一分钱,”图尔的话让地方官看起来很不高兴,他立刻摇了摇头。 “你认为我很傻吗?”地方官试图用头对着图尔的方向做出一些挑衅,\"你怎么会这么强?\"这个男人困惑地问。人类甚至没有他的一半强壮,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半吸血鬼地方官想不通这个傻瓜怎么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力量,而实际上应该是反过来才对。 他被一个吸血鬼变成了半吸血鬼,从人类变成了吸血鬼中的低级吸血鬼。 “你再好好想想,”说到“好好想想”时,图尔轻而易举地捏住了那个男人的食指,结果那个男人疼得大声尖叫起来,声音从他粗壮的脖子里冒出来,“我得说,”洛普注意到图尔的神态变化,直到他说完,“作为地方官,你并不聪明,是吗?是谁派你来的?”图尔把头偏向一边,看着那个男人的脸,然后把他拖到灯笼附近,让他转过身来,这样他就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现在,灯光照在图尔的脸上,灯光反射回来。地方官试图抓住面前那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一直没有松开对他的手指的控制。他抬起头,看到他的脸现在离他的小眼睛很近,他的虹膜颜色变得更大。这不是黑色和棕色,而是深红色的眼睛盯着他。这个人不是人类,而是一个有着纯正血统的吸血鬼。 “请原谅我没有早点注意到!”地方官匆忙道歉,但图尔没有心情接受道歉。“原谅?”这个纯正血统的吸血鬼天真地问。由于图尔是吸血鬼最古老的家族中的一员,他的眼睛比其他吸血鬼的颜色略深一些,\"原谅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个-” “血统纯正的吸血鬼?或者你告诉我让我出去的事,嗯?”图尔发出他特有的微笑,就像他是这片土地上最臭名昭着的吸血鬼一样,“坏孩子应该受到惩罚,你不这么认为吗?你觉得呢,洛普?”图尔问洛普,她一直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洛普本来只是想看看表演,但并没有打算参与其中,直到图尔决定把她从阴影中拉出来。她向前迈了一步,让光线照在她的身上。 当地方官的目光落在洛普身上时,他对她的出现感到惊讶,好像他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洛普,”地方官说,当她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她感到恶心。她尽量不站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而是站在他后面。 “你认识她?”图尔问,他发现这个男人正着迷惑地看着洛普,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看来你和我的奴隶很熟,”“我的”这个词说的时候稍微加重了语气,这让地方官的目光回到了吸血鬼身上。 “奴隶?”地方官对这个发现感到震惊。 洛普一直害怕图尔问她和地方官的事情。 自从她能记事以来,这个人就对她和她的母亲无恶不作,总是说出一些不光彩的话。更别提那天他根本没有主持公道。 她仍然记得那一天,仿佛那段记忆已经深深地烙在了她的脑海里。当时是中午,天空多云,地面湿滑泥泞。洛普在回家的路上被两个醉汉抓住,他们试图对她无礼。当她只想尽快离开那个地方时,一个路过的女人却指责她的不检点,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烧死她!杀了她!” “在光天化日之下引诱男人,这女孩真可耻!把我们的村庄名声拖下水!” “她和她的母亲都是女巫!看看她们的样子!” “把她们钉死!”一个男人在人群中尖叫道。 “把她和她的母亲赶出去!”这些声音仍然在她耳边回响着,就像现在还在继续一样。当时的地方官和现在的地方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提出要“审议”她的事情,因为把两个女人赶出村庄是不对的,他把洛普叫到这个小屋里。 洛普仍然能感觉到他那令人厌恶的手摸过她的腿往上移。在她意识到之后,她马上把他推开了。他的手试图再次触摸她,她疯狂地尖叫,最后只被扇了一巴掌就被送出去。在这件事发生之后情况变得更糟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在剧院工作,这是两个城镇之外的地方,这里的村民不会去那里。 正当洛普沉浸在记忆中时,地方官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孩,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他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睛像液态玻璃一样闪闪发光。 许多人都声称,那个女孩和她的母亲是女巫,因为她们有着与众不同的翡翠绿色的眼睛,与其他村民们棕色和黑色的眼睛形成了鲜明对比。村民们的眼睛只有几种不同的颜色。但这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她们的特征和令人畏惧的外表,甚至连地方官也对此产生了怀疑。然而,这个男人比那些不识字的农民知道得更多,因为他们除了自己的村庄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地方官是女孩父亲的同龄人,但他觉得在女孩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并没有错。他想想占她和她身体的便宜。在她母亲去世后,他开始制定计划如何再次接近这个女孩。 他已经准备好将洛普的母亲的尸体在村子里所有人面前焚烧,这样做会使得这个女孩需要一个安慰,而这个安慰只能由他自己提供。但是地方官不知道的是,女孩还有另一个家庭会把她从这里带走。 为了确保她有理由回来,他把女孩的母亲和其它人一起埋葬在这里,尽管许多村民并不喜欢这个主意。最后她确实回到了村子,但她却变成了奴隶吗?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亲手把她从奴隶机构中解救出来!地方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差。 在地方官和洛普都想着往事的时候,图尔听到并注意到了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及像滴答滴答的钟表一样流逝的心跳声。他不需要洛普告诉他出了什么问题。当他看到她停在地方官办公室的楼梯上时,他立刻猜到了这一点。图尔捕捉到了每一种情绪的变化,就像每隔几秒钟就会变化一次的天气——震惊、失望、渴望。图尔的手指夹住了另一个男人的食指,只听到一声爆响,那是由于手指的顶部骨头由于挤压变成了粉末。 “啊!”那个人痛苦地尖叫起来。 听到咔嚓声和爆响后,洛普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男人断掉的手指,现在他倒在地上,背靠着桌子。他呜咽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洛普的眼睛从地方官转向了图尔,他脸上带着平静而镇定的表情,好像他甚至没有碰过那个人,就已经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看来图尔最喜欢的折磨人的部位是手指。房间里的声音让天空变得阴暗冰冷,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但这并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震惊。 由于地方官转过身扭曲着胳膊,她知道在一定程度上纯正血统的吸血鬼是更强壮的,但是仅仅用两根手指就能捏碎人的骨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但现在她已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当她想到如果地方官施加了更多的压力,如果图尔没有及时停下来的话,他还会不会还有胳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图尔环顾了一下房间,他的眼睛四处游荡着,然后停在了地方官身上,“房子的钥匙在哪里?”看到地方官仍然痛苦地无法回答问题时,他转过身来看着洛普,她看起来惊呆了。 回头看着前方,他绕过桌子走过去,打开一个个抽屉翻找着东西,直到最后打开最后一个抽屉时发现了钥匙挂在钩子上。“房子的锁是什么?”洛普首先以为图尔是在问她这个问题,但他并没有问她而是问地方官,他仍然躺在地板上。图尔叹了口气,揉了揉鼻梁之后踢了一下桌子让地方官保持清醒,“她的房子的锁号是多少?你一定已经换过锁了吧?”这是每个镇子和村庄的常规工作,当房子被收回时需要更换锁,以免别人用老锁和钥匙撬门入室。 “谢谢。” “那交易怎么办?”当图尔准备离开时,地方地方官问道。 图尔手里拿着两把钥匙,轻轻地发出叮当声,“怎么办?” 地方官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他,“那个——”正当他要说话时,吸血鬼打断了他,\"此案已被驳回。现在,如果你还想让你剩下的手指有骨头的话,就请摆正你的态度。好吗?我知道你会听的,我根本不需要使用任何暴力。”图尔说着,走到门口,打开门把手,走了出去,洛普也紧随其后,她不想再和地方地方官单独待在这里一秒钟。 他们走出来时,洛普看到一些人聚集在地方官办公室附近,与那个未知的吸血鬼和那个避之唯恐不及的女孩保持一定距离。图尔只需看一眼周围的人,就能让他们跌跌撞撞、惊慌失措地回到各自的家中,关上并锁好门窗。 图尔一边想着,一边带着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洛普走回了家。他把钥匙递给她,让她打开门,她照做了。 他拿起挂在屋外的灯笼,摇晃了一下,感觉了一下油的重量,这么长时间了,油居然还在。洛普走进这个又小又暗的房子里,图尔拔出干枯的棉花,浸在油里,然后用从地方地方官的办公室里偷出一根火柴点燃了灯笼递给洛普拿着。他把双手插进口袋里,看着这个几乎不能称之为房子的地方,因为它甚至还没有他的房间的一半大。 这里空空如也。 图尔问她:“这里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在去和我叔叔婶婶住之前,我把它们都卖了。”她看到他看着墙壁和天花板点了点头。他没有看她,但注意到她在盯着自己,便问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从中得到另一种含义了。\" 洛普迅速转过头不去看他,只看空荡荡的房间。母亲不在了,那里的家具也不多,除了填满她内心的空洞和空虚,她的心里什么也没有剩下。 “你后悔离开这里吗?”他好奇地问她,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发现她正在看墙外什么也没有的地方。 “不。”她用低微的声音回答道。与她现在的生活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地狱。她试图转移话题,问他:“你不担心他会向你的上司抱怨你刚才所做的事吗?” “嗯?”他咕哝着说,然后补充道:“你担心你的主人吗,小老鼠?”他逗她道。 “我只是在想。”她闭着嘴唇说。看起来图尔并不担心这件事,因为他几乎不关心那个男人的手指,而那个手指已经被他变成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