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宁把青竹他们遣出屋时,姜闵中就知道姜宁要和自己说什么悄悄话,可他没想到姜宁带来的竟是这样一个让他震惊又兴奋的消息。 “可……可靠吗?”姜闵中就强压着心底的激动,问。 可靠! 本想将这二字脱口而出的姜宁却犹豫了一把,改口道:“太子殿下说让你做好两手准备,如果真开恩科的话,最多两个月,朝中就会有消息传出来。” 听得这话,姜闵中就在室内来回地走动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不必再等三年了! “你同太子殿下很熟吗?他为何会同你说这些?”兴奋之余,姜闵中就好奇地问。 “有过几面之缘,说过几句话。”姜宁便道,“今日也是刚巧在外祖母的院子里遇见了,他才同我说起了此事。” “照这么说,太子殿下还是个有心人。”姜闵中感慨着。 姜宁陪着父亲又说了会话,瞧着日头偏了西,便辞了父亲,打算回妙音阁同江媛汇合。 只是她刚离开松竹院没多远,就瞧见一长衫少年在慌不择路地跑着,仿佛身后有什么能吞了他的怪物一样。 在瞧见姜宁的时候,他喊了一声“姑娘救我!”就躲到了一旁的灌木丛中。 姜宁被他弄得满头雾水,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却瞧见江妍带着王秀儿出现在刚才那少年跑来的路上。 难不成他躲的人是江妍? 姜宁猜想着,却没多问。 追丢了人的江妍便带着王秀儿直奔她而来,人还没站定,就大声地质问:“姜宁?你怎么在这?” “你这话就问得有些好笑,我爹爹住在这,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姜宁就指了指不远处的松竹院,“倒是你,怎么也跑这来了?” “我……我找人!”江妍就开始支吾,“你可瞧见有人从这过?” “什么人?”姜宁想到那个躲进灌木丛中的少年,“我在这走了一路,可没瞧见什么人,不信的话,你问杜鹃。” 说着,姜宁就给杜鹃使了个眼色。 杜鹃立即附声:“对呀!我们从松竹院出来除了二姑娘和王姑娘,可还没见着别人!” 江妍将信将疑地看了眼姜宁和杜鹃,嘟囔道:“那睿表哥去了哪?往这边走,可没有别的道了。” 睿表哥?葛睿吗? 他怎么也来了侯府? 姜宁在心中默想着,没有吭声。 “有没有可能是往那边去了。”王秀儿则指姜宁身后的路,“只是姜姑娘刚好没瞧见而已。” 除此之外,好似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江妍看了一眼,就提了裙子往那边跑去,王秀儿也紧随其后跑开了。 姜宁身旁的灌木丛里就发出了“喀嚓”一声,显然是有树枝被人踩断了。 姜宁低喝了一声“别动”,伸手就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上。 果然,听得声音的江妍又跑了回来。 只见姜宁漫不经心地将树枝交到杜鹃手上:“我瞧着这树枝长得有几分雅趣,拿回去插瓶吧。” “好的姑娘。”杜鹃在一旁接了。 看着去而复返的江妍,姜宁就轻瞟了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姜宁!你什么意思?”江妍最受不了这种眼神,看到了便要跳脚。 “我又怎么了?”姜宁故意装成不解,“你不去找你的那个什么表哥了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江妍这才道:“今日的事先记着,回头我再找你!” 说完,她就气鼓鼓地跑了。 待江妍和王秀儿都跑得没影了,姜宁这才对着灌木丛道:“出来吧,没事了!” 那少年才有些狼狈地从灌木丛后站了起来,来不及拍打身上沾着的枯枝和落叶,他就拱手向姜宁道谢:“多谢姜姑娘帮忙脱困。” 想到刚才江妍一口一句地喊着她的名字,想必全叫他听了去。 “你就是那个拿萤石骗江妍是夜明珠的睿表哥?”姜宁趁机打量起葛睿,只见他眉眼生得极好,还唇红齿白的,真的让她无法将他和前世那个叱咤风云的睿七爷相提并论。 “姜姑娘说笑了,我那也是没法子,妍表妹她总缠着我,我便拿了颗萤石糊弄她,没想她却当了真闹出了笑话。”葛睿汗颜道,“为了这事,我也被罚跪了祠堂,打那之后,我都是避着她走的。” “那今日怎么又……”姜宁就随口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葛睿尴尬地笑了笑,“今日宴席上喝了些酒,因不胜酒力,就找了个地方打了个盹,待我醒后,却发现大家伙都不见了,于是急急地寻了出来,可没想撞见了妍表妹……我不想同她纠缠,便只好逃跑。” “可这永安侯府我又不熟,慌不择路的,就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来了……刚瞧见姜姑娘也只是想赌一把,幸亏姜姑娘愿意出手相救……葛睿这厢多谢了!”说着,葛睿就朝着姜宁作了个深揖。 姜宁哪敢受,于是微微侧过了身子。 她指了一条石子小径道:“你沿着这条路直走,能到四宜楼,我大舅在那设了酒局,就算江妍追过去也不敢乱来。” 葛睿再次感激地谢过了姜宁,就沿着那条小路走了。 手里还捧着树枝的杜鹃就道:“没想到二姑娘竟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府里追着男子跑!这要传出,清誉还要不要?” “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她几时顾忌过这些?而且二舅母素来纵容她,要不外祖母也不会把她拘在福安堂了。”姜宁就同杜鹃笑。 然后她看着葛睿离开的清瘦背影,心下却生感慨:前世葛家的睿七爷有着千杯不倒的本事,不知道在酒席上谈妥了多少桩买卖,可没想如今竟是个不胜酒力的少年。 由此可见,没有人是随随便便成功的。 姜宁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往妙音阁而去,没想江流却找了过来。 “可总算找到你了!”江流一见到她就道,“那个茶叶真不是我私吞了,那天我刚把茶叶带回来,就被江妍抢了去,我又不好说那是殿下特意带给你的没有她的份,便没有多话。” 瞧着他满头大汗急着解释的模样,姜宁就笑:“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有同你计较。” “你不计较是你的事,可若不将事情解释清楚,我心里不舒服。”江流执意道,“这事就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言语,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我定帮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