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以为是他
“哥。”姜规收回视线,对姜评很是好奇。 “你懂得真多,学习能力也很强,怪不得你能学会他们的语言。” “哥,那我去后面排队了,你记得等等我和阿爹他们。” 从姜规的言语中,姜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原主的父母。 他抬手摁了摁了跳痛的太阳穴,光顾着来寻祝延曲,忘记他们了。 队伍在慢慢前行,到了曲州钱庄的大门前。 郗铨坐在主位,正拿着简易的炭笔写着村民的名字,当看到了祝延曲身后的姜评时。 俊俏的眉梢一挑,搭在用石头制作的桌子的左手,指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他在粗制的竹麻纸上,规整的宋体。 写下祝延曲四人的名字,并让郗潜给她发放纸币。 祝延曲看着手中的八百文纸币,眉头紧皱,抬眸直视着眉眼温和的郗铨。 郗铨见她如此,抿唇浅笑。 “祝姑娘,下午商户们会开门营业,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心仪的。” “嗯,谢谢!”祝延曲本能地觉着,这是在施舍。 可想到他的身份,又觉得是真的身临他们的宋国。 脑子里不自觉地想到了县衙开钱库放钱的场景。 在看见纸币时,十分眼熟,深沉的眼眸直盯着郗铨。 郗铨柔和的视线跟随着她,等她到了言巧心的身边。 两人一起走开,才去瞧了站在祝延曲身后的姜评。 “我还等着你来,给我翻译你们族的语言,刚还让郗淮去找你。” 姜评爽朗地笑着。 “我这不是想体验你们的风土人情嘛,我们部落的野蛮行为还很恶劣,我想借此机会教导他们。” 郗铨眼睛一亮:“是吗?” “那真要谢谢姜族长了。” 郗铨微微侧身,去看了当真文明排队的凉琬族人。 个个都遵守纪律,对前方翘首以盼。 郗铨赞赏的目光去看了姜评:“我宋国子民,有那行为野蛮的,也得向你们学习。” 姜评见他将炭笔搁置在纸上,正抬着眼眸看过来。 姜评走到桌前,想到了原主他们曾经编制的文字还不太成熟。 很多都弃之不用,至于姜姓,是山林中一种名为红姜的辛辣之物。 部落之人不愿吃,唯有原主喜爱,就以此为姓。 在没有发现红姜时,他们一家人,及祖辈都没有姓。 红姜不常见,一年到头也得不到几株。 原主想要种植,却遭遇了洪灾,没能留下红姜种块。 他朝郗铨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们凉琬族的文字还不太成熟,姜姓来自一种特殊且少有的红姜。” 郗铨听着的同时颔首,直视着他。 姜评想了想:“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只有口音,我先前听你们交流,说是同一个读法有很多,就劳烦郗大人,给我一个好的字。” 郗铨听他说话有些磕绊,沉思了一会儿,对他缓缓说来。 “照花村已有江平,那你就用另一个评。意为评判,你作为凉琬族长,监督族人行为,言语鲁莽,不知这样,你可满意?” “听大人的。”姜评郑重地颔首。 郗铨在竹麻纸上,力道轻盈,写下“姜评”二字。 姜评从郗淮手中接过钱,就退到一边。 每一张纸币都看了,右下角有着三种不同的印章。 眸光暗了暗。 民国时期带着孩子参观博物馆时看见的纸币。 与手中的纸币,十分相似。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忙走到郗铨身边,指着不同的印章,悄声问:“这是……” 郗铨侧眸,去看姜评指着的三种印章。 “那是防伪标记,以我郗家三兄弟的印章为准。” 姜评点点头:“好。” 他抬眸间,看到原本走远的祝延曲折返回来。 祝延曲和言巧心本是已经走远了,可是听着姜评的谈吐实在是过于耳熟。 一回头,看到的是身材魁梧,身披兽皮,黑色长发用木簪挽起,相貌堂堂的姜评。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将心中压抑许久的称呼喊出来。 在看到是姜评时,忍住了。 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眼眶有些微红。 言巧心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忙折回来,担心地看着她:“延曲,你怎么了?” 言巧心瞧着她的红红的眼睛,眉心紧蹙:“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抬手去触碰了祝延曲的额头,烫得吓人,她慌张地看着她。 祝延曲还是呆愣愣的,言巧心担心,忙朝在队伍边上维持秩序的沈恻走去。 “沈大夫,沈大夫。” 沈恻在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了急切的声音。 回头见是言巧心,知道她喜欢与祝延曲常来往,忙嘱咐郗家军其中一人。 快步走到她身前,瞧她焦急的模样,忙询问:“有事?” “延曲她面色不好,额头烫得厉害。” 言巧心忙迈步走到了祝延曲的身边,见她还和走之前那样。 忙从她怀中接过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顾华月。 顾华月见是她抱,忙哇哇哭了起来:“我要小姨,小姨。” “华月乖,小姨身体不舒服。” 顾华月眼角挂着豆大的眼泪,害怕的眼神转到了在发呆的祝延曲身上。 “小姨。” 祝兴国慌乱地看着祝延曲,小声喊她:“姑姑。” 他瞧着正要给给姑姑切脉的沈恻,焦急地问:“沈叔叔。” 可祝延曲这个时候回过神来,向后后退了一步。 方才的那一瞬的空白,她越过沈恻。 向姜评走去。 姜评见她这样,心思乱了几分。 他木讷地看着站在石阶下方的祝延曲,眼眶微红,就连鼻尖,都有红晕。 郗铨将手中的炭笔搁置在石桌上,向身边站着的郗潜使了眼色。 在郗铨起身后。 郗潜在他的位置上坐下。 侧眸去看了祝延曲。 这还是头一回,看到软弱的她。 郗铨接过郗淮递来的湿帕子,擦拭着右手中的炭灰。 祝延曲从石阶大步跨上来,直视着姜评,怔怔地看着他。 “姑姑。” 耳畔传来祝兴国稚嫩的急切声。 祝延曲呆愣地回头去看,见祝兴国也都跑了过来。 祝兴国抓住了祝延曲的手指,她的指间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祝延曲彻底回过神来,满眼的无奈,在慢慢转身离开时。 脑海中,满是与兄长在一个屋檐下长大,有着许多的喜怒哀乐。 兄长处处都让着她,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给她。 还在她受屈时想尽所有办法哄她开心。 就连他成婚后,嫂嫂都对她百般好,没有苛待一分。 父母去世后,就和兄嫂、长姐相依为命。 吃穿用度,全都是他们支出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