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克制了。　　 星尘游龙这种大杀器就且不说了。　　 哪怕是让霜狼王出战，都没有一上来就让它甩霜炎飓风。　　 就是担心这种大规模、多段、高伤害的AOE，伤到贫民窟里的其他老百姓。　　 他没有功夫去一个个审问这些当地老百姓，自然也做不到无差别屠戮无辜者。　　 因为这个原因，才第一时间派出了巷战最强的黑骑士。　　 谁曾想...　　 就那么让后者自由发挥了一下子。　　 这货就用突进冲锋接回旋斩，把好几个敌人都给变成了糊在墙上的残肢断臂。　　 ...特么的，你是哪里来的野蛮人玩家吗？　　 冲锋接旋风斩玩得这么熟练，苦修PVP是吧？　　 反倒是一开始挨了方恒的雷劈的那几个家伙，还留了个残血。　　 方恒补掉他们，感知到一批灵魂被拖入灵魂空间。　　 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有时候，伤害溢出也很让人难办啊。　　 ..　　 龙化霜狼王和黑骑士的出现，其实已经触动了斯特林伯爵那边、针对这片街区所布下的侦测魔法阵。　　 但是，察觉到目标的身份，维持法阵的法师们并没有发起攻击。　　 ——他们本身就是斯特林家族的供奉。　　 宫廷供奉们多少还是有点政治嗅觉的。　　 知道对什么人该采取什么对策。　　 一看见那个莫名其妙跑进封锁圈里、在屠戮着目标的人，就是昨天在宴会上亮相过的方恒。　　 他们立刻就调转了矛头。　　 这位现在可是伯爵大人眼前的红人。　　 伯爵一家人对方恒有多亲切，有机会参加宴会的那批人都有所了解了。　　 说句不好听的...　　 就看方恒甚至能够在宴会还没正式结束的时候、就和大小姐到后花园去两人独处地‘赏月’。　　 弄不好，人家就是下一任的家主了。　　 即使不是家主，大概率也会是姑爷。　　 对自家姑爷，供奉们都是很有笔数的。　　 他们保持着关注，以免有任何突发事件出现。　　 但并没有派人上来。　　 无论方恒是来干什么，他们都不认为，在后者没有主动表态的时候、就上前打扰，会是一个好主意。　　 ...叠甲超人了只能说，谨慎得很。　　 他们的谨慎，让方恒少了许多麻烦。　　 前脚一口气端掉了一伙埋伏者。　　 后脚，突击部队就上来了。　　 城卫队们看着小巷子里的满地狼藉，惊恐地望着方恒的背影远去。　　 后者没空理会他们。　　 一路长驱直入。　　 仿佛闲庭信步一般，狩猎着那些试图负隅顽抗的邪恶阵营职业者。　　 他没兴趣去钻下水道、钻阴沟，跟这帮家伙玩什么捉迷藏。　　 但是，任何刚好处在方恒前进路线上的敌人，都逃不掉。　　 都是被他一招秒掉、当场带走。　　 见一个逮一个。　　 全都塞进灵魂空间里。　　 ——方氏集团的福报，那就是阿瓦隆人民的福分呀！　　 不光灵魂塞进空间里，战利品也都顺手带走。　　 不多。　　 但好歹也是老乡们的一片心意。　　 ...老资本家了。　　 他压榨剩余价值一直有一手的。　　 ..　　 搜索着漏网之鱼的时候。　　 方恒也在观察着灵魂空间内部。　　 应该说...支配者的能力，的确有点邪门：　　 ——被抓进来的这些人类，全都变成了某种...人偶一样的东西。　　 方恒看着这些面无表情、容貌变得非常模糊、身躯半透明的灵魂。　　 有点想挠头。　　 ‘人偶’这个说法，也有点不太全面。　　 实际上，更准确一点说。　　 它们更像是商店橱窗里的模特，又像是那些还没完工的游戏角色模型。　　 有人类的身体结构，有一定的容貌轮廓。　　 分得清男女，看得出老少。　　 但没有细致的面部特征，没有更明显的个体差异。　　 ...就很量产，很统一化。　　 对，统一。　　 方恒最大的感觉，就是他们像是被丢进了某种机器里、给人为地抹去了特征、消弭了个性一样。　　 都变成了统一规格的批量产品。　　 除了身上的装备和武器不同，他们的长相、体型，全都一致。　　 如同克隆人。　　 但这些克隆人身上的装备，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装备。　　 脱不下来，拿不走。　　 如同焊在了身上一般。　　 更像是一种‘皮肤’。　　 外观看起来有一定程度的不同，但都与他们生前的职业相符。　　 等于说只有职业、以及根据职业决定的装备与武器、还有技能组的不同。　　 生前那些个人特征，全数磨灭了。　　 甚至连灵魂空间给他们安排的兵牌也都是如此：　　 【无魂刺客】；　　 【无魂战士】；　　 【无魂斥候】...　　 每一个被抓进来的，全都是‘无魂’打头。　　 相同职业的无魂者，除了等级以外，就只有外貌上一丢丢细节差异。　　 比如说有的无魂刺客带头巾，而有的戴面罩。　　 仅此而已了。　　 看得方恒有点细思极恐：　　 按理说，这里是灵魂空间，被抓进来的都是灵魂啊！　　 怎么这些灵魂，会被冠以‘无魂’的称呼呢？　　 如果非要找个解释的话。　　 方恒觉着。　　 这似乎是代表着。　　 他们生前的‘自我意识’、‘个人特征’被彻底磨灭。　　 无魂者的‘魂’，失去的是‘自我’这个魂。　　 自我。　　 这是一个抽象的、形而上的东西。　　 但却决定了每个人区别于其他人的存在。　　 人不同于人，既是肉体细节上的不同，又是灵魂上因自我意识而产生的不同。　　 现在，他们都进入了灵魂空间，等于说就失去了肉体。　　 灵魂上的差异，也被抹消，才被称之为‘无魂者’。　　 ——从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成为了批量生产的道具。　　 方恒觉得，这个解释是最能说得通的。　　 ...但，也是最邪门的。　　 “果然，邪门的东西，终究还是会暴露出邪门的画风的。”　　 方恒摇了摇头。　　 灵魂空间的这种‘改造’，让他有种亡灵天灾的既视感。　　 只不过，一者针对灵魂，一者针对肉身；　　 且前者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来说，都要强于后者而已。　　 ——生前无论是什么样的血肉之躯，死亡、被复活成骷髅兵之后，看上去都差不多；　　 同样。　　 生前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经历。　　 变成了无魂者，就都是一个无机质一般的‘人形模特’而已。　　 等于说和那些低级魔兽一样，都是些炮灰中的炮灰。　　 方恒可以感觉到。　　 这些家伙们，占用的费用都特别特别低。　　 二十级的无魂者，全都只有两费。　　 到了三十级档，则是三费。　　 “...那照这样，岂不是奴役一个半神无魂者，也就十费而已？”　　 方恒先是一惊。　　 紧接着摇了摇头，迅速否定了这个猜想：　　 很大可能，不只是等级，成为转职次数、传奇/圣域/半神化之后的特殊模板，也会有影响。　　 ...不过，这些限制，都不妨碍无魂者成为一种特别好用的廉价炮灰。　　 性价比非常高。　　 说句不好听的。　　 方恒甚至都有点想搞个大清洗、大批量进货了。　　 也就是内心深处的底线，以及作为秩序阵营的制约，拦住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当然。　　 虽说把自己搞成超级大红名，的确不可行。　　 但趁着眼下这个机会，多回收一点这些本就罪该万死的社会垃圾、为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攒一点班底...　　 这也是一件美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