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团长系着围裙在一边擀面皮，康一达拿了水壶去倒水，两个女孩抱着苏青青不撒手，曹君宁也系上围裙，兰欣站了一会上去帮忙。　　 “不用，马上好了。”曹君宁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去烧锅。”康团长解下围裙，对两人点点头，端着一笼包子先进去了，两个女孩喊着爸爸也进去。　　 “一达，你去帮爸爸。”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女人，苏青青实在不会包包子，在一边学着，曹君宁包一个她学一个，包出来的样子一言难尽。　　 兰欣坐在一边，想了想，清清嗓子：“君宁，我和青青商量了一下，想请你跟我们一起做生意。按照你的时间来，也可以带着孩子，你看行吗？”　　 她说话声音轻柔，还能听出一丝紧张。　　 曹君宁要是同意了，她们就算是冰释前嫌了，虽然从来也没有把那道嫌隙露出来过。　　 不同意的话，两家就彻底的闹翻了，再没有和好的可能。　　 曹君宁还是在包包子，苏青青学的也有点模样了，她在等着曹君宁回应。　　 这是她们两个的事情，她一个外人只能牵线，不能插手。　　 原不原谅，接不接受，都是曹君宁的事。　　 她原谅了，接受了，那是她大度。　　 她不原谅，不接受，也情有可原。　　 兰欣紧张的手都出汗了，喉咙也干的厉害，她艰难的吞咽唾沫，心里像是有一只小猫在挠她的心一样。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当时做的决定那么错误，她怎么就能那么坏。　　 曹君宁包好最后一个包子，拍拍手上的面粉，抬眼看两人，目光带笑又充满了疏离：“青青是和我一起来的，在火车上，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说不辛苦是不可能的，她帮了我不少。她帮我看孩子，帮我打饭，顾营长就在一边陪着她。”　　 兰欣不明所以，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苏青青点头，知道她这是要敞开心扉了。　　 “我当时就在想啊，要是孩子的爸爸能陪着我一起，能来家里接我们几个，多好。但是，那个时候，他说他忙得脱不开身。”　　 兰欣心里一咯噔。　　 康团长不是忙，是她那段时间崴住脚了，行动不方便，她让康团长照顾自己的。　　 她也知道曹君宁要带着孩子过来了，她当时……　　 曹君宁的话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兰欣头晕目眩，面红耳赤。　　 “他说他得晚几天，孩子又说想爸爸了。我咬咬牙，带着家当和孩子就过来了。家属院真好啊，要什么有什么，不想做饭还能去食堂吃饭，这种好日子，我和孩子们才享受到。家属院里的人也好，她们跟我说了很多。”　　 曹君宁眼神停留在兰欣脸上，兰欣眼神躲闪，紧紧扯着袖子。　　 她真想落荒而逃。　　 苏青青知道兰欣窘迫，打圆场道：“她们说的，和真相也并不一定一样。”　　 “我知道。”曹君宁点头，眼中冰沙消融，“我知道她们和我说这些，也有看笑话的成分，但她们不了解我和老康。我们结婚快十年了，从来不会瞒着彼此什么事，兰欣同志的事，他已经告诉我了。”　　 前几天两人彻夜长谈了一次，得出了一个一致的结论，兰欣是救命恩人的爱人，她们都应该感谢她，帮助她。　　 就算兰欣真的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们同为女人，她愿意慢慢的去劝她，开导她。　　 就算兰欣不来，她也准备去找她，和她聊一聊。　　 苏青青在心里佩服曹君宁的大度，有这样一个女人在，家里想过不好都不可能。　　 厨房里两个女孩兴许被康团长逗笑了，呵呵笑个不停，康一达跟个小大人一样的忙进忙出。　　 兰欣听完这些泣不成声，她起身对着曹君宁深深的鞠躬。　　 曹君宁过去扶她起来，两个女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千言万语都汇聚在了这个动作里。　　 苏青青摸摸眼眶，她也不自觉流泪了。　　 曹君宁让康一达叫妹妹们出来，三个孩子在兰欣面前站成一排：“我也是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的不容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让孩子们认你做干妈吧，以后他们怎么对我们，就怎么养你。”　　 “这……这怎么能行呢。”兰欣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连连摇头，“我不是不愿意，是我也没什么能给孩子的。”　　 曹君宁郑重道：“没有你，孩子们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对我们来说，一家人能住在一起就行，我们这个家庭的完整多亏了你爱人。你不介意的话，就让他们叫你一声干妈吧。”　　 多日来对孩子的思念顷刻爆发，兰欣痛哭出声，蹲下身子把三个孩子都抱进怀里。　　 三个孩子迷茫的看着曹君宁，又看看兰欣。　　 曹君宁右手楷泪，柔声道：“快叫干妈。”　　 三个孩子齐声开口：“干妈。”　　 “干妈在。”兰欣又哭又笑，抱了好一会儿才撒手。　　 误会解除，她们的合作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达成了。　　 苏青青回去的时候还带了几个包子，到家时顾景远的饭也做好了，顾景远又拨了一部分给康团长家送过去。　　 兰欣还是回自己家吃饭。　　 但她这次不觉得孤单，不觉得难过了，她的心突然就被填满了。　　 两人吃过饭后一起去医院给顾娣送饭，顾娣在医院住了几天明显圆润了不少，小脸白里透红的，比在村里还好看。　　 她央求两人：“哥嫂，就我自己在医院，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们今天能不能别走了，或者把我接回家，明天再送我过来？”　　 苏青青：？　　 神经病吧。　　 把他们当什么了。　　 把他们家当什么人了。　　 顾景远直接拒绝：“不能。”　　 顾娣愤怒：“哥！”　　 顾景远把饭送到她手里：“叫什么，我没聋。赶紧吃，吃完我和你嫂子就回去。”　　 我就不赶紧吃。　　 顾娣故意细嚼慢咽，一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吃的她都快吐了。　　 苏青青和顾景远坐在沙发上低声商量着学骑自行车的事，苏青青眼睛亮晶晶的，拍着胸脯说自己肯定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