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姿势不太温柔的缘故,陆双宁的肠胃在翻涌,一直拍着靳以南:“我难受,你快放我下来!” 可此时此刻的靳以南,怎么可能听她的? 他按捺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点,若不是自制力好,只怕早就发飙了。 拍了她的臀部以下,冷声道:“乱动什么?” 一进门,陆双宁得到自由,就直接奔去卫生间吐了起来,靳以南追了进去,本来地方就不大,赵天蓝见陆双宁一身láng狈,就去给她找gān净的衣服,也要给靳以南找一条毛巾。 找东西才那么一点时间,赵天蓝人还没出来就听到卫生间的声音很大,她拿着衣服毛巾赶紧跑过去。 整个人就吓昏了。 她见到了浑身怒气上扬的靳以南,掐着陆双宁的胳膊,拿着花洒往她脸上一直喷,两个人的身上都湿透了…… 陆双宁不知道是被水呛到了还是被掐疼了,一直在叫。 赵天蓝立马回神,把东西一扔就冲上去,用力推着靳以南大声吼:“你抓疼她了!是不是疯了?快放手!有话好好说不知道吗?她都喝醉了!” 后来她想起这一段,都觉得自己勇气可嘉。 靳以南见到外人,似乎终于理智回笼,把花洒往浴缸一丢,表情似怒非怒:“喝醉了还好,你感觉让她清醒清醒,我先回去了。” 他明明满身láng狈,可那神情那姿态,依旧冷峻不可攀。 赵天蓝也不敢再冲他嚷嚷。 他一走,空气里的压力倍减。 陆双宁没有再叫疼,也闷声不说话,赵天蓝以为她累了,就自己帮她脱了衣服擦gān净身体。 在她替陆双宁穿衣服的时候,见她的手臂都青红了,可见靳以南方才的力道有多大。 赵天蓝心疼地给她呵气,又不忍嘀咕:“这人怎么这样啊,喝个酒也犯不着发那么大脾气吧?” 陆双宁摇摇头,又张了张嘴说了一句话。 一开始赵天蓝没听清楚。 等她听清了,她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陆双宁的声音又沙哑又细小。 她说:“我刚才跟他说,我不想订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面对事情的方法都不同,纠结的点也不同,所以才有各式各样的人生,小说里写的人的性格也一样,他们做的或许不对,可是那就是他们的选择。 ☆、第23章 订婚 “这是为什么?我说,你现在还清醒吗?”赵天蓝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足以用惊讶来形容,这种临门一脚还生变的戏剧情节居然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陆双宁自己穿好衣服,踉跄着走到镜子前,那里头照出的是一个苍白憔悴的面容,根本就不像明天就要订婚的女人。 “蓝蓝,我今天见到他了,还偏偏就在今天。”她哑着嗓子,朝着镜子苦笑,“我现在很清醒,我喝酒除了胃难受,不容易醉,要是醉了还好了。” 除了难受,什么也没换来。 赵天蓝一下子无力坐在地毯上,依旧满眼的不理解:“你见到谁了啊反应这么大……莫非,是从前消失的那个负心汉?”见陆双宁颔首,她愣愣地睁大了眼,“这也太巧合了吧?你打听了那么久,怎么今天才刚好知道他的消息?” “不知道谁给我寄来的地址,总之,我是真的见到他了。” “那寄信的人太居心叵测!怎么就选在了今天,你明天就要订婚了,这是存心来搅局的吗?不会是哪个眼红你的人吧?”赵天蓝气呼呼,又说,“不过就算你见到那个人,也不必跟靳以南说‘不想订婚’这样的话啊,这是两码子事,怪不得他刚才那样生气。” 陆双宁咬唇,看样子似乎还在偏执过往:“可是明明以为已经见不到的人突然出现了,明明以为要不到的结果也到来了,我怎么能若无其事的去订婚?” “那你告诉我,你们见面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喜相逢吗?我看不太像。你这是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又将自己bī到了死胡同。”赵天蓝作为局外人,比陆双宁要冷静多了,看她今晚借酒浇愁的样子就知道这次所谓的见面不顺利。 她的话,让陆双宁想起了简颖凡的视而不见,以及早已不同于从前的样子,他的身边还挽着一个于曼曼。 赵天蓝见自己的话奏效,决定再乘胜追击:“双宁,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你看现在的他居然就跟你在同一个城市,如果他要见你早就出现了,何必玩什么消失?无论他是什么苦衷,这样把你抛开六年不见,你就不值得为他推开即将到手的幸福!今晚我一说你没回来,靳以南就立马赶过来了,该怎么选择,你仔细想想!”她顿了顿,“如果你只是想要向他问清楚一个为什么,订婚了以后也可以找合适的机会再问,除非你……” 她没有说完,但是相信陆双宁能意会——除非她想旧情复燃。 因为作为好朋友,她不希望看到事情这样发展。 其实陆双宁也知道,今天的自己太不理智,太冲动了,什么后果都没有考虑,如果真的取消订婚,首先她家里肯定要变天,她爸妈都是传统的人,不会允许她乱来,再则靳以南那边更是不可能丢这样的脸。 双方父母之前就已经见过面,对对方都很客气。 靳家虽然家大业大,可是对陆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靳云鹏知道陆双宁的哥哥自己创业开了家规模不错的建材公司,还夸赞他年轻有为。 这让陆家的人更加觉得这是门好亲事。 怎么会允许她反悔? 陆双宁觉得自己像在火上烤,翻来覆去都难受,一闭上眼睛就开始胡思乱想,不时出现简颖凡陌生的眼神,或者靳以南盛怒的脸庞。 一个过去,一个现在,其实聪明的人就知道怎么选,她却摇摆不定。 原本以为这样纠结,陆双宁应该是难以入睡的,可也许是酒jīng起了作用,到了后半夜,也渐渐沉睡过去。 第二天她是被房间外的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眼的时候,靳以南已经推开门进来,他以前从不会这样肆意,连门都不敲。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醒了?”他已经穿好黑色带暗纹的西装礼服,剪裁非常合身,衬得人挺拔英俊,他们试衣服那天她就已经见过,还一起拍了合照。 昨天以前,他们的关系还很好很融洽。 陆双宁看了看自己仍旧穿着的睡衣,还不习惯被他见到这样毫无防备的自己,于是别开眼说:“你怎么这么早过来?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昨晚冲动说出了那样的话,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他看似平静,她根本猜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你直接换礼服就行,我把化妆师也带来了,就在楼下,等你换好衣服就我一起去酒店,你爸妈那边我都安排好了。”靳以南指了指还挂在她房间架子上的白色礼服。 原本不是这样的安排的。 各地风俗不同,订婚仪式也不同,有很多人甚至为了省事,都不办订婚直接就结婚了。 靳以南却坚持先订婚,除了家庭传统的习惯以外,他也是想先把跟陆双宁的婚事定下来,更是表示对她的重视。 他们双方已经商量好,订婚仪式只需要简单大方,靳以南又习惯低调,于是按西式订婚来走流程,省去了很多繁文缛节。 将来结婚再隆重其事。 订婚地点选在了一家有户外高尔夫球场的五星级酒店,仪式也在户外进行。订婚当天靳以南会派双数的礼车去接陆双宁和她家里人到酒店,双方亲戚见面。 现在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陆双宁昨夜没有回家,靳以南找理由替她圆了过去。 靳以南丝毫没有要离开房间的意思,陆双宁也不肯听话起来,两人开始了拉锯战。 他高高在上,又一贯qiáng势,终究是她先服软。 陆双宁放低了姿态,“以南,不如我们先谈谈吧。” 靳以南挑眉,直接就坐在了chuáng沿,慢条斯理地问:“可以,还有点时间,你要谈什么?不过如果是昨晚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就当没听过。” “我必须先弄清楚一件事的真相,在这之前就这么跟你订婚,对你并不公平。”陆双宁试图心平气和地跟他讲出自己的想法,“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她真的觉得,自己心里藏着这样一件事没有解决,如果还若无其事地跟他订婚,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对不起他对她的好。 “到底是什么事?”靳以南微皱眉,什么事让她突然大变。 可这让陆双宁怎么开口说?说她是在纠结关于前任男友离开的原因?这话含在嘴里都觉得羞于出口,就是这样她这么多年才不敢碰感情,她明知道自己太过偏执,不止自己受伤,也容易伤害别人。 有时候真想就一个人单过,孤单多了,烦恼少了。 靳以南见她欲言又止,也不想再问:“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等你愿意说的时候我再听。可是你刚才提到了‘公平’,那我就这么跟你说,我现在想要的公平,就是你穿好衣服,跟我一起出现在订婚仪式上,其他的等订婚以后再说,别让大家等急了。” 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让订婚有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