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84章 属于戴维斯的千仞雪
在离开武魂殿时,戴维斯遇上了提前被驱逐出场的戴沐白。 『大哥!』 戴沐白见戴维斯来到这里,如何不知道他是专程来看自己的决赛的。 只是戴沐白被武魂殿下黑手驱逐出场,没办法在武魂殿的会场中展示自己『金刚虎帝』的威风,这一点颇为遗憾。 戴维斯锤了戴沐白胸口一拳,感受到戴沐白有些失落的心情,他笑着宽慰道: 『好了沐白,没什么可遗憾的。』 『以你如今的实力,对战一般的魂圣都有希望能赢,去那个水平的赛场不是欺负小孩子嘛!』 『你看我的魔王战队,以我们的年龄,如果想要参赛的话,也是符合报名条件的,但那有什么意义?』 『一队全员封号斗罗、魂斗罗,最差也是一个魂圣级的辅助系的队伍,去这一群学生的赛场上献丑?』 『陪你们玩小孩子过家家吗?』 『我们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再通过这么一场比赛来寻找认可了。』 听了戴维斯的话,戴沐白顿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想开了。 自家大哥如此天纵奇才,却根本没参加过这个『全大陆高等魂师学院精英赛』,看来是真看不上这个比赛。 那他作为弟弟,也不能落了大哥的面子。 戴沐白心结解开,又从戴维斯处得知了小舞身上发生的变故,心中略微有些担忧。 虽然刚刚相识时他和唐三、小舞这一对有过矛盾,甚至因为唐三曾经对朱竹清显露的杀意,一度对他很警惕。 但经历过几年的相处,他们之间早就冰释前嫌,如今他们已经是史来克七怪,是一个整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戴沐白作为史来克七怪的老大,当然会担心自己的队员。 在与戴维斯分别后,戴沐白飞速赶往武魂殿的大殿,去找大师和弗兰德院长,进一步了解情况。 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发生在玉小刚身上的变故,否则一定会以自己有这样的老师为耻。 戴沐白离开后,戴维斯也带着千仞雪,来到了武魂城外上百里的郊区。 戴维斯看着脸上写满了心事的千仞雪,想要让她放轻松一些,于是笑着扔给她一柄长剑,问道: 『老规矩,先斗剑?』 『打得漂亮,我就告诉你。』 千仞雪一双美眸翻了个白眼,轻轻地骂了一句: 『哼!以前还以为你是有君子之风,没想到都是伪装起来欺骗年轻小姑娘的,熟络了以后才发现,你这个人就是个大流氓!』 这一次两人之间的对话,明显比之前的几次要轻松、亲近得多。 戴维斯并非轻佻下流之辈,如果不是心中对于千仞雪的距离感几乎清零的话,他无论如何是开不出这样的玩笑的。 许久未见,戴维斯和千仞雪之间并没有生疏。 他们的之间的感情如同一坛美酒,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而越来越香醇绵密。 小声地骂了戴维斯一句后,千仞雪闻言同样露出笑容。 每次见面必然斗剑,这几乎是她和戴维斯两人之间的默契和…… 情调了。 不过,说起斗剑,千仞雪还是很快变得认真了起来。 虽然知道戴维斯如今的剑术必然已经更上一层楼,甚至已经是斗罗大陆剑道第一人了。 但千仞雪永远不缺乏挑战他的勇气。 她握紧手中的长剑,炽热的太阳剑气从她的手中散发出来,呈螺旋状逐渐包裹住了整柄长剑。 比起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如今的千仞雪的剑意要强盛不止一倍。 而且,之前与唐昊的一战中,虽然千仞雪受伤不轻,但斗志却没遭到任何削弱。 唐昊那一柄大铁锤,就像是一个完美的铸剑锤,将本就实力不弱的千仞雪,敲打铸造成了一柄更加坚韧锋利的宝剑。 在戴维斯的视角中,经过刚刚那一战后,千仞雪一身的剑意强度起码提升了两成之多。 愈挫愈勇,越战越强。 这是主角流天才的典型表现,如今在千仞雪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呈现。 唐三? 他只会开挂而已。 (开得还没有我凶……) 看着这样自信、勇敢的千仞雪,戴维斯终于可以将她和自己记忆中那个脆弱、执拗、被感情摧毁的『白给小天使』区分开来了。 『真棒,这才是属于我的千仞雪嘛……』 戴维斯毫不掩饰地轻声感叹了一句。 可这句话在千仞雪这个当事人耳中听起来,威力却如同一枚核弹爆炸一般强悍。 他夸我真棒,还说我是属于他的…… 千仞雪洁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然后更红,直到头顶冒起了热气。 很快,一个新鲜出炉的蒸汽姬就这样出现在戴维斯的面前。 戴维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真是个不争气的小可爱,刚刚夸你勇敢自信,没一句话的功夫你这恋爱脑的『小鸡脚』就又暴露出来了。 不过戴维斯想想也是。 如果和原来的千仞雪完全成了两个人,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的话,他反而该担心千仞雪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被『天外来客』夺舍了。 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一个脑瓜崩弹醒了还在脸红冒气的千仞雪,戴维斯笑岑岑地看着她,直把她看得恼羞成怒了起来。 『哼!看——看什么看!』 『你这武魂殿的死对头、大魔头,竟敢嘲笑堂堂武魂殿长老,吃本长老一剑!』 说罢,千仞雪便举着长剑冲了上去。 ………… 一阵激烈的战斗过后,戴维斯风轻云澹地收起了长剑,眼中满是赞叹的神色。 千仞雪则是头发凌乱、口中喘着粗气,手中比试用的长剑早已只剩下半截。 虽然狼狈,但其实,千仞雪如今的剑术比上一次在天都皇宫之中要进步太多了! 能在剑术抵达化境以后还能这样飞速进步的,除了戴维斯这个外挂剑神以外,就是眼前的千仞雪了。 以她如今的剑术造诣来看,在成神前后,千仞雪也必然能突破到剑道至境之中了。 而且不是像剑斗罗尘心那样,依靠外物的刺激而突破。 而是通过自己的领悟,和戴维斯一样走出完全属于自己的剑道。 不过,哪怕在戴维斯的眼中,千仞雪已经如此的优秀,但她对于自己在斗剑之中,毫无悬念地败给戴维斯这件事,仍然是十分挂怀。 『能……能不能告诉我,你如今到底有多强?』 千仞雪眼中没有丝毫不甘之色,反而对戴维斯的表现出来的剑道水准十分向往,她有自信,自己终有一天能达到同样的境界。 听到千仞雪的提问,戴维斯迟疑了片刻,回答道: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 『但在人间,除非有新的神祗诞生,否则我已经确认没有对手了。』 『至于神界,我想如果是遇到最弱那一档的神灵的话,或许也有一战之力吧。』 千仞雪目瞪口呆。 她还只是着眼于凡间,戴维斯的眼光却已经看向神界了,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吧。 虽然千仞雪还不知道,最弱的神灵是什么概念,但用脚趾头也知道: 即使是最弱的神灵,和极限斗罗之间的差距,肯定比封号斗罗和魂斗罗之间的差距要大十倍以上。 而即使是这样,戴维斯却已经敢宣称,自己不弱于『最弱的神灵』了? 她丝毫没有觉得这是戴维斯在吹牛,因为吹这种牛毫无意义。如果不是神灵的界域对于千仞雪来说实在陌生,她甚至会觉得这是戴维斯比较保守的说法了。 甩了甩脑子,试图将这个问题从自己脑海中踢出去,千仞雪又向戴维斯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你说关于我父亲死亡的真相,会给我一个交代。』 『你要给我什么交代?』 『我父亲不是被唐昊一锤重伤了五脏六腑,这才不治身亡的吗?』 即使听了戴维斯的话,放唐昊离开,但此时千仞雪说道唐昊的时候,仍然是满脸的愤恨。 杀父之仇,对于千仞雪来说,从来都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哪怕是面对戴维斯这个心上人,她也没有打马虎眼,而是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戴维斯只问了两个问题,就让千仞雪发现的不对劲的地方: 『你还记得在星罗城,你被狂狮斗罗刺杀的时候,你受了多重的伤吗?』 『还有,前任教皇千寻疾,明明和比比东是师徒,为什么他们又成了你的亲生父母?』 千仞雪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发生的事情,思索了片刻之后,面色大变。 当初在星罗城的战神广场,狂狮斗罗奉命刺杀千仞雪的时候,一记全力发出的音波攻击正中她的胸膛。 魂帝级别的千仞雪,和95级的封号斗罗的差距有多大? 正面承受那一击后,当时的她五脏六腑全部碎裂,比当初武魂殿中其他人所见的千寻疾的伤势要重几倍。 可即使是这样,千仞雪也没有立即暴毙身亡,而是凭借自身强悍的生命力,撑到了戴维斯的治疗。 六翼天使武魂,斗罗大陆目前已知兽武魂中,最强大、最完美的武魂。 不管是在魂力强度、攻击、防御、生命力、速度、灵敏等各个方面,都是顶格的存在。 俗称,正六边形武魂。 甚至更过分的是,上天似乎觉得这种武魂还不够强大,还赋予了它十分不弱的治疗能力。 被天使的圣光照耀到的人,都会获得一定的治疗。 这样武魂的拥有者,还修炼到了95级的程度,哪怕他再无能、再废柴,也不可能被唐昊一锤就重伤不治的。 这不玄学。 所以,千寻疾是怎么死的? 那么,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在最后一段时间内,一直和他呆在一起的『圣女』比比东才知道了。 毕竟,千寻疾的死因,也是由比比东宣布的。 至于戴维斯的第二个问题—— 违背师徒之伦在斗罗大陆上,虽然不会被批判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对于武魂殿圣女、教皇这样的光辉形象也是会大有损害的。 比比东和收养、教导自己的老师产下一女,这种事怎么看都不会是自然演变能够出现的。 发现了两个问题以后,聪明的千仞雪似乎猜到了什么,一时间慌了。 她不安地看向戴维斯,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与自己的猜测不一样的内容。 只可惜…… 戴维斯怜惜地看了千仞雪一眼,这个秘密他保守了好几年,终于要告诉千仞雪真相了,不知道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能不能承受真相的残忍。 他给千仞雪讲了一段故事: 从前有一个绝世天才少女,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大陆最强势力的首领收为弟子。 她天资绝顶,又有最好的老师和最顶级资源,很快就拥有了不俗的实力。 可因为沉迷修炼,她却对人心不够了解。 在初出江湖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因为某些图谋而刻意接近她的小人。 这个小人凭借与少女的特殊关系,窃取了不少武魂殿的机密文件,甚至将其中一些研究结果据为己有,以论文的形式公布出来,沽名钓誉。 大势力首领知道这件事以后大怒,逼迫她离开那个小人,她却因为所谓的『真爱』,想要逃离养育她、培养她的势力,想要和那个小人私奔。 首领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将她…… 故事说到了这里,千仞雪已经知道了戴维斯所说的天才少女是谁,也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 她没有大喊『我不相信』,也没有误会是戴维斯在诋毁她的亡故的父亲,只是面露忧伤地接着戴维斯的故事往下说道: 『或许那个大势力首领一怒之下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在冷静下来以后,也很后悔。刚好他探听到了一头十万年魂兽的下落。』 『为了讨好、弥补自己的弟子,他亲自带人前去,想要活捉那只十万年魂兽,给自己的弟子作为更进一步的资粮。』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头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十万年魂兽,身边却有一个绝世凶人在守护,而他竟然在对方手中遭遇了一场大败。』 『不仅麾下损失惨重,而且自身还受了重创。』 『而当重伤的他回到自家地盘的时候,却被他的弟子在暗中下了毒手,还嫁祸给那个打伤他的绝世凶人,对吗?』 说到这里,千仞雪的双眼之中已经满是泪水,这是她第一次在戴维斯面前,露出这么狼狈的模样。 她终于知道—— 为什么从小到大,那个女人看着她都会有发不完的怒火,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嫌弃、鄙夷、唾弃的目光。 她也知道了,为什么年幼时还会偶尔对自己流露出一丝爱怜的母亲,可在自己六岁那年觉醒了千家代代相传的六翼天使后,就立马便成了另一个模样。 原来自己的存在,在她的眼中是羞耻、是仇恨,唯独不会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