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瑾眼见自家的太子殿下成了滚地葫芦,甚至刚才都被踹得凌空了一下,不由用尖利的嗓音惊叫一声,整个人扑过去,已经是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 这一声尖锐的叫唤给人的震撼极大,很难想象这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在场众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那个健硕的汉子见状也吓得脸色发白,短暂的愣神之后,面色发狠,整個人跟疯牛似的朝着王守仁冲过去,反手抽出腰间的佩刀,提刀便砍。 『恩师快走,学生挡着。』 说着,王守仁偏头躲过这一击,又伸手把夏源往后一推,随即不退反进,欺身而上,与那护卫侧身而过,接着一个手刀劈向对方拿刀那只手的腕部。 这一下势大力沉,护卫顿时闷哼一声,手上也不由失了力道,下一秒,那把佩刀已经到了王守仁手中。 一套行云流水的夺刀动作,尽管夏源早就猜到这货可能武力值颇高,但现在还是看呆了,这哪是武力值高啊,这分明是个练家子。 旋即他就开始琢磨另一个问题,自己平日里有没有惹过这个家伙? 应该没惹过..... 倒是有一件事,每次自己都管他叫王兄,但这货却一直不厌其烦的纠正,让自己叫他伯安,可自己却从没当回事,还是王兄王兄的叫。 所以,自己以后是不是应该从善如流? 『咳咳....』 朱厚照用力咳了几声,推开了想要搀扶自己的刘伴伴,自个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刚好瞧见王守仁夺刀的那一幕,眼睛都亮了。 若说他刚才还有一点怀疑,怀疑自己或许看走了眼,夏源说不定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现在怀疑尽去。 本宫,本宫果然没瞧走眼。 正想着,他又瞧见那个失去了佩刀的锦衣卫竟然不肯罢休,提拳直捣王守仁面门。 朱厚照气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出声高喊道:『那个谁,滚回来!』 听到太子的呼喊,那个不配拥有姓名的锦衣卫身形不由一滞,旋即放下拳头,默默的退了回去。 朱厚照简直恨铁不成钢,已经被人夺了兵刃,按江湖规矩应该认输才是,这人竟然不讲武德,真真是丢本宫的脸! 狠狠的瞪了那个忠心护主的锦衣卫一眼,朱厚照才一脸肃然的朝着王守仁拱手抱拳,『这位师兄好腿法,出脚竟是这般的迅捷,竟比我还快上几分,想必你学的是那狂风扫叶腿,方才是我大意,不算,咱们重新来过。』 说真的,王守仁活了快三十年,还真没见过像这种上赶着挨揍的人。 说真的,夏源活了两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头铁的,刚才那一脚还没给你踹明白? 『不用理他,把刀还给那个护卫,咱们走吧。』说罢,夏源转身就走。 王守仁闻言将手中的佩刀往护卫的方向一抛,而后迈步跟上。 朱厚照见状心里只觉得屈辱,他算是瞧出来了,这俩人是完全没拿本宫当回事。 想本宫习武十数年,自功夫大成以来,至今未尝一败,就连宫里的那些个号称力博虎狼的锦衣卫,都不是本宫的一手之敌,放到武林中去,肯定也是一流高手。 但今天却遇到了瞧不上自己的。 不过倒也正常,那个年岁大的,刚刚将本宫一脚踹飞,由此而见,这人绝对是个高手,在江湖上想必是五绝那样的存在。 而那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人却是他的恩师,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定然是王重阳那般的人物。 若能拜这样的人为师,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朱厚照越想越激动,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高人越不肯收自己为徒,越说明他身负惊世绝学,惊世绝学是决不能轻易授人的。 看来本宫的诚意还是不够,而且连他那个徒弟都打不过,也罢,打不过也要打,功夫不行,倒也要让师傅瞧瞧自己的韧性。 想到这,朱厚照两脚重重的跺地,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不要跑,看我的厉害!』 说着,他又是冲过去,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冲着夏源去的,目标直指王守仁。 而且也没再用掌,反而是双手握拳,很明显,他准备给王守仁俩逼拳。 说动手就动手,有那么点果决的意思,但这货脑子好像缺根弦,动手前总要大叫一声。 他这边刚刚喊了句不要跑,王守仁就警觉起来,一个回头瞧见倒霉孩子朝自己这边飞奔,二话不说,直接握紧了拳头,一个炮拳轰向朱厚照面门。 『砰!』 一声闷响,又伴随着朱厚照的一声痛呼,他只觉得自己的鼻梁狠狠地被锤了一下,眼前一黑,旋即整个人就瘫倒下去。 『啊~!』 刘瑾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赶忙带着那个锦衣卫跑上去,哭天抢地的去扶自家主子。 『本,本...』朱厚照想说本宫没事,甚至还想推开两人自己站起来,可鼻梁火辣辣的疼,疼的他眼睛里都不由泛起了泪花。 但想到自己身为一流高手,更是身经百战的好汉,岂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鼻子? 于是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牙关一咬,又觉得嘴唇微湿,朱厚照伸手一抹。 鲜艳艳的一抹红。 流鼻血了。 『啊~!』 又是一声令人胆寒的嚎叫,就在朱厚照耳边炸响,吓得他一哆嗦,随即他猛地转头看向死命叫唤的刘瑾,『你嚎个什么?!』 看着太子这会儿哗哗往下流的鼻血,刘瑾早已吓得颤颤巍巍,哭天抹泪的道:『殿....少爷,血,您流鼻血了。』 『流就流了,你嚎个什么!?』 朱厚照真想给他两个大嘴巴子,正在这时,耳边又响起一个声音,『没事吧?』 听到这话,朱厚照先是一愣,又扭头看向说话之人,待看到是夏源之后,紧接着眼睛就是一亮,连连摇头道:『没事,没事,一点事没有!』 说着,他一个翻身从地上站起,满不在乎的用袖口在鼻下一抹,将鼻血抹了个匀乎,又大大咧咧道:『这点小伤算个什么?』 夏源闻言放下心来,真好啊,不用赔医药费了,又对着朱厚照上下瞧瞧,不禁暗暗点头。 打眼一瞧,就知道这是个抗揍的。 他忍不住伸手拍拍小伙子的肩头,『真是好样的。』 这话可把朱厚照激动坏了,『你是不是要收我为徒了?』 说着,他就抱拳拱手,『师父在上....』 『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