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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十三章 八股

我家娘子萌萌哒 土豆地瓜派 4352 2024-04-26 04:39
  搜身之后,接下来便是去领取木牌,木牌上写着各自分属的考棚,夏源拿起一看,上写着:壬寅号考棚。  夏儒探着脑袋瞅了瞅,回想了一下这个考棚的大概位置,而后说道:『你这个考棚不错,那个位置背阴,坐南面北,不怕阳光刺眼,是個好地方。』  『是吗?』  夏源也不太懂,又问道:『叔父的考棚在哪儿?』  『噢,我在庚子号,也是个顶好的地方,坐北朝南,采光好,有太阳晒着还暖和。』  『......』  夏源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在这位叔父眼里不管哪儿都是个好地方。  正话反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  这时,夏儒拍拍他的肩头,一脸严肃道:『源哥儿,进入考棚之后莫要紧张,放平心态,只当是一次寻常的写文章便是。』  气氛有点肃穆,夏源也忍不住正色起来,点头道:『嗯,我晓得。』  『咳,两位生员莫要再闲谈,快快去各自的考棚。』书案后的一名蓝袍官员这时轻咳一声,打断二人的交谈,并催促他们赶紧入场。  『这就去,这就去...』  夏儒连连应声,拉着夏源从此处离开,临走前,夏源回头瞅了一眼那官员衣服上的补子。  大明官服,文官绣飞禽,武官绣走兽。  不同品级对应着不同的动物。  这一点他是晓得的。  不过那人身上的补子里好像绣了只鸭子。  鸭子是几品官?  不对啊,没有鸭子啊。  提着考篮找到壬寅号考棚,夏源举目一看,好家伙,这也忒简陋了点,逼仄狭小,面积跟公共厕所的隔间差不多大。  两侧墙壁当间夹着一块木板子,这就是一会儿考试用的书桌,而里面还有个小小的土炕。  土炕面积很小,用来坐的话还行,但要是睡觉绝对是不够的。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睡,把那块板子取下来,和低矮的土炕拼到一块,面积就能大上一倍。  但还是不够。  夏源伸手比划了一下距离,睡觉都伸不开腿,想睡的话只能蜷着。  说好的抡才大典呢,说好的为国选材呢,大明朝廷就是这么对待未来的朝廷栋梁?  暗暗吐槽了一阵,夏源在土炕上坐下来,把考篮放到桌上,然后将砚台取出来,开始研墨。  等他把墨细细磨好,接着就开始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听到几声铜锣的脆响,这时天色微微光亮,天边泛起一抹朝霞。  又过了一阵,有几个书办差役举着牌子过来,给每个考生发放几张白纸,轮到夏源这边,他接过白纸,瞅着木牌子定睛一看,这特么啥啊。  题目是【非礼弗为】  弗这个字就是不要的意思,所以这题目的意思就是不要非礼别人。  这个理解很合理,逻辑通顺。  但可惜不对。  好在前任给他留了一脑袋的四书五经,只是略一思量,夏源就找出了这四个字的出处。  孟子曰: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  妈蛋,古代科举果然邪性,这题目愣是把不同的段落截开,又拼到一起。  要不是前任给他留了遗产,给他一百个脑袋也想不出这题是从哪儿来的。  而八股文的核心本质是代圣人立言,若是不知道题目的原句出处,又何谈帮圣人说话。  现在知道了这句话的原句是什么,就要围绕着这句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开始破题。  破题?  他妈的,我不会啊。  心里如此想着,但夏源还是很认真的开始思索如何破题,总不能这样干坐着发呆,万一想出来了呢。  过了一会儿,他就愣住了,因为好像真的被他想出来了,脑袋里浮现出了这样的一段话。  『礼以行之,贵乎知礼之行,吾是以知其而知礼也,是故非礼弗行;义以宜之,合乎知义之宜,吾是以知其而明义也,是故非义莫为。』  短暂的愣神过后,夏源抬笔就把这段话写到纸上,接着他发现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是破题了?  不仅破了题,而且这题似乎破的极好,看到这两段话时,他的内心里甚至不由自主的一阵雀跃,像是在为自己这个绝佳的破题叫好。  八股文最难的便是破题,破题之后,后面的承题,起讲就显得简单多了,只要围绕着自己破题的思路往下写就是。  夏源拿着毛笔就是一阵笔走蛇龙,脑中的文思就像没有枯竭一般,大段大段的语句冒出来。  他决没有想到,传说中的八股文竟然这般容易,只是为何出现这种情况,他还有点懵。  夏源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些破题承题,起讲的语句绝不是他能想出来的。  毕竟上辈子写个作文都得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何况是写八股。  思来想去,他只能将功劳归到前任身上。  那位可是十五岁就高中院试第一的猛人,给自己留下的记忆里面,除了四书五经,以及各种经义注解之外,剩下的生活片段也尽是些读书写字,作八股的画面。  由此可见,这位哥们绝对是个学霸,而且还是个刻苦努力的学霸。  而这位学霸兄弟英灵不朽,冥冥中在帮助自己。  想到此处,夏源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晃晃脑袋,将这个想法驱逐出去,怪让人瘆得慌的。  稳了稳心神,他没再往下细想,提笔接着奋斗,又是不知多长时间过去,洋洋洒洒近千言便已是跃然纸上。  他一边小心的吹干墨迹,一边阅读自己的文章,看倒是能看懂,文体也完完全全符合八股文的格式,没有出一点岔子,读起来朗朗上口,辞藻华丽,但整体空洞无物。  简单解释,说了一大堆,又是礼,又是义的,但全是没用的屁话。  『这算是成了吧?』  夏源也有些拿不准,但成不成的也就那么回事了,而后,他将写好的文章放到一边,接着便又开始发呆。  也不知道叔父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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