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钟季南与小楼抵达乌鲁木齐,出了高铁站后二人乘坐出租车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抵达了地窝堡国际机场。取了机票过了安检,在候机室内等了约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二人就登上了直飞兰州的飞机。 一直到晚上的九点二人方才抵达甘肃省兰州市,但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俩人并没有着急进市区,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随后就入住了民航快捷酒店。 在客房里季南和小楼依次到卫生间冲完澡后,就开始研究起这个杜山。研究了约有半个小时,俩人还是决定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来,依旧是冒充某新闻网的采编编辑,对杜山的爷爷进行一下采编采访。 确定好了方向,季南直接拿出手机用自己山东的号码拨通了杜山的手机。 电话接通后,季南语气很客气的声称自己是某新闻网的采编编辑,无意中在猫扑上看到了他发的帖子,所以想约见一下杜山的爷爷,见见这一位退伍老兵,并且进行一下简单的采访。 电话内杜山很奇怪的问季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 “哦,我们新闻网和你注册的论坛有合作关系,算是旗下子网站,你注册的时候留下了手机号,所以我们才能和你取上联系。”季南眨了眨眼直接开始不说人话了,而且还声称自己特地是从外赶过来了,现在人已经到了兰州。 因为杜山在网上发的帖子有虚假信息,季南生怕杜山心虚拒绝,所以就长了个心眼,直接绕开他帖子中所提到‘他爷爷参加过伊吾保卫战’这个话题,只是说了想采访这位老兵。 听完季南的一通说辞后杜山沉默了几秒,直接说:“你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我爷爷09年的时候就去世了!” “去世了?”季南听到杜山的话后瞪大眼睛,一阵错愕。 小楼在一旁眨了眨眼,手掌托着腮帮没吭声。 杜山嗯了一声,又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先别挂!”季南匆忙叫了一声,随后眼珠转了转,语速很快的商量道:“是这样……这是我们主编给我们外派的任务,完不成的话我们不好回去交差。老人家虽然去世了,这不你还在呢吗?你看这样行不行,明天咱们见一面,我们只问你几个关于老人家当兵时候的问题,这么一来我们也不算白跑一趟,回去也好交差。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您白忙的。” 听季南说前面的话时杜山还没多大波动,但听完季南最后一句话,他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我把地址发给你,明天你们直接来我家采访吧。” “好好好,谢谢,真的谢谢。”季南很客气的道了谢,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小楼坐在一旁问:“老人家去世了?” “嗯,09年的时候就去世了。”季南叹了口气,舔着嘴唇无奈的说:“不管咋样,这一趟不能白跑,明天过去看看再说吧。” “叮!” 话到这,季南的手机就收到了一封短信。打开一看,发现是杜山已经把地址发了过来。为了以防万一,季南把杜山新发来的地址和小楼套出来的地址进行了一下对比,确定是一个地方后方才安心。 小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有没有什么线索光说也没用,明个过去看看再说吧。” “只能这样了,先睡觉吧,跑一天了,累的脚生疼。”季南把手机放在一旁,直接躺在了床上。 小楼轻笑一声,锁好了门窗这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早晨八点,二人起床收拾好后退了房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杜山给的地址而去。 出租车内季南把数码相机递给一旁的小楼,眨着眼道:“老规矩昂。” “放心吧,已经门清了!”小楼接过相机娴熟的把相机绳挂在了脖子上咧嘴笑道。 季南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黑皮笔记本和中性笔,随后又不放心的询问:“东西准备好了吗?” “六百六,差不多了吧?”小楼从外套的口袋里拽出一个红包问道。 季南伸手捏了捏红包的厚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出租车在兰州市区内行驶了约有四十多分钟方才赶到安宁区某座70年代的老小区门口,小楼付了钱和季南下车后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随后季南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杜山的电话。 在等待杜山接听电话时,小楼打眼扫了一眼小区门口,随后就注意到了一位看起来年纪约莫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的青年。因为季南这边电话刚拨过去,那位青年就从上身穿着的皮夹克内掏出了电话并且放在了耳边,刚巧季南这边的电话也被接通。 小楼拽了拽季南的胳膊,朝着小区门口的青年指了指,那位青年也恰巧看到了小楼与季南二人,两方人挥了挥手确定了身份这才挂断电话互相朝着对方走去。 等靠近后季南和小楼打量了一下杜山,觉得此人有些不修边幅,脚下穿着一双颜色已经脏到发黑的灰色棉鞋托,下身同样是一件灰色的男士睡裤,上身里一件黑色t恤外面套着破旧的皮夹克。而他的长相更是有点其貌不扬,脸上坑坑洼洼还有不少麻子,胡子拉碴的不知道有多久没刮,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团。 “诶,杜先生您好,我们是昨晚和您联系的记者!”季南很客气的冲杜山伸出手。 杜山礼貌性的和季南握了一下,同样上下打量了一下季南和小楼,跟着问:“你们是哪个新闻网的?有工作证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来的比较着急,工作证落在了酒店。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您要实在放心不下就去网上搜一下我们,我们是长江新闻网的!”季南目前已经达到了说瞎话不眨眼、不打草稿的地步,一口的谎言根本就不过大脑,直接开始不说人话。但说话的时候,他还是冲小楼使了个眼色。 小楼在一旁心领神会,隐蔽的从口袋里掏出红包递给杜山笑眯眯的道:“哥们你多体谅体谅,我们俩被主编派出来也不容易,一路从山东顺着西北跑了快半个多月了,再挖不到什么料我来就得下岗了!” 杜山低头扫了一眼红包一点没客气的揣进了兜里,脸上也多了一抹笑意,带着季南和小楼一边朝着小区里走一边笑着说:“我爷爷虽然走了,但我小时候没少听谈起他以前当兵的事!现在我住的地方就是我爷爷留下的老房子,里面有不少他以前的老东西,你们跟我回家看看,有啥想采访的咱回家说。” 季南和小楼连连点头,跟着杜山奔着小区内走去。回家的路上季南和杜山简单聊了两句,对杜山的情况大概有了个基本了解。这老小区的房子是以前杜山爷爷的住所,后来杜山的父亲去了外地做生意,就把年幼的杜山丢给了他爷爷照顾。杜山的爷爷去世时杜山刚巧大学毕业,为了不让房子空着杜山就搬到了他爷爷生前所住这座小区里,而他父母在市区里的另一套房子就被他租了出去。 虽然杜山没有明说,但小楼和季南都明白,估摸着杜山从大学毕业以后就没出去工作过,一直靠市里另外一套房子的租金过日子。 杜山住的房子在一楼,二室一厅附带一个露天的小院子,总共加起来也就七十多平。里面的装修陈设都略显老旧,因为没有收拾的缘故,客厅和房间都显得很凌乱。 “你们不架摄像机啥的吧?”打开防盗门往里进时杜山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了一句。 季南摆着手笑着说:“我们是采编的文编,不拍视频也就拍点有用的照片!” “那房子我就不收拾了,你们沙发上坐,我去给你们倒点水然后就开始吧。”杜山点着头回了一句,又随意的指了指堆满脏衣服的粗布沙发,随后就走向了旁边的厨房。 小楼和季南对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随机就开始在客厅里闲逛起来。 客厅里除了电视柜之外还有一个玻璃门窗的书柜,玻璃的门窗上贴了不少老照片,而书柜里面也放着一些相册。小楼仔细看了看门窗上贴着的老照片,很快就找到了杜山的爷爷,但除了杜山的爷爷之外就没有了其他的有用讯息。 小楼扭头看向季南,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什么东西。季南递给小楼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在粗布沙发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刚巧这时杜山从厨房端了两杯水走了出来,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后杜山坐在小楼与季南对面,搓着手有些矜持的笑着说:“我也没被采访过,你们有啥想问的就问,我把我知道的都尽量告诉你们。” “不紧张,咱就当做是朋友之间的叙旧、闲聊!”季南微微一笑,随后翻开黑皮笔记本,直接问道:“老人家当年当兵的时候服役哪个部队,你还记得吗?” 这个问题杜山倒是没怎么犹豫,直接开口回答道:“这个我知道,我爷爷当年在中国解f军陆军第十一师!至于具体是哪个团哪个营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爷爷相册里有照片,照片后面写着呢,我找给你们看看。” 说话时杜山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奔着书柜走去,在书柜前一边翻找时杜山一边解释说:“这些照片我爷爷还在的时候经常拿出来看,老人家走了以后我也没丢,一直给他存着。” 小楼和季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催促杜山,等着他翻找着。 过了约有两三分钟后杜山喊了一声‘找到了’,随后就从书柜里拿出一本略显破旧、泛黄的相册。随手翻开相册找了一会儿,杜山就把相册放到了小楼和季南面前的茶几上,指着上面的字说:“这上面写着呢,当年我爷爷服役于解f军第11师3团4营2连1排2班!” 小楼二人忙伸头朝着相册上的照片看去,发现照片的确是以前的老照片,而照片里也的确有当时尚还年轻的杜山爷爷。但季南目光扫过照片后却完全没有发现方启明的人! “啪嗒!” 季南伸脚在茶几下踩了一下小楼,小楼顿时醒悟,端起脖子前挂着的相机问:“拍个照没问题吧?” “没事没事,你拍吧。”杜山无所谓的摆着手。 小楼笑着点了点头,直接对着照片拍了一张,跟着又奇怪的问:“这是你爷爷当年服役部队的班级合照吧?我记得一个班的人数大概在8-10个人左右,怎么照片里就6个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杜山同样疑惑的看了看照片,随后摇了摇头。 季南岔开话题问:“除了这张照片之外,还有别的关于你爷爷的照片吗?” “我爷爷的老照片有不少,除了这个相册之外还有一个相册,我拿给你们看看。”杜山再次站起身走向了书柜。 季南微笑着点了点头,在杜山去找另外一个相册时,他快速的翻看了一下茶几上的这个相册,最后眉头一皱,拉着旁边的小楼压低声音道:“不他妈对劲,这个相册里的照片都是他爷爷服役部队所在班级的合照,但完全没有方启明这个人!不光没有方启明,还少了另外一个人!!” “更他妈不对劲的是……这些照片里压根就没有关于彭加木的照片!”小楼同样发现了问题所在,小声的回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