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拿过去时,老姜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皱,很好奇的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解释说:“刚才我烧了锅水给轻语擦了擦身子,擦身子的时候在她后背上看到的!” 说到这,我停顿了片刻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老姜。 “你爷爷说十二个人身上还有另外一个隐藏的秘密,那这个东西或许就是那另外一个秘密。”老姜把目光移开,一边提着土鸡朝厨房走去,一边轻声说:“你和轻语最大的差别是一个还活着而一个已经死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个秘密只有十二个人死了才会出现。换句话来说……你们十二个人如果有一个人不死,那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完整。” 我很赞同老姜的看法,这也证实了另外一件事。我记得西装人当初跟我讲,他只负责找到这些人,至于死活完全无所谓。当时我还在想为什么不看重死活,现在看来已经有了答案。这些秘密死了以后才会出现,所以根本没必要在乎我们这些人是死是活。 “何清欢死了以后尸体直接火化了,在清欢死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秘密就已经不再完整……”我轻叹了一声道。 老姜从厨房的菜板上取出菜刀,往院子外走的时候轻声道:“你爷爷不是说了吗?这个秘密有两个获得渠道。一个是十二个人,还有一个是你们方家庄的活物。当年方家的族长之所以把秘密藏在这十二个人身上,恐怕就是防止活物落到那些人手里,所以做了一个保险,想办法用另外一种办法将这个秘密继续保存下去。现如今,那伙人找了两年这十二个人,眼见快要成功却突然有一个人因火化而死,所以这对他们来言可以说是功亏一篑。” “也不见得!虽然第二个秘密没有了,但第一个不腐不烂的秘密还存在!”我想起了录像带里的内容开口道。 老姜蹲下身子拽住土鸡的脖子,用菜刀在土鸡脖子处割开一个口子,鸡血瞬间流了出来。老姜把土鸡丢在了院子里,看着不断挣扎的土鸡叹了口气说:“所以那伙人看重的不止这一点,而是两点都很看重。” “我现在有些搞不懂这第二个秘密是什么。”我皱着眉再次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很费解的道。 老姜转过身走到我身边再次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内容,轻声说:“这组数字有点问题,抛去前面的3不看,后面的10.16像是一个日期,也就是10月16日。” “那这个3是什么?”我愣了一下追问。 老姜摇了摇头同样表示不清楚,但跟着他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问:“会不会是一个序号?有十二个婴儿,而这个3是代表着轻语是第三个?” “那这个序号存在的意义在哪?”我感觉这个思路有些对,但又不明白序号存在的意义。 老姜往下扫了一眼,看了一下上面的图案分析道:“这个图案没头没尾,显然不止这一个。说不定你们十二个人身上都会有这么一个图案,如果这十二个图案需要拼凑在一起的话,那这个序号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听到老姜这话我顿时眼前一亮,觉得这个思想路子是对的。 只是让人费解的是,这图案又是什么? “这图案一张可能看不出什么,但要是有其余几张拼凑起来或许就有了答案……真正意义上来说十二个人现在只剩下了十一个,就算你搞懂这些东西也没有办法得到完整的图案。”老姜背着手缓缓地摇了摇头。 也就在这时,一直挣扎着的鸡停止了挣扎,彻底断了气。老姜边朝着鸡走去边对我说:“别想那么多了,帮我烧点水,咱把鸡毛给拔了。” 我沮丧的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回到厨房开始烧水。 一锅水烧出来后老姜用热水把刚死的鸡烫了烫,随后就开始去毛。而我则在一旁给老姜打着下手。 “对了,有个事我昨天就想跟你说,但一直没好开口!”老姜低头去着鸡毛的时候,忽然开口道:“轻语这孩子已经走了……即便这尸体不腐不朽,那留着也没有什么用。而且,那伙人现在知不知道轻语的尸体在方家还不好说……所以这尸体留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的意思是……” 老姜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他也没去抬头看我。 我明白老姜的意思,抿着嘴半天没吭声,心里迟迟下不了决心。 “呵呵,没事,就在宗祠里放着吧,反正我一直在方家庄待着,有我在这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老姜见我没吭声,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抬头对我善意一笑,随后继续拔着鸡毛。 我咬了咬牙轻声低喃道:“姜伯,我是心里放不下……” “有德啊,这人死不能复生……”老姜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用话点了我一下。 我拿着水瓢给老姜面前的水盆舀了点水,久久不语。 济南某军区办公楼内。 “市里那边关于许浪的案子已经递交到了检察院,市局的老何告诉我这个许浪不管怎么问都不开口。”秘书从书柜里拿出茶叶罐一边把茶叶适中的倒在水杯里,一边轻声说。 坐在办公椅上的李开开口回道:“意料之中的事,这个许浪是彻底没用了。给老何打个招呼,让他给检察院那边传个话。快点把这个许浪给判了。” “没这个必要了吧?许浪肯定是死刑了。”秘书端着水杯走到饮水机前,接着热水的时候皱着眉回了一句。 李开摇着头说:“许浪、楼一、方有德、张奎这四个人是我从新兵看着走到现在的,他们之间什么感情我再清楚不过。但凡有丁点办法,这个方有德都不会看着许浪就这么被判死。方有德肯定知道这个活物具体在什么地方,他现在又和孙家走的近……不能不防啊!” “那我明白了。”秘书把泡好的茶放在李开面前,跟着又问:“缅甸那边,要不要让人找找看?” “缅甸不是国内,官方的人不能去,不符合规矩!被发现以后,缅甸一方会怎么想?”李开吹了吹茶叶轻抿了一口茶水后,轻声说:“给那边的人打电话,让那边的人去!” “咱……可能使唤不动他们!”秘书犹豫了片刻,轻声提醒了一句。 李开听到这话,有些烦的揉了揉额头道:“那就等段时间再说吧,我家老爷子临退之前还能往上走走,这时候不能给他添麻烦。” “老爷子走上去以后,咱就好过点了……最起码不像是现在,干什么事都得顾忌着孙家的老政委。”秘书会心一笑道。 李开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跟着又说:“方有德和孙家不能走太近……关系牢固了,那东西肯定就落在孙家人手里了,到时候什么事都晚了。” “……”秘书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李开,没吭声。 李开摸着茶杯思索了良久,方才说:“那条线抛出去吧……” “现在把这条线抛出去,会不会有点早?”秘书抿着嘴轻声询问。 李开摇了摇头说:“不早了!等方有德和孙家彻底绑在一起这条线再丢出去就没用了!这条线现在丢出去,方有德和孙家的关系肯定不会那么牢固。到时候方有德只要不傻,就不会把那东西交给孙家。咱们暂时拿不到,那也不能让孙家拿到。” “方有德手底下有些人专门查这事,我顺着他把线抛出去?”秘书听到这没再深劝,而是试探的问。 李开喝着茶眯着双眼轻嗯了一声。 以前我倒还真没发现老姜还有厨艺傍身,一道鸡块烧土豆被老姜做的色香味俱全,鸡肉不仅被烧的很烂还很劲道不失口感。 除了一道鸡块烧土豆外,老姜还拍了几根黄瓜当做是凉菜。 “这没外人,咱爷俩稍微抿一点就差不多了。”老姜看着倒酒的我,轻声安排了一句。我知道老姜不喜欢喝酒,所以给他倒的时候只是手抖了抖。 我放下酒瓶笑着说:“咱爷俩认识半年多了,还真没在一块喝过酒,下次再喝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稍微喝点吧。” “进殡仪馆的时候,有想过事情会这么复杂吗?”老姜端起小巧的酒杯轻轻晃动了几下,笑着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从部队退役下来我对安排工作这个东西不清楚,觉得部队能给安排工作就不错了,也没细想为啥会把我安排进殡仪馆!随着后面发生的事情多了,我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给弄进了局里。” “当初你来知道你姓方以后我心里就有所怀疑,但没敢往深处问你!后来你问我要我年轻时候的照片,我特地把有你爷爷的照片拿了出来,当你指着你爷爷问我那是谁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数……”老姜抿了一口白酒,轻轻砸了砸舌,苦笑着摇头说:“躲了二十多年,最后还是没躲过去。这就是个命,从哪起来的就得在哪结束!” 我夹了点菜放到嘴巴里边咀嚼着边说:“我在部队的顶头上司,北京孙政委的儿子孙团长之前跟我说,是他刻意安排我进的殡仪馆,目的就是让我入局!但我一直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肯定我进殡仪馆就会入局,更想不明白让我入局的目的是什么。” “后来我联想到了我爷爷和孙家的关系,心里就有所怀疑。我再想……这一切是不是我爷爷暗中指示的。”我盯着老姜轻声道。 老姜低着头把杯子里的酒喝的一干二净,随后扭曲着面色摇着头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同时他开口轻声道:“你这么想合情合理,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有德啊,咱俩一样,都在一些人的计划里。说难听点,咱俩都是那个人的棋子,谁也不比谁少点什么,同样谁也不比谁多点什么。二十多年前事情发生后我一直隐藏在暗处,本以为我彻底躲开了那件事,可自从你进了殡仪馆参与进二十多年前的事以后我才发现,我仍然在局里,仍然在一些人的计划里。” 老姜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直接堵住了我要套他话的嘴,我紧锁着眉头沉默着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 “吃饭、吃饭,这鸡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姜拿起筷子敲了敲饭碗,轻笑着把话题一句带过。 我诶的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席间我和老姜谁都没再提这些破事,而是闲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