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不能长待,先走吧。”我拍了拍容颜的肩膀随手将已经没了子弹的54式手枪塞进后腰。 容颜扭头看向我,问:“咱们也得有个地方去吧,总不能就一直在外流浪着吧?” 我想了半天,问容颜:“你开的车,咱距离临山县有多远?” “那他妈远的没边了,临山县在北面,我这车开了一路一直再往南干!”容颜一听临山县顿时有些崩溃的回了我一句。 我也有点傻眼,但最后还是咬着牙说:走……走吧,目标临山县! “草!”容颜呸了一声,随即我俩分辨好方向,然后开始在大野地里狂奔起来。 因为情况比较特殊的缘故,我和容颜研究了半天准备绕个弯子,不能直接从市区穿过去临山县,因为市区路口到处都是监控录像,我俩一出现肯定会被抓住,所以我和容颜决定绕开市区,然后再赶往临山县。 但计划这个玩意在还没实施之前那永远只是计划。我和容颜从半下午走到了傍晚,别说是市区了就连人家都没看到几户。 最后我和容颜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天黑以后上大路拦一辆车然后去临山县。 “这次你算是彻底完了,好几年的刑警生涯算是断送了。”我叼着烟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拿着一根木头棍子瞎挥的容颜忍不住说。 容颜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报考警校可能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但我的想法很单一,查出自己的身世。 说到这容颜把手里的棍子丢掉,伸出左手和右手对我说:“如果有一天,左手是事业右手是真相,我会毫无犹豫的选择丢弃左手握住右手。” “这次的事情始料未及,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变化。但再怎么说也和二十五年前的事有关,而且我们也并非是一无所获,所以算是值了。”容颜笑着收回手心挺大的说。 我斜眼看向他说:“值个屁,咱俩这一次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妥妥的是在逃。真被抓住了就算是抓陈向南背后的人不给我们下绊子,咱俩也好不到哪去。” 这话虽然有点消极但却是实话,我和容颜如果被抓判刑肯定跑不了。我持枪射击伤人而容颜就是同谋!更何况他身份还是警察,这就属于知法犯法。 而且这还只是一般情况,如果抓陈向南的人再暗中给我们下点绊子,我和容颜算是彻底要完蛋了。 “走一步看一步呗,还能怎么着。”容颜轻笑一声,随即话锋一转皱着眉说:“我还是不明白这个陈向南为什么要跟踪我,他是二十五年前进入方家庄的军人之一,这和我能有什么瓜葛?” 我盯着容颜的眼神有些闪烁,生怕容颜捕捉到什么我忙看向其他地方,然后摇着头说:“不清楚,从始至终陈向南也没说过为什么要跟踪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容颜停下脚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问。 我愣了一下,瞬间就想到了在胡同里陈向南语气坚定的对我说‘我不是冲你,是冲那个警察!’ 在车里,陈向南偷偷塞给我一个东西,并且在我耳边轻声说‘他是我唯一的牵挂!’ “扯淡吧,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回过神来直接挣脱开容颜抓着我的手臂,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说:“从胡同里出来我和那个陈向南一直和你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那在胡同里呢?”容颜追上我的脚步同时也追问道。 我想了想,如实说:“我俩被狙击手架住的时候我的确问了他是冲谁来的,他说他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你来的。但为什么冲你来的我不知道!刚开始有狙击手架在那里所以我不打算管他,但最后他却说出了两个关键字。” 说到这我把铁盒子里装着的密封袋拿出来,然后递给容颜并且告诉他收到铁盒子的事情经过。 “……你真的没事情瞒着我?”容颜把东西折叠好装进密封袋抿着嘴再次问了我一遍。 我接过东西有些无语的说:“你说有什么事我至于瞒着你?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偏只跟踪我。还有就是,他摘掉人皮面具的时候我真的感觉他很眼熟,但我又不确定自己在哪见过他,更像是……从来就没见过他。”容颜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 我拍了拍容颜的肩膀告诉他先别瞎想,毕竟咱们现在是死是活还他妈不知道呢。 “前面就是大路,咱等会儿,等天彻底黑了再过去。”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前方有不少往来车辆,于是我和容颜为了保险起见就等天黑再过去。 现在是傍晚的六七点钟,太阳已经下山但天还没彻底黑。我和容颜找了一棵树,随后席地而坐一边聊着一边消磨着时间等天黑。 “这次一折腾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最起码已经确定了当年方家庄的人绝非死于天灾。”容颜摸出两支烟放在自己嘴角点燃以后晒进我嘴巴里一个,一边抽着一边说:“有点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一行九个兵奉命执行的任务为什么是抢走一个孩子?” 我手上沾满了泥土还有没有洗净的鲜血,随便在身上抹了抹我捏着烟眯着眼睛轻声说:“陈向南说了,除了这个孩子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我猜测这个孩子和那个东西之间有着密切联系,说不定两者缺一不可。” “二十五年前身在龙岭脉的那个孩子肯定没死,要不然那个连长褚正中也不会费尽心思追杀陈向南二十五年!”容颜咬着牙道。 我点了点头,认同容颜的话,同时又说:“有一个不确定因素,我们到现在仍旧无法确定当年是十二个婴儿还是十一个!这很关键。” “你怀疑当年在龙岭脉被大水冲走的婴儿是还没找到的?”容颜一愣扭头看向我。 我抽了一口烟,很无奈的说:“不知道,二十五年前我们都才多大?屁事儿不记,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目前我们所有人都有这个可能。” 话到这里我和容颜同时陷入了沉默,一支烟抽完以后我想了一下从口袋里把手机给掏了出来。 “你干什么?”见我拿出手机容颜皱着眉问。 我一边翻着手机一边说:我有点担心顾轻语,打电话问一下。 “你赶紧拉到吧,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你知道四个多小时警察能做什么吗?”容颜一把拽住我的手臂,严肃的说:“四个小时他们足以查明我们的身份并且迅速的屡清楚我们的关系网,将我们有可能联系的人控制起来!你知道顾轻语身边现在有没有警察?” “……”我顿时懵了,因为我完全没考虑到这一点。 容颜一把将我手机抢走,斜着眼睛看向我说:“玩枪玩炮你牛逼,但要玩这点路子你不行。” “卧槽,一个刑警硬生生被掰成了罪犯呗??”我由心的赞叹一声。 容颜不以为然的说:“你知道那些抢劫银行、绑架勒索犯重案的人学历有多高吗?百分之六十重案逃犯的学历都在本科以上!这年头不光科技和警力在进步,犯罪分子也在进步!” “都是本科生了,那还为啥绑架勒索抢劫银行呢?”我斜着眼问。 容颜给我手机关机,回头扫了我一眼,轻笑着说:“我一个刑警现在为啥沦落成逃犯呢?” 我瞬间明白了,被逼无奈! 和容颜扯了一会儿,等到了晚上八点钟天色彻底黑下来以后我们俩方才奔着大路走。但我们没打算去打出租车和客运大巴,因为这么整不安全容易把身份曝光。而且,这个地方很偏僻也没有路过的大巴和出租车。 在路上拦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我和容颜方才拦了一辆货车,和货车司机商量了半天又掏了三百块钱我和容颜这才上了货车跟着货车司机赶往临山县。 货车的车头只有一个座位,但是座椅后排却有一个提供休息的小铺。车里除了司机之外也没了别人,所以我和容颜也坐得下。 路上经过简单的交流我们得知司机运货的目的地并非是临山县,只是在临山县路过,这么一来更顺我俩的意。 一路颠簸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凌晨十一点半接近十二点多种货车司机方才将我和容颜仍在国道边上,下车时司机给我们指了路告诉我们往北走个两三里路就能进临山县。 我们两个忙对司机道谢,随后就开始开十一路继续狂奔。 一晚上没睡我和容颜皆是身心疲惫,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脸上也到处都是黑泥,看起来活脱脱的像是两个流浪汉。 “不是,我忘了问你,咱们到了临山县怎么办?”甩开腿走了半天容颜忽然停下脚步询问我。 我停下脚步喘了口气想点支烟抽却发现烟已经抽完了,无奈只好丢掉烟盒回答说:“我大哥在临山县有个房子,咱们可以先去那里待几天。” “准吗?别他妈到地方就被警察给堵了?”容颜问。 我回答说:“应该没啥问题,我大哥这么多年来一直居住在临山县想引二十五年前那帮人出来,可这么多年过去我大哥不也安然无恙?” 听我这么一说容颜方才放下心,随即我俩也就不再废话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 半个多小时后我和容颜赶到了临山县,打了一辆出租车后我们二人直奔青淮路。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青淮路的路口,我和容颜付钱下车离开。但在路口的时候容颜没着急让我走,而是静静的在路口观察了一段时间。 容颜是刑警,有着丰富的围剿、侦察、抓捕经验,在路口观察了一会儿附近的车辆后他方才对我点了点头,示意周围安全没什么事。 饶是如此我俩也没掉以轻心,在胡同里饶了好几圈方才慢慢的靠近大哥家。 “你有钥匙没?”容颜盯着面前被紧锁着的大铁门和锁门用的大铁锁愣了一下,问我。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我大哥,上哪弄钥匙去?不过别担心,我有办法。” 话音落下我就开始在地上找了起来,转了半天方才捡到一根上了生锈的铁丝。我把铁丝用手拽直,头前又弯了一个很小的弧形,随后就直接插入了锁心里闭着眼睛一边听着铁丝触碰锁芯的动静一边用手轻轻转动着。 约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我猛地睁开眼,紧接着铁锁‘咔’的一声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