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偏殿落荒而逃到我的房间,关紧门窗,迅速的回到床上,心跳还未平复,刚刚沐天赐看我的眼神,太熟悉了。 眼前人是意中人,只可惜我却没有了勇气。 许久不用精神力量,一时间消耗这么多,真的要适应一下,头刚碰到枕头,整个人便混混而睡。 夜色渐晚,恍惚之间有敲门的声音,浑浑噩噩的起来,披上一件薄纱的外套,掌了灯开门。 “好点了吗?” 门口居然站了两个人,长生端着木盘,上面又温热的粥喝小菜。 我点点头,开了门让他进来。长生将饭菜收拾好,叫我坐下吃一点。 睡了一下午,肚子倒是有些饿了,在长生赤果果的注视下,勉强将一碗粥喝进肚子里。 长生见我吃完,忙着收拾:“你好好休息吧。” 我点头,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长生,你是否有话要问我?” 长生怔住,放下了小木盘:“小师妹,你可还喜欢他?虽然我年纪小,但我确是能看出来的。”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的,这种事情由心不由我。”我轻声的回答道,不知道这么说,他能不能懂。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跟他在一起吗?你消失的这两年他都没有找过你,值得吗?”长生一句话生生扎在我的心上,是啊,两年,他都没有找过我。 “我也不知道。长生,等他病好了。我们便离开这里。”值得吗?我也偷偷的问过我自己,但自己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像他靠拢。 “好。”长生答应一声,端着小木盘出门了。 我关好门,将窗户推开,看着外面的月亮,在岐黄谷想念沐天赐的时候,我便打开窗户,抬头望月。见不到他,但想想跟他看了一样的月亮,心里多少便有些慰籍。 看的脖子酸痛,想要关上门,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挡住了,我抬头一看,是沐天赐。 “这么晚了,不走正门,有什么事情?”我向后靠了一下,戒备的看着他。 “本来走了正门,可是门关了,以为姑娘睡了。打算走的时候,见你窗户开着,就过来看看,吓到你了,抱歉。”沐天赐亲切又疏远的说道。 “天色晚了,沐少爷有什么事?”关窗的手还悬在半空,纠结着是关还是不关,还没反应过来的第二秒,沐天赐飞窗而入。 “喂,你怎么进来了?”我连忙关上窗户,惊恐的看着沐天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被人瞧见了,如何是好。 “怕什么,我只是想与你聊聊天罢了。”沐天赐不请自来,还顺其自然的坐在了凳子上:“长情姑娘的屋子,带着一股香气。” “什么香气?我怎么没觉得。”我仔细的嗅了嗅屋子里的气味,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沐天赐忽然一下子笑了:“你也是这么容易认真,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来历,说不定我会把你当成是她。”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强装作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长情就是长情,并非任何人。” “嗯,我知道,是我多虑了。只是我这两年来一直睡不好,想来请长情姑娘看看。”沐天赐撩了一下衣袖,将手腕放在桌子上,坐等着。 我走到桌子旁,看了他一眼:“明天让长生帮你看吧,天色晚了,你还是先走吧。” “看来这个天是聊不成了。”沐天赐收了袖子,站起身,双眼如鹰似的盯着我:“那我就直奔主题了,你怎么会鬼门秘术的?鬼门秘术单传嫡系,你是怎么会的?” 沐天赐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看透一样,我扭过头,大脑快速的运转,想要找到一个最贴切的借口,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可以应对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鬼门秘术,我听都没听过。”沐天赐是了解我,但是他怎么能辨认我使用了鬼门秘术,我打赌,他一定是在炸我。 脚步越来越近,沐天赐靠近我,转过我的头,捏住我的下巴,双眼微眯:“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 我的心被他搅得一团糟,我知道现在只有直面他,才不会被识破,坚定了一下内心,原本闪躲的眼神,凝聚了光,看着他的双眸:“我真的不知道。” 沐天赐盯着我的眼睛,突然一下子变了神态,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到别的影子吗?我冷笑着,一把挣开他的手:“天色晚了,这是我的房间,还请沐少爷自重。” 话音刚落,沐天赐叹息一声:“抱歉,长情姑娘,是我认错人了。总觉得你就是她。今天是我得罪了,以后定不打扰。”说完,一个翻身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夜晚清凉的风从窗户灌进来,打在人的身上微微有些发凉,走到窗边,重新关上窗户,默默的说了句“对不起”,欺骗了你。 原本的困意被他这样一闹,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看着幽幽的烛光,这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漫漫长夜,不知不觉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口水打湿了衣袖,砸了砸嘴,看了看时间,天都亮了。吩咐丫鬟,准备了洗澡水,打理了一下。 早饭没有来及准备,到餐厅的时候,发现大家已经在吃早饭了。 “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我打了声招呼,坐在位置上。 “不怪你,昨天累到了。吃点吧,阿莹做的,虽然手艺跟不上你,但味道也还可以。”精灵王坐在一旁,看了看我,又冲着阿莹笑了笑。 得到夸奖的阿莹捂着嘴,笑了两下:“夫人说的是,要是有机会能跟长情姑娘学习一下手艺,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好意思,我小师妹的手艺是师傅亲传的,非岐黄谷的弟子,是不可能教给外人的。阿莹姑娘打消这个念头吧。”长生一边嫌弃的吃着阿莹准备的早饭,一边说道。 我尴尬的坐下,长生的情商什么时候能提高一点,委婉一点拒绝就好了,这样子就让人难堪了。低头瞄了一眼沐天赐,除了进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这次是真的不理我了。 “好了好了,吃饭吧。”精灵王出口打破尴尬的局面,一顿早饭,每个人都吃的各怀鬼胎。 总算吃完了,放下筷子,便拉着长生去看看偏殿里的病号。 刚要出门就跟风风火火跑来的小厮撞了个正着。 “急什么?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沐天赐有条不紊的放下筷子,对着失态的小厮就是一顿责怪。 小厮屏住呼吸,听沐天赐教训完才开口:“那个,那个,老爷醒了。” “醒了?”最激动的当属长生,听完小厮的话,便加紧脚步向偏殿走去。剩下的人也顾不得吃饭,纷纷撂下筷子,前去看看。 偏殿,得知老爷苏醒的消息,门口聚集了不少仆人,窃窃私语着,都在夸长生的医术神了。 长生率先到了偏殿,见一个小厮正扶着他做起来,连忙嘱咐着:“小心一点。” 小厮点点头,沐天赐紧随其后进了门:“父亲,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长生跟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做到床边,手搭上他的脉搏,确实身体好转,已无大碍,只要细心调养,颐养天年没有问题。 “去,准备一杯温的红糖水给老爷喝下。” “怎么样?家父情况怎么样?”沐天赐焦急的了解情况的,站在后面的精灵王突然掉了眼泪,坐在床边,握住沐庭生干枯的手:“庭生,庭生。你终于醒了。” 沐庭生躺了接近一年,刚刚苏醒脑子和嘴巴都不好使,只能勉强抬起手给精灵王擦眼泪。 两个人你侬我侬,我在一旁看着,原来他们两人的感情这样好。也是啊,当初精灵王也是为了他背叛了精灵王国。 长生复又坐在座位上,又写了一张方子交到沐天赐的手里:“从今天起,换这张方子,每天两次服用,再过半个月看看情况,再换一次药,悉心调养就可以了。” 长生说完,又来嘱咐了沐庭生两句:“注意休息,每日锻炼一个时辰,不可操劳、不可上火、不可生气。从今天开始,针灸就停了吧。筋脉给你接上了,但是想要练功是不可能的了,以后就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沐庭生静静的听着,大概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确实不应该奢求更多。 “谢谢你了,大夫。”精灵王站起身,对着我和长生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长生害羞的笑了笑,这种发自内心的感激,大概就是从医者最想要的报答吧。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围折沐庭生看,沐庭生眼神呆滞,看着四周,恐是久卧带来的后遗症,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小厮端来了红糖水,精灵王亲自上阵,一口一口的喂下去,细声细语,让我们一众人等在一旁变成了陪衬,走还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