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张明给扛回了他住的客栈，然后就直接去了衙门。　　 不过这一番折腾，我还是迟到了。　　 柳素素一见我来了，便开口问道：“夏大哥你去干嘛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件事情我不打算告诉柳素素，于是说道：“有点儿事情耽误了。”　　 柳素素见我不想说，也乖乖的在一旁没再问什么。　　 今天早上溺水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这是意外落水。其实按理来说，这种意外死亡的人，是不会往衙门里送的，我随口问道：“素素，今天那尸体是怎么回事儿？”　　 柳素素想了想，说道：“因为这人旁边有个随行的，他没事儿，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湿，所以死者家属怀疑，是他谋杀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就给送到衙门了。”　　 我有些奇怪道：“连衣服都没有湿，那岂不是都没有想过要救那人？”　　 虽然对方有些不近人情，但我也知道，当时检查那尸体的时候，他确实是意外溺水而亡的，并没有和人争执过的肢体动作，连痕迹都没有。　　 只是，我心里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但是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一个头绪来。　　 柳素素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人未免有些太冷血了，但是死者的父母还说，他们是同窗好友，这两人都是书生，你说怪不怪？同窗好友落水，他见死不救。”　　 我问道：“衙门难道不追求此事吗？”　　 柳素素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这救人，也是看你个人的，并不是特别强制的行为，况且……那人说自己的水性不太好，怕自己救他，也搭进去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　　 傍晚尸检房的工作结束后，我就和柳素素互相告了别，转身往衙门口那边走去。　　 这衙门口那边，离上水镇的大街更近一些，所以我就没有走那尸检房的小门。　　 只是没想到，这一出来，我就看见了秦晓雯。　　 秦晓雯此时正站在衙门的门口，背靠在门面上，眼睛正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跟秦晓雯打了声招呼：“晓雯，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晓雯听见我的声音，也回过了神来，转头冲我笑道：“等你啊。”　　 秦晓雯笑起来格外好看，沉鱼落雁估计也不过如此了，我有些发愣道：“等我做什么？”　　 秦晓雯却是顿了顿，才说道：“我要去一趟翠云观，我父母叫我去取一样东西，可能最近这阵子，我都不在这里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秦晓雯这是来跟我道别的，估计那翠云观也不近。我心里有些不舍，于是忍不住问秦晓雯：“那你大概多久回来？”　　 秦晓雯说道：“大概十天半个月左右吧？”　　 竟然要去这么久！　　 我现在还有事情没办完，自然是不可能跟她同去，只得问道：“那你跟衙门那边请示过了吗？”　　 秦晓雯“嗯”了一声，便没话了。　　 我和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跟秦晓雯笑了笑，说道：“走，我这回带你下个馆子，就当给你践行！”　　 秦晓雯点了点头，便跟着我往外走。　　 要有十多天不能见到秦晓雯，她人还没走，我就觉得时间漫长了。　　 我们到了一家饭店里面，这饭店也是我随便选的，毕竟跟着师父这几年里，也没怎么进过饭店里吃。基本上，要么在屋里自己做饭，要么就是像我现在一样，去小摊上解决，便宜大碗。　　 等和秦晓雯都坐下后，我才说道：“没想到你们家还认识道观里面的人？”　　 这翠云观，一听就像是女观，里面应该只有女道士。　　 秦晓雯点了点，说道：“这翠云观，说起来和我们家也有些渊源，我奶奶好像就是从翠云观里面还俗的。我们家，每年也都有给翠云观上一些供奉，这是奶奶定下来的规矩。”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打趣儿道：“想必你爷爷一定是长得风流倜傥了？”大多数的道士，其实心智都很坚定。　　 就像之前的张明，他在第一次看到秦晓雯的时候，其实也有一瞬间动了凡心，但是很快就被他给压制下去了。正统的道士，是要守这些清规的，不过，这些东西我师父倒是没有提过。　　 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道士了，按张明所说的，这黄符也是各门派自成一家。而我很多规矩都不用守，师父只说过一条，那就是我们这一派，如果要“入世”，行事就要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