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布哥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的时候,郑钱带着梁末等人又悄悄摸近了十余丈。 风雪有些大,惊天弩要引燃弩箭,也做不到连射,索性他们全部背了弓箭。 弓的射程不到三十丈,与北荒军营还有四十丈左右的距离,于是,他们又向前移动了十余丈,这才隐藏起来。 此刻,距离军营外围的营帐,已经在射程之内了,隐隐还能看到军营中有士兵在巡视。 当然,这外围附近,也有斥候和士兵在游荡。 哪怕郑钱等人再小心谨慎,足足一千多人,想要彻底隐瞒过去,也不是易事。 戈尔是特木尔麾下的一名百夫长,特木尔特意交代,一定要加强戒备,宋言狡猾多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他带着一百多名士兵,在大营外巡逻。 “什么人……” 戈尔徒然瞪大了眼睛,一声惊呼,发现郑钱的时候,对方与他已经近在咫尺。 风雪太大,距离稍远一些,一眼望去便是白茫茫一片。 只有靠近了才能发现对方…… 他这一声呼喊,郑钱也差点被吓丢了魂,直接就拔出了挂在腰上的弯刀,一刀就劈向戈尔的面门。 郑钱的注意力都在北荒军营中,根本没注意到,居然还有一队人在外围巡逻。 梁末等人反应过来,也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 “敌袭……” “射箭!” 双方同时发出吼叫声,一千暗影直接暴起,瞬间就将一百多名巡逻的士兵杀死。 郑钱取下后背的弓箭,拿弓射箭,一气呵成。 北荒大营里的人显然也听到了动静,一时之间,战鼓声彻响天际。 引燃的弓箭犹如划过夜空的流星,落在北荒军营的营帐中。 冷风所过之处,火势瞬间就蔓延开,一处处营帐立刻就燃起来熊熊烈火。 “走!” 郑钱低喝一声,转身就走,梁末等人紧随其后。 “嘿嘿,梁末,把你的弯刀丢下来。” “为什么是我?这把刀我还挺喜欢的。” “废什么话,不留下来,布哥老匹夫怎么知道是齐人干的?” 丢下刀,梁末凝目扫了一眼北荒军营,果真被二公子说中了,这火烧军营,何其壮观! 他们这边倒是撤退的极快,身后也不见有人追来。 北荒军营中乱作一团,帅帐中,布哥蹙眉抬头,脸色陡然一变,他看见那账外一片火红。 特木尔也在这时,大步冲进帅帐,手上还提着一把弯刀,行礼道: “太师,起火了。” “何人所为?” “极有可能是大齐的敌军前来偷营,被戈尔发现了,人数起码五百人,他们杀了戈尔之后,放火烧营,这是末将在军营外围发现的。” 他将手上的弯刀递给布哥,那冷如寒冰的刀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目光落在那弯刀上,布哥眉宇间的川字更显眼, “先灭火。” “太师,风太大,这火蔓延得太快,军营中的水太少,恐怕……” 这时,又一名侍卫冲了进来,慌不择路道。 “太师,请速速出营。” 特木尔脸一黑。 “郡主呢?” 布哥依旧坐在营帐中,看似还不想移动分毫,这让特木尔愈发的心急,催促道: “太师,这火蔓延得太快,快走吧!” “特木尔。” “末将在。” “老夫命你领五千精骑去追敌军宵小。” “听到没有?” 见特木尔愣神,布哥怒目一瞪,厉声喝道。 “末将领命。” 特木尔转身正要离开,不料布哥又说了一句, “且慢。” 特木尔转身,布哥沉吟片刻, “既然大齐有备而来,五千精骑也未必能够追杀到敌军,这样……你直接北上柳山,也将大齐的军营给烧了。” “末将领命。” “记住,烧了就走,不可恋战!” 布哥与云成郡主在亲军护卫之下,离开了军营,站在大营之外十数丈外。 火光映红了夜空,被烧死的人应该没多少,好在发现得及时。 只不过,那该死的火,烧了他为数不多的粮仓,这才是最致命的。 原本足够十万将士吃三个月的粮食,现在还不知道能够抢救出来多少。 “该死的齐人。” 云成郡主咬着牙咒骂,可冷静下来又道: “太师,大齐是要逼我们与他一战吗?” “在宋言还没有轻举妄动之前,暂时还不行。” “那粮草怎么办?” 云成郡主一愣, “哪怕让父王调集粮草,天斩关被断,想将粮草运到柳州,根本不可能。” “登州不就在眼前吗?” “太师的意思是,去登州抢粮?可眼下登州也没有多少粮草啊,何况,三足鼎立之势,若是谁入主登州,岂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郡主言之有理,那便只能退出九安城,回柳州再做打算了。” 布哥长叹一声。 “万一大齐不依不饶,与东山大营一起进攻柳州呢?” 云成郡主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放心吧,一旦我们退回柳州,短时间内,大齐决不敢进攻柳州。因为宋言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大齐不敢将后背留给宋言。” …… 柳山! 宋言与于都倒是顺利许多,大齐的戒备明显没有布哥那么强烈。 他放了一把火之后,火借着风势烧得很旺,不仅烧了大齐的粮草,连带着还烧死不少士兵。 大齐的将领勃然大怒,同样下令追击敌军。 这样一来,大齐率领的大军直接追到九安城外,正好就遇上了特木尔率领的五千骑兵。 双方是仇人见面,格外的眼红。 二话不说,直接大打出手。 一时之间,喊杀声,哀嚎声,血流滚滚! 当斥候来报的时候,宋言正好与郑钱在桐城外汇合。 “什么?大齐与北荒在九安城外的五里坡上打起来了?” 郑钱大概意外的同时,又忍不住摩拳擦掌,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怕是布哥直接命人追击,企图烧了大齐的军营,大齐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双方才会在五里坡相遇。” “这仇人见面,自然是痛下杀手了。” 宋言轻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轻松, “派斥候再探,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 “那……现在是回军营吗?” 郑钱倒是觉得可惜,不能亲眼目睹这场狗咬狗的大戏,可他这么一问,宋言反而迷糊了。 秦般若可还在军营啊! 这天杀的! 现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