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小丑的被动‘食噩之魍’已经叠到第三阶段，如今笑蝠川的身体各项基础属性，只怕翻了三倍不止。　　 速度力量不谈，听觉自然也已臻至相当夸张的程度。　　 哪怕信号塔的电梯开关并没有提示音，但他还是能听到电梯开门的细微响声。　　 哪怕这中间隔了好几堵厚墙。　　 是谁呢？　　 谁会在这个时候上来？　　 笑蝠川心中一下子闪过许多个念头。　　 不要命的哥谭媒体人？　　 这是概率最大的一种可能。　　 无论哪个世界，搞新闻的这帮人都挺魔怔的，为了报道什么都愿意付出，哪怕刚才自己已经用‘空气手炮’击落了一辆浮空车，也不一定能击退新闻人的进取之心。　　 可当然还有其他的可能。　　 已经支离破碎的哥谭警方，还没死光的超级罪犯，某些格外有冒险精神的人类游客（人类中永远不乏酷爱作死的人）　　 还有……　　 三名落跑的逃亡者玩家。　　 会是他们吗？　　 笑蝠川想要再细听一下脚步声，却发现外面已然寂静无声。　　 试图不惊动自己？偷袭？　　 是谁呢……　　 如果是玩家的话……　　 笑蝠川伸手摸向自己胸口，打算掏个心脏出来，用3技能留个陷阱，但转念一想，可能划不来。　　 第三阶段的‘惊惧陷阱’虽然叫做‘地狱密室’，可以和建筑融合，形成扭曲五感的幻觉迷宫，但它不可能改变建筑物的基本属性。　　 这一层是球形的，外围一圈都是玻璃，逃亡者只要发现中招，随便选一个方向闭着眼睛都能撞出去。　　 不对，要想确认如何应对，还是得先确认来人到底是谁。　　 出去看一眼？　　 那可能就中招了。　　 假如对方是逃亡者，不管他们想要对我做什么，大概率不会三人一齐出现，风险太大，至多两人，甚至一人。　　 为什么要回来呢？　　 明明只要逃跑就能赢了。　　 只有一种可能，有利可图。　　 刷出了新的任务？很大的奖励？　　 那有没有可能是哥谭警方、超级罪犯、人类游客呢？　　 嗯，是也没关系，他们不是威胁。　　 但如果，他们和玩家合作，就是不小的威胁了。　　 是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合作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现在打算怎么做？用电脉冲枪控制我，用控制技能控制我？然后将我快速切割，把切碎的身体部位放在不同的狭窄箱体中保存，阻止我恢复？　　 这是笑蝠川站在逃亡者角度想到的，对付狩猎者较好的方式。　　 以上这一切的繁杂想法，都在三秒内产生。　　 不算浪费时间，但笑蝠川还是被自己啰嗦到了。　　 他惊讶的拍了拍脑门，自言自语：“我怎么想这么多？”　　 小丑的人格分离出来，吐槽：“融合了蝙蝠侠的副作用，他患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还有点神经衰弱，不受控制的想谁要害他，又应该提防被害，于是成宿成宿的失眠……”　　 蝙蝠侠也分离出来：“闭嘴！”　　 凌一川再次将他们完全融合，图个耳根清净，顺便纳两家之长，综合判断。　　 我现在只要小心一点，问题应该不大。　　 对方无论是谁，他们都不了解小丑第三阶段的属性变化，还有这身新得到的‘黑液’战衣的特性。　　 所以，不需要准备太多，可以正面打。　　 于是他转过身，打算先到外面的演播室里，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先埋伏一下。　　 正面打≠不埋伏。——蝙蝠侠不等式。　　 转过身，正要走出控制室，笑蝠川却忽然看到，这一面墙壁上悬挂的许多电视屏幕中，其中有一个正在播放的内容吸引了他。　　 都是曾经放过的新闻，但这个看着很不一样。　　 冷峻的俯瞰镜头，一群荷枪实弹的匪徒正在屠杀光着身子的人。　　 没有任何冗余的字幕或解说，甚至连环境音都很轻，像是隔着很远拍摄的。　　 笑蝠川很快就辨认出来，这双方应该是人类游客和普通的哥谭市民。　　 双方的人数，其实相差不大。　　 但游客一方是分散的，其中一部分沿着河边排开站列，另一方则蜷缩在中间，团在一块，视觉上占地很少，于是看着人数似乎相差悬殊。　　 人数其实没有意义。　　 屠杀发生的很快，没过一会儿，进度就已经到了衣不蔽体者用身体撞子弹，试图投河逃生，博得一线生机。　　 看到一具具鲜活的身体被弹雨撕碎，笑蝠川似乎平静异常，焊在脸上的小丑招牌笑容也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三个人的人格，都被触动了。　　 他们出离的愤怒。　　 同步的愤怒。　　 同频的愤怒。　　 共振。　　 灵魂深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强烈的怒火开启，于是，那个神秘的，始终不明来处的【毁灭意志】　　 也动了。　　 向下的箭头，再次昂扬朝上！　　 并且这一次数字的上涨幅度，是空前的！　　 【毁灭意志：（9207↑）】　　 嘭咚！笑蝠川的胸膛中，响起沉如擂鼓的心跳声。　　 【毁灭意志：（9422↑）】　　 嘭咚！　　 【毁灭意志：（9693↑）】　　 几乎每一次心跳，毁灭意志都以200以上的数字跳涨着！　　 并且涨的越来越多，丝毫没有涨多了就要跌的意思，甚至连减少涨幅的迹象都没有！　　 但笑蝠川此刻浑然不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偷袭者的事……他没忘，只是没那么在乎了。　　 不光是因为这场残忍但普遍的屠杀，而是因为他在镜头推进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有着金属钩子作为左臂的秃顶老头。　　 镜头拍的不算清楚，但笑蝠川几乎在一瞬间就确定了。　　 他就是那个禽兽教授。　　 布朗。　　 那个让蝙蝠侠留下心理阴影的变态游客。　　 直到和小丑融合前的最后一刻，布鲁斯的执念都是这个老头。　　 没想到，他竟果然还在这里，果然还活着，甚至看起来还拥有了一定的势力，还在做着更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笑蝠川看了眼右下角的视频时间……就在不久之前。　　 随后，画面切换，变成了那位女记者，‘维姬.维尔’的绝望自述。　　 笑蝠川静静听完。　　 直到她从高楼跳下。　　 他沉默良久，缓缓走出控制室。　　 外面没有脚步声，偷袭者要么用了技能，要么还没敢进来。　　 笑蝠川回到了明亮的演播室里，气息沉凝，毁灭欲疯狂的在内部滋长，却被理性死死的摁住，引而不发，整个人危险至极。　　 演播室里也有电视墙，但和里面的不同，控制室里的电视墙，播放的似乎是已经结束的，是曾经播放过的新闻。　　 而这里的则是正在进行中的，首次播放的新闻。　　 大部分都是直播。　　 他视线扫过，看到一人，突然定住。　　 然后顿觉游戏荒谬，命运幽默，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嗤！”　　 笑蝠川试着捂住嘴，但根本捂不住。　　 快乐怎么能捂住呢？　　 “哈！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