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小安子摇摇头说道:『我只听三爷提起来过,好像当年三爷就是为了躲避这个人的追踪,才来这里的。』 『这……』 我一声迟疑,被小安子拉扯走街串巷,最后走进一家丧葬用品铺子。 铺面不大,里面纸人纸马,凌乱着死人用的东西。 而三爷以及那个冒充我的诡人女孩都在,一个挺大岁数的老婆婆正一脸愁容诉说着什么。 看着我们进来,本来一脸桀骜神色的三爷,立时皱眉了。 但也没说什么的,让那婆子接着说。 『是啊,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你说我们家这是招到啥邪乎事了,我老婆子不说一辈子积德行善吧,好事也是做了不老少,这不,找了好多人给看,都说我们家需要积阴德,我赶紧就开了这丧葬用品铺子,可还是没挡住,我那三儿子孩子生下来照样瘸腿,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会生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孩子了!』 随着三爷示意她接着说,那老婆子道:『老大家孩子腿瘸,行,那是大人怀胎时候没注意,吃了啥不该吃的东西了,可老二老三家都一样,生几个都是瘸腿,这就很难让人不想别的了。』 『嗨,这眼瞅着老儿子媳妇又怀了身孕,你说我老婆子能不着急吗,而最最让人不理解的是,这几个媳妇怀胎时候都去医院检查过,那检查可好好的呢,等一生下来就不是那回事,这是犯了邪门咋地!』 『嗯。』 三爷应了一声,又似有意无意瞟了我一眼,叫喊小安子准备请神。 『请哪一个,要是这个女人就算了吧,我可不想鸭子孵小鸡,白忙活那没用的!』小安子一听,斜眼瞅瞅那诡人女孩嘟囔了。 三爷横愣他一眼,小安子耿耿脖子就是不动弹。 我扯了扯他衣角,示意他过去。 无所谓了,小安子心意我领了,看三爷那皱眉嫌弃模样,一切都不可挽回。 『有病吧,不认真假人,好,柳姐姐你做好准备,我倒是要让他们看看,这神会从谁身上下来!』小安子一声说过去,赌气般拿起文王鼓,邦邦邦敲击起来。 『唉,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归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踩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背王……』 『咚咚咚咚咚……』 鼓点声声敲响,小安子唱起了请神调。 『点香火,请香堂!』 三爷冲着那诡人女孩一声喊。 诡人女孩倒也听话,回身很像模像样点着三根香火插碗里,盘腿坐椅子上了。 『唉,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位,背王为堂口,我左手敲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姜太公保周八百年,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的是老仙不得安然……』 随着三爷喊诡人女孩点燃香火,小安子斜眼瞅瞅的接着唱道:『唉,大报马,二通灵,各个山崖路口把信通,你就说;身上千万银钱带,这些银钱搬请你们大堂人马下山峰……』 『唉,叫帮兵你要听,老仙家我走的急又急来口又渴,旁的东西我不要,来口抄卷通通气,成不成……』而也随着小安子接着唱,我这身子骨一打抖索,张口接上了。 『我靠,错了错了,这边!』 胡三爷一声很无语手指那诡人女孩。 『叫帮兵你要听,老仙家我一听鼓动就发蒙,不知道什么所谓扎下联营,我东住东海东方朔,朝阳鼓动练道行,头旁就是大虾猛,二旁是个绿豆蝇,我本是炕席底下老臭虫,顾涌顾涌来到联营,要知道七里接八里迎,九里街道飞官灯,大门挂彩二门挂红,三挂炮,炮打灯,二踢脚起在空,还有十响一咕咚……』而也随着三爷手指那诡人女孩叫喊错了,我依旧摇头晃脑的唱道。 很明显,是副教主胡玉梅来了。 『住口,还屎壳郎子呢,老臭虫,胡玉梅你再敢给我作那没用的妖,现在我就废了你!』胡三爷是皱眉手指我大叫。 『那你要我咋整,我上不去那小妖女的身,一张人皮不通七窍,你不知道啊!』 而也随着三爷这一声很是咒怨的骂,胡玉梅唰的一下子从我身上下来,很突兀现出人形,把那香主老婆子给吓坐地上了。 『还真是脑袋让门框挤了,三扁四不圆的二愣主,行了,既然你都现身了,那就直接说说,这香主一家犯了啥忌讳!』胡三爷瞅瞅胡玉梅,一声很无语道。 『不对,三爷,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呢吗,副教主都说那是一个人皮妖精,你咋还不认柳儿姐姐?』小安子停止鼓槌一声喊。 『旁边站着去,天生狗肠子,一条道跑到黑,三爷真不知道要跟你们这帮缺点啥的玩意咋整了!』胡三爷是一声很厉声喝骂。 『大教主,二堂仙,小报马兜兜转转跑的全,要问香主家中事,生辰八字报一番,报一番!』而也随着胡三爷这咒怨,我这边又张嘴唱上了。 是嗓子眼像被掐住了一样,音色很是尖利。 『报报报报报,这特,码什么破烂堂口,全乱套了,乱套了!』三爷抬眼瞅瞅我的,大喊乱套。 『快,我说香主老婆子,把你生辰八字报给大仙,大仙好给你探清根由,知道你家这祸事是打哪来的。』一旁小安子一听,冲着那吓坐地上的老婆子叫了。 叫的同时很得意看着三爷,意思是说,小报马也上柳姐姐身了,你还有啥缘由认错人。 『我我我……我叫刘淑珍,六十五,阴历八月二十五辰时出生。』老婆子一听,胆战心惊说了。 『嗯,我掐一掐,算一算,立显神通知晓为哪般,深夜来了一快马,加鞭奔往后山间,山间一颗歪脖树,树下房屋五大间,院里院外亮堂堂,炕上坐着老狐娘,狐娘哀叫要生产,你忙里忙慌手脚乱,一不小心扯断腿,狐家小女把脚踮,送你一把金瓜子,从此家境殷实把身翻,可也欠下孽世债,代代相传把身缠……』 而随着老婆子这哆嗦报上生辰八字,那胡玉梅摇头晃脑一通闭眼唱了。 唱得粗声大嗓,死一样难听。 『给狐娘接生……而且还是个女娃,我说香主家的,可有这回事?』胡三爷一听问了。 『啊……接生活计我倒是干了不少年,年轻时候竟在乡下给人接生孩子了,可狐娘……请问大仙,狐娘是啥啊?』老太婆一听问了。 『就是给山野村外的狐大仙接生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当时你由于慌乱,不小心扯断了那孩子的腿,所以才会有今日报应。』 胡三爷一听说道:『另外你又拿了人家酬谢金瓜子,兑换钱财,过上好日子。』 『啊……这这……是有这么回事,那是个狐仙呀……哎呀呀呀呀,当时大晚上来人敲门,一辆马车把我给接走了,我一看竟走那荒山背旮旯子,顿时就觉得不好,然后就见到一个满下身是血的难产女人,我哆里哆嗦的上前去助产,结果一走神把那小娃子腿给扯断了。』 老太婆一听很惊声大叫道:『对对对,是个女娃,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没敢言语,紧接着就被送回家,等到家一摸兜,才发现兜里有十几颗金灿灿的金瓜子。』 『嗨,我也知道事情不对劲,这是遇上啥有修行的妖灵了,要不然哪里会有这般稀罕玩意。』 随着大叫到这里,老太婆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