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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於越续章 第064章 沙海旧事(中)

摸金少帅 禹陵后裔 7009 2024-04-23 02:42
  空间积累的尘埃愈来愈厚重,不一会四周视野一片泥黄,十多步外看不清楚。  三个人拉下面罩,弓着身向前推进。  骆驼不断发出惊骇的嘶喊。  忽然问,狂风大作。  疾风一下子从四方八面没头没脑袭来,带着的沙粒箭矢般打在身上,隔了厚厚的布衣,依然使人痛不可当。  沙粒不但在空中狂飞,脚下的沙子也在乱舞急旋。  大沙漠露出狂暴横蛮的一面,把他们全部卷进惊巨浪的沙里。  冶重庆狂喊道:『停下来!』  但是,他们像台风里的小草,完全作不得主。  安得利狂叫道:『不能停,一停下来,沙就把你埋葬。』  沙粒无孔不入地钻进衣服里,硬塞进他们的脖子里,眼睛里和喉咙里。  冶重庆自然不愿意就这样死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他既不希望自己的努力付诸东流,更不希望他的梦想化为泡影。一想到这个,他就有了顽强的意志。  他们有若盲人,摸索着前行。  风沙猛兽般在他们四周咆哮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风沙逐渐平复下来。  天空中满布浓重的尘屑。  沙粒逐渐向下飘落,一层层撒在地上。  翌日早上,冶重庆催促安得利继续行程。  在光秃秃的沙石平原踽踽独行,头顶上稀稀落地飘着几片云彩。  干燥和火炉般的气温,使大地失去一切生气,强光无情地向他们直射。  黄昏时分,沙石让位与沙砾,当沙砾逐渐变成粗沙粒时,太阳躲到地平线下。  寒冷降临。  冶重庆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感觉,只知不断地前进,在沙粒上留下一个接一个的脚印,人类和荒漠接触时的短暂微痕。梦幻般不真实的世界。  新月在昏暗的太阳余辉里,害羞地露出轻柔的仙姿。  安得利兴奋地叫了起来,道:『到了!到了!』  于是,冶重庆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牵着骆驼向前走去。  冶重庆极目望去,依然是沙漠那单调得叫人发闷的地平线,在暮色里似现还隐。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条干涸的河,河床是青黑色的板岩。  安得利顺着板岩往西南走。  两个小时后,天全黑了,在弯月指引下,到了板岩的尽头。  阿德里欢叫起来,只见眼前现出了一片绿色的园地,草地和灌木里挤满各种生物。鸟儿在空中盘旋,蝴蝶联群结队在飞舞。  在这绿洲的心脏处,有一个水坑,水位很低,但足够使长途跋涉的人欣喜如狂。  他们不理水坑边满布的动物粪便,扑了下去,大口喝起水来。蚱蜢在他们身上乱跳。  当天晚上,他们满足地躺在离水坑十多米处的一个草地上,仰视天上点点星光。  宇宙壮丽动人。  骆驼悠用地在吃草。  『下一步怎办?』冶重庆心事重重,对林婉茹悄悄说道,『我们在这里休息好,带好足够的水。』  『你打算甩掉安得利?』  冶重庆叹了一口气,皱纹折成了一堆,『没办法,这件事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必须自己行动。』  两只鸩鸽在夜空中混战,发出吱吱喳喳的鸣叫。  『我明白了,我都听你的。』林婉茹对冶重庆的依赖和信任已经到了丧失原则的地步,她走到这一步,已经回不了头了。  冶重庆赞许地望了她一眼,笑道:『如果我们能够活着走出这片沙漠,我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我保证,我会用下半辈子的时间来照顾你、疼爱你,把我对你的亏欠全都补回来的!』  林婉茹沉默起来,眼神一忽儿温柔,一忽儿愤怒,『我不要你的弥补,只要你的疼爱就够了!』  在沙漠绿洲上,宝贵的水坑旁,在星月披盖底下,它是如此温柔。  说着,林婉茹枕在了冶重庆的肩膀上,听着虫鸣叫,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得利处传来坐起身体的声音。  月色的清光下,安得利脸色出奇地凝重。  『什么事?』  周围一片平静,半点异常的景象和声音也没有。  安得利跳了起来,他生活在沙漠里,有着沙漠人所特有的超灵觉,『完了,他们包围了我们!』  『走?』  『逃不了,他们从四方八面包围过来。』  这时南面传来了阵阵声响。  不一会四方八面也有声音响起。  是骆驼的蹄音。  在绿洲激荡着。  『奇怪了,我们已经躲进了‘盐湖’,为什么这帮土匪还不放过我们!』安得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我怎么知道!』冶重庆却更加急迫。  『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林婉茹忽然产生了一个假设,『他们是冲着考古队来的。』  『考古队?』  『对对对,有这个可能!』安得利连连点头,『一定是这样的,他们一定是盯上了你们要找的那个遗址,说不定那里埋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他们才会铤而走险的。』  『呜呜呜』大批驼队围了上来,坐在骆驼上的土匪各个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安得利吓得目瞪口呆,软倒地上。  包围的土匪此时中分而开。  一名身着迷彩、戴着一顶牛仔帽的男子骑着一头特别高大威猛装饰华丽的公驼驼,从容不迫地踏进圈子内,停在他们面前,从高处俯视下来。  这人的年纪在四十岁上下,浑身充溢着精神和力量,一对眼凶光闪闪,脸孔比一般人长得多,青青白白,使人感到他杀起人来,绝不手软。  他的腰肢脊骨挺得笔直,似是由水泥和钢筋混合形成。  『我是‘九鹰’,你们谁是冶重庆?』九鹰眼中射出森严精光,在三人身上打量,最后停在冶重庆脸上,问道:『你是冶重庆?』  他的声音沙哑高亢,使人难受。  冶重庆刚要答话。  安得利声吟回答道:『我只是他的向导,他说会给我一大笔钱,带他往……』  九鹰从牙缝里迸出声音冷然道:『闭嘴!还没有问你,你他娘的算个什么东西。』  身后一名土匪立即冲上,扬手一鞭怞打在他背上。  安得利痛得全身剧震起来,声音倒不敢漏半个出来。  九鹰望向冶重庆道:『你!』  冶重庆深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大声地道:『我是冶重庆,你……你们想怎样,我可以把钱给你。』  九鹰仰天狂笑,像一头野狼般仰大嗥叫,气势慑人。  『好,好,哈哈哈,终于被我找到你们了,你还真是叫我好找啊!』就在此时,土匪的另一鞭已打在他身上。  冶重庆嚎叫一声,『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要的你心里清楚,只要你带我去你们要去的地方,我保证,事成之后,我会放了你们,保证你们都可以完好无损的离开。』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们的考古行动是绝密的,不可能走漏风声?』  『绝密?哈哈哈哈?绝密个屁,你们还没有走进这片沙漠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了,在黑市上,只要价格合适什么情报买不到。』九鹰得意地说道,『我听文物局的老杨说,这一次你们的行动很有分量,正好这几天我们兄弟都在打秋风,所以才寻了这么一个大买卖,怎么样?冶教授,合作还是不合作啊?』  在这个时候,冶重庆在林婉茹的印象里,不,准确的说,是在她的想象里,还是一个有着正义感的好教授,所以,这个时候,她挺身而出,愤怒地骂道:『无耻,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我们是不会跟你们这些反动分子合作的。』  九鹰掉转头往来处走,沉声道:『好!那就别怪我了,来人呐,把这两人带着一起走。』  林婉茹还想抗议,一支枪管抵在她背脊处,喝道:『走。』  林婉茹和冶重庆面面相觑。  两人在土匪挟持下离开绿洲.往茫无止境的沙漠步去。  此后的几天旅程,苦不堪言。  林婉茹和冶重庆身上的东西由腕表以至乎一纸一笔,都给贪婪的土匪强讨了去。钱更是不用说了,身上的五千多现金全被夺走。  他两人的身分奇怪,也不知应算作俘虏还是客人。  每天一早动身时,沙子总是霜雪般冰寒,可是太阳出来后两小时,沙子立时滚烫火热,蒸炉般烤灸着每一个竟敢践踏它们的人。  一冷一热,使人心力交瘁。第二天开始,大队步上了一道又一道绵延不绝、起伏相连的沙丘,速度开始缓慢起来。  无论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都是侞峰般耸起一座又座的沙丘,似乎世界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第三大晚上扎营时,冶重庆给召到九鹰的帐幕里。帐幕用长方形的灰白布片缝制,以八根立柱、四根横梁做成一个支撑的架构。里面宽敞非常,足可容十多人聚集。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使人忘记了其下那使人厌倦的沙粒。  九鹰一个人盘腿坐在帐里的正中,一名手下蹲在一角,为他烧茶。冶重庆穿过地毯上东一堆西一堆的驼鞍、布袋、食物、水囊和武器,来到九鹰面前。  九鹰扬扬手,冶重庆坐了下来。  有人递来三寸许高的茶盅,盛满了火热的茶。  九鹰举起茶盅,说了一个字:『请』,跟着仰头一饮而尽。  冶重庆有点不知所措,哆嗦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哈哈哈,教授啊教授,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们这些人过得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希望你不要为难我,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九鹰瞪视着他,『这是一个对大家都有利的方案,我发财,你成名,一举两得,各取所需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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