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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爱情二3

女兵方队 包光寒 3540 2024-04-22 19:09
  最后的爱情(二)3  “什么?”  “那时,懵懵懂懂的。”  “但那时我们却可爱得多。”  “真的,有一段时间,孤寂时时刻刻折磨着我,真不愿意长大。”  “所以才给我写那封信。十八岁生日,倒成了一种葬礼。”  “你那封信,让我伤心了一星期,真的,你别笑话我,我剪掉了我的披肩发,发誓去当尼姑。”  他心里一动。她鼻子很挺,脸的侧影很漂亮。  “最终你还是没去。”  “去了,老尼姑没收我。”  他想笑一下,可是最终还是没笑出来。  “现在你不是挺好。”  “他对我非常好,”  “你得感谢我,否则,你哪来现在的幸福。或许也会像凌晨一样变着法儿要和我离婚。”  “我不会。”  他尽力潇洒地笑笑。  “到了。”  梅在一个大铁门前停下。  “那你早点休息。”  “嗯,你也要睡好。”  “我回了。”  他转身走出二步停住,转过身。  “回吧,睡好……”梅轻声说。  “爸爸,你怎么不来接我?”  左兵旗看着安欣抱着多多进来,从躺椅上起来。  “真对不起,安老师。”  “爸爸不要多多了。”安欣笑着说。  “爸爸坏!”  “快下来,多多,把安老师累坏了。”他把多多抱下,又对安欣歉疚地说:“昨晚没睡好,刚才睡着了。”  多多自己打开电视,这时正是播动画片的时间,黑猫警长出来了。左兵旗对安欣说:  “别走了,在这儿吃晚饭吧?”  “听多多讲,他妈妈过几天要把他带走了。”  “对。”  “你们离婚了,对吗?”安欣终于问。  “对。”  他心里猛地涌满了烦躁。  “你们也得为多多考虑考虑。”安欣有些激动地说。  他没说话。  “你知道,这样对小孩心灵的创伤有多大吗?”  他感到,他的心被揉碎了。  “你们太不负责任了,不配当父母!”  “我有什么办法!她他妈的变着法儿要离,我能怎么样?”  他嗓音变粗,象吵架,安欣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他克制住情绪,“我是不配当父亲,尽丈夫和父亲的义务实在太少。多多他妈妈也有难处,一个人带多多已够累的,而且还活……我一年只能回来一个月。”  他陷进了悲哀里。  “我不该提这,对不起……”  安欣恐惧地说。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痛苦,眼睛闪烁着同情。  “不,我不是怪你。我心里不好受。”他说,“现在人的思想不同于十年前了。我也想通了,这一切都是命。”  “命?你相信?”安欣惊讶问。  “可信可不信,作为我,只能信。我记得结婚时,别人给我算过,说我三十岁以后是一个人生活,当时我大笑,果然,三十岁那年她就开始和我分居。我曾挣扎了二年,想说服她,可没用。”  “你真相信你一个人生活?”  安欣的大眼闪动。  “只能信了。”  他心里涌进一股无可奈何的哀伤。  安欣那对稚诚眸子闪出迷惘的光。  “明天,我想带多多到郊野植物园去玩一次,行吗?”安欣羞怯地看着他。  植物园里风景旖旋,假山坡上,青翠欲滴的山竹,透出馥郁的清香,碧绿的草坪津凉怡人,淡兰的湖水微波荡漾。几条小舟在飘浮,几只白天鹅静悄悄,慢吞吞地穿过草坪走向湖边,温柔甜静。血一般的夕阳从湖面反射过来金光闪闪。玩了一天,他们都感到很累。他们坐在草坪上,沐浴着夕阳的余辉。多多在一旁睡着了。一天,安欣给左兵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幼稚、纯朴、活泼。安欣出神地、望着鲜艳无比的夕阳。他们谁也没说话。他动了一下腿,换了个姿式,他的左腿已发麻。他只能看到安欣的侧影,一只眼睛被黑亮黑亮的瞳仁充满了,很美。噢,黑眼睛,梅也有……他心里猛地涌起一阵痛苦,他觉得他亵渎了她的感情,他变得不知所措。可安欣的黑眼睛似一股冲击波,不断向他的心里冲去。  多多醒了,哭嚷着要妈妈。安欣把多多抱在怀里哄着,俨然象个母亲。多多还哭个不停,眼睛紧闭,要吃奶。他想起上午玩时,多多看见一少妇在喂小孩奶,多多走到跟前,停住,看了半天,直到安欣把他抱回。他心里一动,凌晨没给多多喂过一次奶,他有些心酸。把多多抱过来。多多还使劲嚷,脸通红,他打了多多几下。安欣急忙把多多抱回,多多的嗓音变哑。他说别理他。安欣把多多抱过来说,多多听不听老是的话?多多是个好孩子,多多不闹对吧,安教师是带你玩。  回家的路上,左兵旗买了点菜,一到家,安欣就动手烧饭,象老朋友一样。他把多多安顿在床上睡觉,回来盯住安欣检菜,安欣的身体很成熟,丰满的胸部充满生机,他从安欣的坦领里看进去,眼睛深处闪过一道致命的忧伤。安欣本能地察觉到这点,脸变得绯红,羞怯地说:  “你去吧,我一个人捡行了。”  晚饭很快就好了,大虾,香菇青菜,猪肝。左兵旗给安欣斟满酒。安欣去抱多多,多多还想睡,左兵旗说不管他。安欣回到桌边坐下。  “烧得不好,请原谅。”  安欣笑着说,灿烂而有活力。  “十分感谢,来,敬你一杯。”  安欣笑着喝了一口,左兵旗一饮而尽,又拿过酒瓶斟满。  “多多太聪明。”  “我发现你很喜欢他。”  “嗯”,她轻声说。  “真的,我预感,他以后会成为一个科学家或别的什么。”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妈妈培养不了他。”  “不会,多多一定会很优秀的。”  左兵旗脸上出现极度痛苦的表情。他端起杯,一干而净。  他凝神盯住安欣。安欣低头,脸变红。昏暗的灯光下,纯真朴实,楚楚动人。  “没有一个好的环境,多多成不了才,甚至……多多还会受委屈……”  左兵旗脸色铁青,他看见安欣眼里盈满泪水。  “不会,尽管我不懂,但妈妈怎么会亏待自己的儿子呢?你别这么绝望。”  他看着安欣,心里羞愧起来。  “是的,我不该这么想。”  早晨,左兵旗被窗外的雨声惊醒,浑身充溢着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轻轻地起床,拉开窗帘。  雨下了很长时间,外面已透湿,柏油路面反着寒冷的水光。雨点不停地下着,无声无息,然而却带着一种希望,固执热切,不紧不慢。他心里涌动,眼眶内溢满泪水,他感到莫名其妙,可是泪水还是不断溢出,滚滚下来。这雨是不是触到了他的哪根神经?他竭力搜寻,脑中一片茫然,一无所获。这是他自认为成人后第二次落泪,第一次是因为和凌晨的结合,他受不了那声惨叫,这次是因为什么呢?见鬼!倒成了一种纪念。  雨还在下,温柔而宁静。一阵小风吹来,把雨点打在他脸上,头发上,嘴唇上,引起一阵异常的喜悦。一瞬间他忘了一切烦恼痛苦,他想到了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他脑中出现一条山间小道,被绿荫覆盖着,一种舒坦,心境怡然的意境充满他的心胸。他忽然觉得和尚庙是那么亲切。他吓一跳。  他折回身,准备早饭。  门响了一下,左兵旗回头,看到凌晨。他想起,今天是他们协定的期限,他一阵绝望。  “多多还没醒。”凌晨脱下风衣问。  他没回答,蹲在那一动不动,他感到他在等待一个末日。凌晨径直走向卧室。  “多多,醒醒,多多。”  “嗯……”  “多多你看谁来了?”  “妈……妈。”  “我的宝贝。”  左兵旗仍旧没动,他在那静静地欣赏这对母子的感情,俨然成了局外人。一刹那,他的脑袋成了真空。  “多多,跟妈妈到外婆家去好吗?”  “好……我想外婆。”  “想外公吗?”  “想……”  “想林叔叔吧?”  “想……”  噢,女人!刻毒而又残酷,温柔甜静只是他们的面具,他想。他以后该怎么对待她们呢?  “多多,跟爸爸再见。”  “爸爸再见。”  他站起,握了一下多多的小手,眼睛呆滞。凌晨眼里闪过一丝伤,一闪即逝。  “对不起,我把多多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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