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帅哥找到了他的亲生女儿?” 赵蜀国皇都,赵安城思君楼内,水川大睁着眼眸,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拿信的美谷。 “他哪来的亲生女儿?等等,莫非是当年那件事?” 美谷感慨的点点头,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你忘了,当年你正准备着来赵蜀的一些事宜,帅哥突然登门,拜托我们帮他寻人?” 水川接过信,闻言点了点头。 “确有此事,寻了一年都没寻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怎么就突然找到了,还多了个女儿呢?” 美谷提眉瘪嘴,拿下巴示意了下她手中的信。 “都在上面了,看完你就知道了。” 几息过后,水川放下信纸,惆怅一叹看向美谷。 “幸得上天保佑,原来上次夜君飞鸽传书,说帅哥有事找他,是为了给小家伙治病啊。” “嗯,还不到四岁就受了那么多的罪,帅哥心中一定是愧疚万分。” 美谷唏嘘感叹道。 “还有那个女人,也不知是如何熬过来的?” “是啊,这要换做是我,怕是天天都要以泪洗面了。” “你?” 美谷闻言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 “以你这外柔内刚的性子,要是你,哪还有机会等到孩子出生?” “切,说的就跟你会一样。” “那可不见得。” 美谷撇撇嘴。 “当年若非夜君相救,即便我被那恶人掳去暖了被窝、污了清白,我也不会自尽。” 看着神色复杂的水川,她微微一笑。 “是不是难以置信?你终究是出身富商之家,又哪会明白真正的平民生活?好人有没有好报我不清楚,但好人一定不好活却是我亲身体会,人命都不值钱,又遑论是清白。” “我明白。” 水川自嘲一笑。 “当年我卖艺为家里还债那段日子,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世事沧桑、什么又叫人情冷暖,不瞒你说,我当时已经有了卖身还债的想法,只是运气好,被他带出了那片泥沼。” “唉~~。” 美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谁让这是一个男人说了算的世道呢,他还动不动就说,男人难、男人苦、男人活的不如狗,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还有那圣贤,没事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因为这么一句话,我们女人连娘胎都没出,这命…就注定了是苦的。 倘若我们也生活在那个‘女儿国’当中,又怎会有这么多的无奈与不公呢?” “唉……。” 听完她的话,水川也是长长一叹。 “男人再难还能有我们女人难吗?娶妻生子~、娶妻生子,好像他们娶妻,就是为了生儿子一样,娶完一个,还能再娶一个,我们呢? 古语有云,好女不侍二夫,还要为人家守着,什么话都让他们说了。” “噗嗤。” 美谷没忍住直接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俩就跟那怨妇似的喋喋不休,若是被夜君听到,又该被打屁股了,这信要不要派人给白启送去?” “当然要送,人家可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只是不知…这粉帐罗纱的思君楼不住,他为何偏偏要住那么间民房呢?” 水川先是白了她一眼,随后也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算了不想了,等拿下了赵蜀啊,我就和夜君要一座无关紧要的小城,建一个小女儿国。” “哎?你这个想法好啊,要不到时候你来当女皇吧?我们一起建立一个女人当家做主的‘女儿国’?” “你看我是那块料吗?弄个小城玩玩也就罢了,这么大个国家,怕是等我头发都白了,故事里的女儿国也出现不到我的眼前。” “那也太小了吧,怎么也得一州之地才有意思。” “咯咯咯咯~。” 二人视线相撞,似是都看懂了对方的心思,竟不由同时笑出了声。 … … “砰砰砰。” 城中的一处民房门前,一身便服的易天行抬手敲了敲眼前的大门。 即便是不愿待在思君楼那胭脂花丛中,买处宅子对于一位阁主而言又有何难,也不知这白阁主是怎么想的? “咯吱~。” 几息过后,大门被人从里打开。 “进来吧。” “是。” 等到他合上房门,易天行单膝行礼道。 “属下情报阁成员,易天行,见过白启阁主。” “嗯,起来吧,进屋说。” “是。” 应了声,易天行赶忙起身跟了上去。 进到屋内,白启坐到矮榻上,摆手示意了下桌子对面。 “坐吧。” “哎~。” 坐下身,易天行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送到了白启面前。 “属下身份低微,又非军旅之人,所能打探到的消息只有这么多,望白启阁主见谅。” 白启先是倒了杯酒放到易天行身前,这才翻开纸张仔细看了起来。 几息之后,他抬起酒杯伸向易天行。 “有这些应该够用了,就看他们到时候能不能看清局势、选对方向了。” 易天行见状赶忙举杯与之磕碰。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难寻,于他们而言,您的知遇大恩,足以让他们誓死以报了。” “叮。” 二人各自饮尽杯中酒。 白启拿起酒壶一边给二人倒酒,一边随口问道。 “做了半年官,感觉如何?” 易天行苦笑着摇了摇头。 “清官倔迂愁眉、赃官奸滑眼笑、慷慨激昂说假话、知法枉法不带怕,真是长见识了。” 垂首接过酒杯,他自嘲笑道。 “属下自幼,也是读圣贤书长大,自觉明理知耻,常用书中之理律己度事,谁知…无一相符。 心中曾有疑,是书有错还是我有错? 做了这半年的少尹,此时再看…书没错、理没错、我也没错。” 二人再次碰杯饮尽,白启点头说道。 “君子遵道而行,且不论是何缘由让你一直坚守本心,但没丢,便已是难能可贵。” “您谬赞了。” 易天行抢先拿过酒壶倒酒。 “不知接下来,属下还能做些什么?” “不用了,你不善战斗,事后…尽可能安抚人心即可。” “夜君可会亲临?” “若是事事都要夜君亲自出马,那要我们还有何用?” “砰砰砰。” 就在易天行惶恐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属下去……。” “不用。” 白启起身摆手,边走边说。 “你这衣服太扎眼了。” 扎眼? 易天行闻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不就是一件很普通的锦缎长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