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战斗也已结束,将士们开始打扫战场。 东海王苻雄拍着苻坚的肩膀,高兴地说道: “坚儿,此次幸亏有你的火马阵冲破敌军军营,我们才能如此之快的击败司马勋!” 一旁的苻融也是说道:“是啊,这次可真是全亏有了永固(苻坚的字)哥哥的火马阵啊!” 苻融是苻坚的亲弟弟,比苻坚小两岁,今年刚刚十五岁。 苻坚听罢,于是连忙谦虚道: “哎,我还是年少无知,低估了司马勋,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军营前沿挖掘了散马坑。 若是父亲按照我的意见,仅仅准备1000匹战马,只怕此次战斗会无功而返的。” 苻雄听罢,见苻坚谦虚,不贪军功,顿时心喜,于是再次拍着苻坚的肩膀说道: “如此,你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 咳!咳!……” 苻雄连忙用手捂口,一口血痰喷于手掌心中,泛着一丝丝殷红的血液。 “父亲!” “父亲!” 苻坚和苻融二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父亲苻雄。 苻坚扶父亲苻雄坐于地上,而苻融则不断地轻轻地拍打父亲苻雄的后背。 “咳!咳!……” 又是一口血痰。 苻雄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疼爱地说道: “我已经时日不长了,以后你们兄弟二人一定要互相扶持,团结一心,共扶我秦国千长万久。” 苻坚和苻融二人听罢,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忽有斥候来报: “报——东海王,司马勋残余军队正向西方的女娲堡方向而去。” 苻雄听罢起身体,遂对苻坚说道: “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一会儿我带着5000名骑兵追击司马勋残部,再赶往陈仓,消灭王擢。 你带领2000名步兵立即返回长安,协助太子共同抵抗桓温。” 苻坚看向父亲苻雄,心痛地说道: “父亲,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当日下午,苻雄和苻融、邓羌、吕光等人带领着5000名骑兵赶往女娲堡,而苻坚则带领2000名步兵迅速回防长安。 且说司马勋兵败子午道,但他其实并没有沿着子午道向南逃回汉中,而是向西来到了秦岭脚下的女娲堡。 子午山道狭窄,崎岖不平,且山道之中挤满了逃窜的将士,难以通行。 司马勋怕邓羌和吕光二人乘机追来,于是脑筋一转,决定向西逃窜。 也是,任邓羌和吕光二人再多聪明,也不会想到司马勋会向西逃窜的。 司马勋来到女娲堡后,这才开始收集溃逃而来的将士。 经过近一天一夜的招集,才仅有2000余人到达。 司马勋见后,顿时心痛不已,失声哭道: “整整1万将士,如今仅剩下2000多人,老天啊,这以后叫我如何立身啊!” 梁州刺史司马勋长期占领汉中之地,拥兵自重,也算是一方诸侯。 如今一下子折了近8000名将士,实力大损。 这也意味着从今以后,在晋室朝廷与桓温的眼中,自己的地位将直线下降。 这不得不令他不痛心。 司马勋子午谷口战败的消息传来,刚刚驶离陈仓(今陕西省宝鸡市陈仓区)的王擢听罢,顿时大惊,于是命令部队立即停止前进,原地安营扎寨。 并派出斥候前出侦察前方秦军动静。 同时,又派出信使立即绕道前往长安城南,与桓温取得联系。 秦皇苻健听说东海王苻雄带领大军击败晋朝梁州刺史司马勋,杀敌无数,并已率领5000名骑兵前往陈仓阻击王擢,顿时精神大振,大声地说道: “集结全军,我要在长安城外与桓温决一雌雄!” 子午谷口战败的消息传来,桓温气得将军报扔在案几之上,破口大骂道: “司马勋这个草包、混蛋!1万将士连个子午谷口都守不住,要他何用?” 其它将领见桓温发飙,一个个吓得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桓温是大丈夫,敢怒敢笑,不生气时你杀人他都不责备你,旦若发怒时你多吭一声都有可能脑袋落地。 “听我号令,全军集结,开始向长安城下推进!” “呜——” 牛角号吹响,声音低沉且有穿透力。 3万名将士开始集结,而后开始向长安城推进。 浐河失守,第一道防线已经掉失,3万名秦军将士开始在二线集结,连夜挖掘壕沟,修筑土墙。 同时,秦皇苻健又从长安城内调集10万百姓,提镐带锹,参与到二线的建设之中。 经过近15万军民的共同努力,一道高约一丈,长约60里地的环形长城已经修筑完毕。 在环形长城的下方,又是深约半丈、宽约一丈的壕沟。 如此有了这一沟一墙,晋军即使有千军万马,也难以跨越。 桓温、冉闵和桓冲等人骑马来到前线,只见秦军的第二道防线已经基本上挖掘修筑完毕。 城墙之上,站满了秦军将士,个个持矛携箭。 桓温看罢,脸色阴沉,十分难看,叹道:“哎,又要浪费我一月时日。” 众人回到军营之中,桓温召集众将领开会。 “度支校尉(主要负责军粮转运的官员),如今军营之中还有多少粮食?” 桓温问道。 “回禀大将军,最多还有半月所需。” 桓温听罢,闷闷不乐,遂道:“抓紧通知后方,叫他们运输粮草过来。” 度支校尉拱手道:“是,大将军,冠军将军邓遐所带领的粮队已经到达上洛(今陕西省商洛市),再有半月时间便可到达。” 桓温听罢,顿时精神大振,问道:“邓遐押解的粮草能支持多久时日?” 度支校尉听罢,沉思片刻,遂道: “邓遐将军押解的粮草约有1万斛之多,足可支撑全军一月之用。” “一月之用?如此算来,我军的粮草也仅能支持一个半月之久?” 度支校尉听罢,点了点头,却是不敢作声。 “哼!” 桓温冷哼一声,遂看向一旁的蔡顿,又道: “蔡顿将军,你现在立即带领将士前往秦岭之中砍伐树木,加紧时间建造云梯。” 蔡顿起身,拱手答道:“是,大将军!” 桓温站起身来,扫视众人一周,说道: “如今我军粮草紧缺,各位将军务必团结一心,抓紧准备攻城器材,争取在一月时间之内攻陷长安。” 众人起身,皆拱手答道:“是,大将军!” 唯有冉闵坐于地上,低头喝酒。 桓温看了一眼冉闵,心中不乐,遂转身甩袍而出。 桓温正欲出帐,只见一名探马身骑战马,风风火火地跑来,见到桓温,立即下马,并惊恐地大喊道: “大将军!不好了,武关失守了!” “什么,武关失守?” 众位将领听罢,一个个脸色瞬间大变。